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月牙儿还是忍不住被尸体的惨状吓了一跳。
尸体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僵硬的脸上是紫色的尸斑,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仿佛随时要爆掉似的。面庞青黑,嘴唇乌黑,眼皮没有完全合上,剩下的眼白使劲往上翻着。
当时看得远没有看清,月牙儿离得近了看着实在不舒服,还有那股子去不掉的腐臭味。
她忍不住掩住口鼻往后退开一步,别过脸干呕。
缓了一会儿,因为时间紧急,她还是定了定心神回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尸体。她特意注意了一下尸体的口鼻、耳部。
尸体的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沾着泥土和灰尘,月牙儿想起来应该是昨天早上吹大风时,尸体放在地上粘上的。
月牙儿目光在尸体身上扫过,在头上时微微一顿。
乱乱的头发下面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已经结成了红褐色的痂,几乎与头发融为一体,不注意都看不出来。
“头下面好像有东西。”她小声跟祁连山说。
“那个东西拨开看看。”
她四下找了找,发现屋子里有一个收东西的支架,上面的木条是可以拆下来的。她拿下来轻轻戳开了部分头发,头发不小心落下来了一些,一股子恶臭传了出来。
那种味道不知道怎么形容,有点像动物血液里掺杂了粪便的味道,月牙儿忍不住干呕。连忙屏住呼吸啊,手上一不小心力气大了,把尸体给翻了一下,头歪了过去。
这样导致整个后脑勺猝不及防的暴露在她面前。
月牙儿捂住口鼻,眼睛睁大了。
引入眼帘的场景任谁看了都会害怕。整个首脑勺都是被血凝结成块的头发,而硬邦邦的头发下面是一个黑黑的洞口——整个脑子被掏空了。
似乎都能看到里面白色肉糜状的脑内组织。
“呕——”月牙儿实在受不了了,转过身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弯腰在院子边呕吐起来。
祁连山化作形体站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背部。
半晌,她终于缓过来了,看着祁连山的表情有些悲怆:“所以那个怪物是这么杀人的吗?吃人的脑髓?”
“应该是的,不过我发现那个妖物身上有一丝信仰之力。”他眉头拧了拧。“一般的小神靠信仰之力积攒甚至能够产生神格,虽然这个妖物远及不上,但是却令人深思。”
“吃人的怪物,谁会信仰它啊?”月牙儿脸色发白,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她说完话就后悔了。因为她想起来,以前在家时听过别人的聊天,知道有一些比较闭塞偏远的山村、小镇上,会迷信很神秘的东西,甘愿献祭牲口来求保佑一方平安。
同样的道理,这个村子离最近的一个小镇都要走半天多,还要借驴车外出。难以肯定这个地方会不会因为奇怪地思想甘愿用人命祭祀那个怪物。
那么那些被献祭的人呢?他们是心甘情愿的吗?
月牙儿想的入神,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有脚步声靠近了。
祁连山拉了拉月牙儿的手,轻声道:“有人来了,先躲起来!”
月牙儿被他拉着跳进院子旁边的草垛里藏着,偷偷露出一只眼睛往外看,发现是一个面色苍白、身形瘦削的男人。
男人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月牙儿想起来他就是昨天躲在棺材后面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李家的男人。
他回自己家里就跟做贼一样,左顾右盼,神色惶惶。他面色青白有些憔悴。月牙儿藏身的草垛并不算隐蔽,特别是熟悉这里的人,几乎一眼就能发现有外人来过的痕迹,但是他就什么都没发现,脚步踉跄的进了堂屋。
随后屋里发出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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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男人几乎是踉跄着逃了出来。
月牙儿知道他为什么这个反应,刚刚她打开的棺材忘了合上,并且尸体被她动过,后脑勺的惨状就那么大喇喇的摆着,正常人都会觉得害怕。
但是这个男人的反应有些反常,过于害怕了些,感觉他已经崩溃了。
“他来了,来了……救命啊我不想死!”他喃喃着,慌不择路的往前跑。
月牙儿蹲坐在草垛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什么叫‘他来了’?谁来了,难道祭品不是自愿献祭,而是由它挑选吗?
那这户人家又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被选中呢?
“跟上他。”祁连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月牙儿耳朵一动,慢慢从里面爬起来。她放低脚步,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个男人往前走。
这一路上是往另一个方向,月牙儿没有来过。只是越走她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来时人少,但是偶尔还有一两个在地里干活的农人,这么一路走去,路边的房屋紧闭,田地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人呢?
她眉头蹙起,一丝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男人脚步匆匆,一直喃喃着什么,往村子东头去了。月牙儿远远地跟着,直到看到一座不属于房屋类型的建筑。
好像是村子里的庙堂。
李家男人进了祠堂大门就不见了。月牙儿愣了愣,悄悄往旁边的一棵树后面躲了过去。
她这才发现庙堂里有不少人,男女老人,倒是没有小孩儿。
“他们在干什么?今天有什么大型祭拜活动吗?”
月牙儿小声嘀咕。
“那里好像就是供奉那个怪物的庙堂,你小心点。”祁连山小声说,“我过去会打草惊蛇,不方便。”
说罢月牙儿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烫,然后就发现竟然能够听见里面人说话的声音。
李家男人正在哭,“怎么办啊,是不是那个东西味道没散干净,那个东西今晚就要来吃我了?”
“谁让你那么不小心,竟然把桃符香囊里的东西洒了出来!”竟是钱娘的声音。
“我、我也是紧张,没想到就撒了,呜呜呜——我刚刚回去发现那婆娘的棺材盖子都掀开了,那东西应该又来过一次了。”
众人神色颇为冷漠,面上担忧,一个个都是冷漠的。有人还在宽慰哭泣的男人。
“好了,别乱想了——你刚刚是不是沾上了粉末,我怎么觉得你身上现在还有那股味道呢?”
男人又要哭了。
“大家都是邻居,谁都不想出事。现如今只有快点想办法把第二祭品给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有人提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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