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珍熟悉这些老娘们干架的套路，凭借前世抢垃圾锻炼出来的敏捷身手，侧身躲开了王母的撞击。
王母冲的太狠，又没人阻拦，脚下踉跄，整张脸朝下趴在地上吃土。
苏美珍撇了撇嘴，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跟她咋咋呼呼。
她端起装着尿布的盆，一股脑都浇在王母头上，随后半蹲下身子，死死揪住她头发。
“以后再敢欺负我孙子，老娘就让你把洗尿布的水都喝掉。”
说完，她就招呼已经呆住的江耀祖，“江耀祖，你是去奶奶家，还是留在你外婆家？”
江耀祖也不是傻子，他外婆刚被他奶揍了一顿，他要是留下来，肯定要挨揍。
真没想到他奶奶这么厉害，根本就没给他外婆反击的机会。
他屁颠屁颠跟在苏美珍身后，“奶，我跟你走。”
纺织厂家属院的人都懵了，没想到老王家的亲家母这么彪，揍人都一气呵成，压根没给人反应的机会。
不过她们也没觉得苏美珍做的不对，江耀祖姓江，这么欺负人家孙子，这口气放在谁身上都不能咽的下去。
路上，江耀祖小跑跟在苏美珍身后，不一会就气喘吁吁坐在地上，“奶，跑，跑不动了。”
苏美珍眨了眨眼，解决完王母那个老虔婆，她别提多痛快了，让她前世总跟自己显摆老大媳妇给她买这买那。
那些东西花的可都是她的钱，今天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这一舒服就给江耀祖忘了。
她站在原地看向江耀祖，“你是不是傻，她打你，你不会跑？”
江耀祖拍了拍屁股，从里面掏出一副棉手套，乐呵呵显摆，“奶你看这是啥，我费老大劲从我爸衣柜里面偷出来的，我就往屁股上这么一放，打我也不疼，我就是做做样子，不然一会还要挨揍。”
苏美珍：“……”
没想到人家还挺聪明，都已经想到应对办法了。
城里棉花本就难得，也不知道等老大冬天找棉花手套的时候，看见单不楞一只会不会怀疑人生。
一到家，苏美珍就告诉老五赶紧去乡下通一声药粉的检查结果。
忙活一大早上，又收拾了一通王母，苏美珍都嗓子眼都干巴的冒烟了。
家里面没有凉开水，她只好去院子里的公共水龙头接了满满一大缸子凉水。
平时她是绝对不会喝生水，这会功夫太渴了，她也顾不上，先解渴了再说。
江耀祖扒在门框子上，看着奶奶的一举一动，灵动的眼珠子滴溜转圈，“奶，我帮你干活，你说让我干啥就干啥，我最会洗衣服了。”
苏美珍还没丧心病狂到让五岁小孩来洗衣服，但是不让他干活，这小子保不准以为来这就不用干活了。
“先去把屋里面的地和门口扫一扫，扫完你就可以出去玩了，中午回来帮忙做饭。”
“奶奶，我最会扫地了，以后奶奶家的地全归我扫。”江耀祖拿起门口比他还高的扫帚吭哧吭哧的扫着。
刘小燕母亲张红看不惯苏美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站在窗户边，翻着白眼，自言自语，“就会享受。”
这时候里屋传来一句暴躁的吼叫，“妈，我裤衩沾上屎了，你快过来给我擦擦屁股，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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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小，院子里面的苏美珍自然也听到了。
她知道说话的就是张红的小儿子，都十五岁了，还让他妈擦屁股，这是哪里是养儿子，简直是养了个活爹。
不过这跟她没关系，她也没打算劝，转而进了屋。
正准备休息一会，小腹一阵拧劲儿的疼，她拿起一块报纸就去了胡同里面的公共厕所。
苏美珍舒坦完，回院里洗了个手，琢磨着可不能用报纸了。
之前家里面没钱，她又想省钱，于是就去废品收购站买了厚厚一沓旧报纸，裁剪成一块块，留着上厕所用。
有了后世的了解，她知道废品收购站里可有不少细菌，平时接触必须要洗干净手，更别提要亲密接触的部分。
她拿了钱就要出门。
江耀祖刚好干完活，叫住奶奶，“奶你要买啥，我帮你跑腿，我小腿倒腾的老快了。”
苏美珍正好双腿发软没力气，拿出三毛一分钱交给江耀祖，“你帮奶奶去供销社买两卷卫生纸，一毛五一卷，两卷三毛钱，还剩下一分钱，你买糖块吃。”
江耀祖没想到还有这好事，二话不说拿了钱就往外面跑，生怕奶奶会反悔。
大白天胡同里面都是人，不用担心有安全问题，苏美珍也没跟着。
等江耀祖买完回来，嘴巴嗦着硬糖块，扛着两卷卫生纸，心里别提多美了。
还是在奶奶家好，奶奶压根不是他妈说的那样，就认准钱，偏心眼。
虽然奶奶让他干活，但是他都可以完成，还可以吃饱饭，帮忙跑腿，还有糖块吃，他以后再也不去外婆家了。
妈妈要是不同意，大不了他就把行李搬到奶奶家住。
别看他年纪小，他知道妈妈和奶奶不对付，妈妈还老说奶奶坏话，他现在知道奶奶才是亲的。
江耀祖到家的时候，苏美珍刚要跑第二趟厕所。
早知道就不为了解渴喝凉水了，这坏肚子可真难受。
还好已经到了中午，江正业回来看老婆子肚子不舒服，就去国营饭店买了一份热汤面，又买了四个肉包子。
一碗热汤面下肚，苏美珍感觉好了不少，就躺在床上休息。
江耀祖则是跟爷爷说着奶奶的威武事迹，他啃几口肉包子，就要跑到屋子中间，模仿苏美珍揍人的动作。
“我奶老厉害了，爷，我以后能不能不去外婆家了？”
江正业肃着脸，心想老大和他媳妇也太不像话了，这老王家也是，让五岁孩子洗尿布，这事情就算老婆子收拾了亲家母也不能过去。
江耀祖见他爷一脸严肃，躲在他对面的桌子角，怯生生道：“爷，我以后就来家里成不？我可以干活，我扫地可干净了。”
江正业嗯了声，“来可以，以后多帮着你奶干活。”
他现在唯一欣慰的是大孙子还没被宠坏，只要没有大儿媳在一旁捅咕，也没闹腾。
毕竟是他江家的孩子，能教好，就不能往孬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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