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胭张了张口,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在此之前,粥粥是他的女儿之事,两人几乎没有提过,但也默认了。
但因为姜胭还未与粥粥当面聊过关于‘爸爸’并没有死的真相,所以每每当粥粥与其视频时,她都让周镇廷不能露面。
虽然周镇廷有九成信心相信粥粥一定会顺利接纳自己,但他还是愿意顺从着姜胭的节奏。
姜胭见状,还曾调侃过他,问他喜当爹是什么心情。
当时的周镇廷无甚反应,姜胭逗了几次也就没兴趣在问,只是转身闭眼要睡的时候,脑中总是会不合时宜地响起周夫人曾经说过的话。
周家是权贵名门,到周镇廷这一辈子是三代独苗,是金饽饽。
虽然姜胭不这么认为,但无论是周镇廷还是周夫人给她的感觉,周家势必在下一辈中,是要生个男丁来继承家业的。
而粥粥是个女孩儿。
女儿天生是要远嫁,哪儿符合周家对继承人的条件呢?
可他现在居然这么说,居然说害怕姜胭怀孕,居然说因为看过了不少怀孕生子的书籍,觉得她的身体会因为怀孕生子而受到伤害,就不打算令她怀孕?
姜胭觉得他的理念有些可笑,也有些气恼。
凭什么?
凭什么要不要怀孕是由男人来决定?
难道他以为自己决定生下粥粥,是因为他吗?
“你少自恋了。”姜胭抽回手,蹙着眉,“我可是博士,虽然不是医学博士,但你觉得我所学习的知识,我对自己身体的了解会不如你吗?要不要怀孕,难道要你来决定?”
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周镇廷便猜到她或许又误会了。
秉着男人有嘴就要说的原则,周镇廷立刻低声下气解释,“不不,胭胭,你误会我了。我说过要尊重你,那便是要尊重你的身体你的心,尊重你的意志。要不要怀孕,该不该生孩子,都是由你来决定,而我,只是姜胭小姐的一个工具人。”
听见他不着调的话,姜胭刚刚漫起的怒气又消散了不少。
她眼神重新放松下来,看向周镇廷藏在衬衣下的好身材,又泛起了光,“既然如此,我的身如今说想要你。”
姜胭朝着周镇廷扑过去,将他重重压在沙发下,高举他的双手压过头顶,学着电视剧里那些强抢良家妇女的土匪恶霸,笑道:“周公子,是你口口声声说要做只听话的小狼狗的。”
这句恬不知耻的话是周公子自己说的,而且每一次说到此处,周镇廷总会像是被这句话点亮一样,使劲全身解数来哄姜胭开心。
但今日真的不同。
周镇廷只是轻轻用力,便挣开了姜胭的束缚。
他腰腹用力,直接一个挺身将姜胭翻转抱起,将人重新拉回沙发上做好。
姜胭从重逢以后,哪有像今晚一样一再被周镇廷拒绝过?
她气性也翻上来,说话口不择言,“周镇廷,我记得你说过,周家要的继承人是男丁,你现在不愿意和我生孩子,不会是打着让我只有粥粥一个女儿,没有你周家的好大孙能够争家产的主意吧?”
她对着周镇廷翻了个白眼,“你最好别让我听到不想听的答案,不然咱俩今日才官宣,明日就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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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镇廷好气又好笑,依旧哄着她,“胭胭,你如今气性大,脾气坏,但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可爱。我真想拿台CT机对着你的脑袋扫一扫,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姜胭拿脚去踢他,“你还敢不承认?明明你母亲就是说过,周家的继承人只认男丁,不认女孩!何况周家那么大的产业,你肯让粥粥继承,你周家会认?”
“怎么不认?”周镇廷捉住她作乱的双脚,顺势拉到自己的腿上,然后力度不轻不重地替她按摩小腿,“我父亲母亲恨不得粥粥立刻出现在周家的族谱上,毕竟——”
他拉长了语调,“如今的他们,以为周家除了粥粥以外,不会在有孩子了。”
姜胭蹙起眉,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诅咒自己啊?”
“如果将来你不想生孩子,我也可以用实际行动来让这件事成真。”
周镇廷抽空抽出手机,在历史查询的页面,姜胭清晰地看见他曾经在线咨询过男性结扎的事宜。
姜胭被他的举措吓了一跳,急忙拿过他的手机,将上面乱七八糟的搜寻记录给清楚。
做完这一切,才将手机丢还给他,面色讪讪,“你,你别瞎搞,很多东西……时间还久,说不准的。”
周镇廷继续帮着她按摩,笑言:“都听你的,若你日后真的不怕生育的痛苦,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使命必达。”
“什么都听我的!”姜胭感觉他们今晚的话题越说越夸张,越说越离谱,她竖起浑身的刺,“什么使命必达,说,说到底,你不是对生孩子这件事也不反对。”
“只要是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欢。”周镇廷盯着姜胭,一字一句说出原本在五年前令姜胭怀孕时就该说出来的话,“当年是我自私,令你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就怀上了粥粥,我很后悔,但只是后悔我的行为,却不后悔拥有了粥粥。以后,不管我们将来还会不会有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一视同仁,谁对生意感兴趣,就将生意交给她,或者他。若都不感兴趣,便雇个有用的人来替周家守着,让孩子们可以靠着信托,生活无忧。”
说到此处,周镇廷顿了顿,“我看那个傻佬就行,他虽然傻,但做生意的方面,应该有他哥的风范。”
姜胭:……
“而我们,可以相伴到老,若你想玩,我就带你环游世界;若你想含饴弄孙,我们就返回京北,或是寻一处郊外小院,种种花草,养养花果,一周让孩子们回小院来一趟,陪我们共享天伦。”
姜胭的脸色越听越古怪。
“等一下,等一下!”姜胭手上想要摁住他,“你别继续往下说,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说的话,做的事,怎么那么古怪?那么像是在做某件事的前奏……”
好像是在……
求婚?
这个念头刚刚冒起,姜胭后面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她原本架在周镇廷腿上的双脚突然被他重新放在地上。
白衬衣黑西裤的影子在姜胭面前一晃,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昏黄的灯光下,周镇廷单膝跪地。
“胭胭,我知道我们错过许多,但我们可以拥有更多的未来。”
“我不想令你在没有任何安全感的情况下与你官宣,无论是不是有其他因素的在,我都想令全世界知道,我爱你。”
“姜胭,你可以嫁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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