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垂下眼睑,望了望那森然的白骨,他淡淡的摇了摇头,“她已经回不来了,那里摸不到看不到,永远是没有尽头的黑夜,她想回来报复等她先找到路再说吧。”
月牙儿显然还是有点担忧,她直起身问道,“若是她突然斩出了一条路呢?”
“那这样……”男子显然被她的话逗笑了,他摸着下巴状似在为这个问题而深思。突然绷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那也要等她先打得过聻之狱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再谈出来。”
“噢,原来是这样,她道行不过百来年,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便是不可能的。”
月牙儿觉得他说的十分在理,认可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月牙儿看着荒凉的院落,不禁觉得凉飕飕的,这里阴气太重,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69書吧
男子笑着点了点头,又恢复了平时温润的模样。
“不过……”
男子摊出手伸向月牙儿,掌心里静静的躺着一个指甲盖大小薄薄的铂金,被金光包裹着。
月牙儿诧异的看着手心里的物什,从他的手里拿起来端量了几下,疑惑的看向他,“为何又拿给我?”
男子轻笑,又从月牙儿手里拿过那枚锁铜片,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一个细小的红线穿透顶端,将它串了起来,“我没有身体,魂魄只得寄养在一个魂力充沛的地方,我近几日细细查看了一番,这个东西尚可,就只好托你戴在身上了。”
“原来如此。”月牙儿轻轻点了点头。
男子走向月牙儿的背后,将那串红线系在她皙白的脖颈上。
系好后他向后退了退一两步瞧了瞧,似是在看佩戴的效果怎样。
他掌心轻柔的抚上月牙儿的眉,手里一阵光晕像虫子一样钻了进去,钻得月牙儿眉心痒痒的,她刚想伸手去挠,却被他拦截住手。
“这是玲玲的意识。”男子唇齿轻启,有些清冷,“我将它从我的识魂里抽离了出来,先将它放入你的识海里,日后若有机会就可以让她的意识恢复过来,再找到肉身召回魂魄就行了。”
“真的!太好了!”月牙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心下一喜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眼弯弯。
男子淡淡的点了点头,虽是魂魄看不出脸色,整个人却显得十分虚弱。
“你没事吧?”月牙儿紧张的望着他,总觉得他仿佛下一秒魂魄就会消散。
男子眯眼看了看天色,突然有点阴沉了,风呼呼地吹箫着看起来要下雨了。
“无妨。”他淡然的摇摇头,“我三魂还缺天魂与人魂,倒是无碍,不过实力却大不如前,魂魄安心养着不会消散,只是没有肉体终归是不方便。”
识魂影响人的意识与记忆,天魂则影响修炼或者领悟能力,这个人没了天魂便会止步不前,而人魂便是肉身的组合关键,靠它修复肉体,汲取魂魄。
这些月牙儿倒是懂一点,小时候在家里常听见大人提起过。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找回这些,让你复活的。”月牙儿望着男子,神情坚定的保证道。
男子愣了愣,眼神幽幽的看着月牙儿,他柔柔的笑了笑,脚尖轻点残体逐渐化为云雾转了几圈,腾空钻进了月牙儿胸前佩戴的锁铜片里。
“嗯,我等着。”男子声音突然响起,声音不大却透着股柔劲。
月牙儿手摩挲了几下锁铜片,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人虽然消失不见了,但月牙儿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就在这个锁铜片里面待着的。
风依然在呼呼的吹箫着,将这半人高的杂草吹得沙沙作响,院子依然是那样冷清了,听不见半个人的叫唤声,只有腾空的鸟儿盘旋在空中嘎嘎的叫声。
月牙儿寻着张妈妈死去的地方望了望,她依然是嘴巴大张着,眼睛死死的瞪着天空,俨然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她闭上眼,朝着那个方向拜了拜,“叨扰勿怪,叨扰勿怪!”
“走咯!离开这个鬼地方。”月牙儿拍了拍手掌心不存在的灰尘,什么东西也没有收拾就准备走。
一阵风又刮来,月牙儿打了个哆嗦,提着裙摆朝着院正门的方向离去。
正门很高,红红的油漆像是泼了血,上面爬满了青苔,受尽了历史的摧残却也还完好的耸立在那里,只有些细小的裂痕。
月牙儿吃力的拉开大门,转头望了望那充满尸山的院落,院落空荡荡,几个枯萎的树站立在那里,守着那座没有人气的院落。
她将门重重的合上,不带停留的离去。
月牙儿打量了这四周的环境,只有还算茂盛的树木,却没有住宅,这个地方过了几百年没人经过这里,周围荒无人烟,往来的路人平时都被张妈妈作了说辞带了进去,最后又变成了这个鬼宅的颜料,一直反反复复,将周围人都掏了空。
往哪里走呢?对了,之前他说了往东北方向走,那里有人家,就往那里走吧。
月牙儿咬着牙,坚定的望着东北方向去。
“喂!那个……这东北方向真的有人吗?”
从那个鬼宅子里面出来,月牙儿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路上有说有笑,嘻嘻哈哈的蹦跳着。
说是有说有笑,不过却只是她一个人说,男子听,时不时作出回应。大约是在那个鬼宅子里闷得救了,他不理月牙儿也不气,一个人乐得自在。
走了一路却还是没看见什么人,月牙儿走着无聊想找人说话,却又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月牙儿便喂呀喂的叫着。
“你在叫谁?”男子似乎很不满这个称呼,立即做了回应。
月牙儿嘻嘻笑了笑,“叫你啊。”
“我有名字。”男子的声音又响起,隐隐透着一丝无奈,他沉默思索一会儿才回答,“我叫……祁连山。”
“祁连山啊。”月牙儿嘴里呢喃着,将这个名字默默念了两三遍,将它牢牢地记住在心里。
“但是我怎么叫你感觉都不太顺口啊,叫得太亲也不太好。”
祁连山:“……”
“随你怎么叫。”祁连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波澜。
他对自己的名字似乎格外的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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