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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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确定造成如此规模破坏的原因是什么，但大概率和浑沌海有关。祂猜测，或许是多元宇宙中出现了什么危险，这才触发了这项“同归于尽”的开关。
就在祂暗自思索的时候，艾欧又讲了起来。
祂们这几位都是不太依靠信徒还能维持力量的强大神力，众神也都相信，在混沌海中有祂们想要追寻的答案。
据艾欧说，当众神来到魔法山的时候，整个混沌海里的混沌风暴，已经达到了能瞬间撕裂中等神力神躯的程度。
便是祂们，也都在不断消耗自己的神力，来抵御混沌能量的侵蚀。
艾欧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在混沌海的深处竟然蕴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它在不断的跳动，不断的扭曲，不断的呼唤。
无穷无尽的能量从宇宙中的所有地方汇聚于此，然后融入到混沌之心的某个地方。
众神知道，祂们已经接近了事情的真相。为了一探究竟，这些神灵利用密斯瑞尔的魔法，成功钻入了混沌之心当中。
代价就是祂们舍弃了自己的神躯、神力和部分记忆，只让自己的灵魂带着一点不灭的本质，在混沌之心里探险。
“你们还真是胆大。”混沌之主道。
“那时候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艾欧、密斯瑞尔、西凡纳斯、莎尔、塞伦涅、裳提亚、耶各、痛苦女士和奇点，祂们以灵魂的形态游荡在混沌之心。根据能量流动的方向，最终找到了一个活着的意识。
“不会是曾经的我吧？”混沌之主试探道。
艾欧摇摇头：“不是，是坦帕斯。”
“但却是失去记忆的坦帕斯。”
“除了祂之外，其他死亡神灵的灵魂也都出现在了这里。无一例外，祂们全都是无意识的形态。”
众神开始以为，混沌海是要将所有物质都吞没。但等祂们探索的越来越深入后，却发现这里不仅仅是众神的灵魂，便是凡人、动物、魔法生物……所有的灵魂都被存储在不同的空间之中。
祂们还在探索，在混沌之心度过了十多年后，依然没有发现一个还保留意志的生物。期间，祂们也试验了无数种办法，都无法改变终将死亡的命运。
曾经，祂们都活了无数年。
反倒是最后这十年的时间，让祂们感觉每一秒都很珍贵。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奇点一次漫无目的的旅行。
在混沌之心空旷的惨白世界里，奇点被地上突然出现的一块石柱绊倒，祂也是在那里发现正在不断完善的混沌海的意志。
奇点的思维更像是一种“程序”，祂的灵魂也保持着绝对中立的逻辑。发现混沌海的意志后，奇点立即叫来了其他神灵，对这突然出现的东西进行研究。
又过了几年，“吞噬”了无数记忆的混沌海意志终于被唤醒，但见到众神的第一句话却是：“快，躲进来！”
？
艾欧看到混沌疑惑的神情，道：“当时我也有同样的疑问。”
“我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要以众神死亡为代价，来躲避这个‘莫名’的危险。”
“但不论我们怎么劝说引导，混沌海的意志都没有给我们准确的答案。就这样又过了七八年，越来越多的灵魂进入到混沌之心中来，而混沌海也在不断压缩自己的体积，越变越小……”
“在混沌之心里，只有我们几个还具备一定的意识。为了保存一线生机，我们频繁的与混沌海意志沟通，但对方却再也没有响应。”
“混沌之心的空间越来越小，我们被挤压在一个不足1平方厘米的空间里，感受着狭小空间的逼仄。”
“不知过了多少年，可能是百年千年，也可能是亿万年，混沌海的意志终于又想起了我们。”
“祂用悲怆的语气和我们说，外面的危机终于过去了，宇宙也要重启了，所有生灵都会被重新生成，整个世界也将再次出现。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祂要做的是重新开辟世界。”
“这些年，祂一直隐藏着自己，躲避危险。祂说祂翻阅了无数生物的记忆，但只有我们最为活跃，为了感激我们的‘陪伴’，祂决定与我们做一项交易。”
“交易？”混沌之主突然问道。
“在新的世界出现后，我将化作无尽的尘埃，不知飘荡到何处。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给我留下点‘念想’，作为交换，我会尽可能保留你们的记忆。”艾欧学着混沌海意志的语气缓缓叙述，只觉得祂的声音中带着不少悲伤。
“我们推测祂应该是更古老的存在，是某种所谓的‘终极意志’，但祂没和我们讲外面的危机是什么，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
“那……你们都给祂留下了什么？”混沌之主问。
“莎尔给了祂黑暗生物的身份，塞伦涅不甘示弱，给了祂对光明的渴望。裳提亚给了祂大地的保护，西凡纳斯给了祂自然的神性。”
混沌之主闻言，沉默不语。
善良的夺心魔，这个身份是莎尔和塞伦涅的馈赠。能够逃脱主脑的控制，并在幽暗地域生活研究，是裳提亚的庇护。而在他第一次遇到邪念等人的时候，便是从德鲁伊营地的西凡纳斯神像中，获得了第一点神性。
“痛苦女士送出了跨位面旅行的能力，奇点则提供了机械化心智。”
这对应的是祂撕裂位面与系统面板的能力。
“耶各把自己从死亡与新生的感悟交给了对方。至于密斯瑞尔……祂撕裂了一片魔网，赋予了其未知的可能。”
听到这里，混沌喟然一叹。
艾欧道：“至于我，我立下了一道誓言，便是要找到混沌海意志的碎片，并将其引导向另一条道路上来。”
艾欧将曾经发生的事情化作影像，传递到混沌之主的意识中。无数记忆开始苏醒，充斥着祂的灵魂，那是数十亿年的惊鸿一瞥，也是数十亿年的沧海桑田。
祂看到了宇宙大爆炸，从那被压缩到极限的炙热核心，迸发出无穷的能量，向着宇宙深处快速蔓延。星球在剧烈的爆炸中被塑造，空间不断生成、折叠、纠缠、破裂，一个又一个晶壁系如细胞般挤在一起。
各个位面也从那颗“奇点”里出现，按照自己的规律形成、运转。越来越多智慧生命自此成形，根据混沌海意志的记录，灵魂在新的世界中诞生、死去，完成一场又一场轮回。
祂不是现在才成为轮回主宰，死亡与新生之神的。
祂早已完成了世界的演化。
“随着世界的诞生，祂也就此‘陨灭’。‘陨灭’这个词或许不太恰当，但我们却再也没有听到祂的声音。”
“在等待命运到来的那段时间，混沌海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只觉得那是一种不可置疑的力量，想要将众神的一切都‘抹除’。”
“我们承受了极致的痛苦，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后陷入沉睡。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我从国度天宇的混乱意志中再次睁开眼睛，找到了命运石板，一步一步最终成为神上神。”
“被抹除的记忆以碎片的形式回归，让我得以一窥曾经失落的过去。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场‘酣畅淋漓’的死亡，是一场伟大的重启。”
“祂以自身，重新孕育了世界。”
“正因为我对混沌意志的承诺，才得到了成为神上神的契机。”
混沌之主讶然，“你之前不是神上神？”
“我从来也没说过，重启前是神上神！”艾欧笑着，继续道：“我根据命运的指引，塑造了整个国度天宇。”
“世界演化需要众神共同努力，我便先将塞伦涅和莎尔创造出来，随后便是裳提亚，再之后是密斯瑞尔和其他神灵。”
“但经过我的试探，祂们全然没有对于混沌意志的记忆，便是我的旁敲侧击，祂们也想不起来任何东西。为此，我也只能讳莫如深。”
“也基于此，便是密斯瑞尔死亡，我也没有出手干预。因为，没有人和我有共同的记忆。”
混沌之主突然打断：“不是祂们忘了，而是只有接触到混沌意志，祂们才会想起来。”
耶各如此，莎尔如此，西凡纳斯也是如此。
“不错。耶各的化身在幽暗地域见到了你，西凡纳斯也从那座神像中发现了端倪。祂们将情况告诉我后，我便出现在了星界。”
混沌之主听到这，心中五味杂陈。
艾欧说的一切都合情合理。
便是最近这几十年发生的事情，也都能一一佐证，祂确实是那“混沌意志”的转世。
曾经的记忆涌现出来，似乎在不断告诉祂，祂与五十亿年前的意识，联系是如此密切。
一切谜题似乎都解开了。
混沌之主看了眼出现在手中的命运石板，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许多名字。被打击到濒临崩溃，只剩下半神力的罗丝亦赫然在列。
艾欧将这东西交给祂，目的不言自明。
但祂只思考了片刻，又将命运石板还给了艾欧。
“惶惶然，如大梦一场。此非我愿，这神上神还是你来吧。”
说罢，混沌的身影消散于莲影寺的松涛之中。
艾欧看了看混乱无名的混沌海，喟然长叹。
…………
回到混沌之心。
混沌之主将自己关起来。
看着洁白无瑕的墙壁，脑海中回忆起与艾欧的对话，关于世界重启的记忆再次浮现心头。
祂认可艾欧说的，自己是混沌意志的转生，一切顺理成章。但唯有一个问题，艾欧不曾知晓，也无法解答。
“林繁是谁？”
“莎尔赐予的黑暗种族身份，塞伦涅赐予的对光明的渴望，作用对象都是幽暗地域的夺心魔。但在我到来的那一刻，奥米伦便已经死了。”
自言自语间，混沌之主恍然……
“还真是个俗套的结局啊。”
祂冲虚空招招手，辉煌圣典、黑暗神书和生死簿尽数落在祂的手中。而后，万龙之父、尘世巨蟒与阎罗天子也出现在密室里，全都融入到了祂的身躯之中。
天地未分，寂然浑然。气成形具，无极混沌。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三尸善恶执，三书天地人。魂是他乡客，亦有此界身。”
“我是混沌，还是奥米伦？”（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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