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二十天转瞬即逝。
在这二十天里,整个村子就像一台高效运转的机器,村民们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
房屋落成这日,恰逢立冬。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丝丝冷意,可丝毫冷却不了村民们内心的喜悦。
大家齐聚在新建的房屋前,一场虽不隆重,却充满仪式感的上梁仪式即将开始。
一大早,大家就像过节一般,身着干净整洁的新衣,陆续来到村中心的大榕树下。
几个身强体壮的年轻小伙子,挽起衣袖,露出结实的臂膀。
他们齐心协力地从三十一根大梁中抬起一根,稳步朝着最靠前的新房走去。
大梁之上,系着鲜艳的红绸,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飘动,恰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预示着未来的日子将红红火火。
柳浩轩身姿挺拔,站在人群的最前方,神色庄重。
他清了清嗓子。
“乡亲们,今日我们新房上梁,这可是我们村的一件大事,更是我们新生活的开端。从今天开始,我们便是明溪村村民。愿往后的日子越过越红火,愿大家都能平安顺利!”
“好!”
众人齐声高呼,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随着村长一声震耳欲聋的“上梁咯——”,大梁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缓缓升起,稳当地落在了新房的顶端。
刹那间,村民们欢呼雀跃,整个村子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奔跑,开心地笑闹着;妇人们双手虔诚地合十,嘴里念念有词,默默祈祷着新家的安宁与幸福。
在这段时间里,柳浩轩已将村民们的新户籍,以及田地的分配情况,一一递交上去。
现在大家只需等待批复完毕,便能拿到官衙盖章的房契、田契和地契,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产业。
村里那些擅长木工的村民,也在妇人们的热心协助下,紧锣密鼓地赶制出了三十多套新家具。
今天上梁的同时,新家具也被送进了村民们家里。
住旧房的村民看着这些崭新的桌椅、床铺,脸上都笑开了花。
村长一脸喜气洋洋,大声宣布。
“三天后就是搬迁吉日,到时我们全村再一起热闹热闹!”
大家又是一阵欢呼。
新房刚建好,墙壁还透着湿气,暂时不能搬进去住。
为了让屋子尽快干燥,村民们在屋中烧起了炭火,用热气烘烤。
一时间,整个村子都弥漫着淡淡的炭火气。
新房里,林秋兰在炭火旁放了一把古朴的茶壶。
这是她从商城里换出来的,还给了柳浩轩一把,又从他那儿换来了一罐好茶。
壶里的水“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为冰冷的屋子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气息。
“老李,这炭火烧三天,屋子能彻底干啊?”
林秋兰一边往炭盆里添着炭,一边问道。
大宝和二宝围在一旁,一个在全神贯注地看书,一个在兴致勃勃地玩九连环。
李博文把二宝的身子往后压了压,防止他不小心被火炭烫到。
“应该能吧,反正冬天都要烤火,不过好在古代没有甲醛,现在住进来也没啥问题,就是湿气太重了。”
三天后,终于迎来了正式搬迁的日子。
搬家前一天,李博文和王二等人半夜就出发,又去了龙凤镇一趟。
两辆牛车缓缓停在镇口,李博文和王二走到专门卖食材的区域。
集市上早已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李老二,咱这次多买点白菜和萝卜,这东西耐放,能吃好久。”
王二指着一个菜摊,声音在嘈杂的集市中格外响亮。
李博文手里捏着一个小红薯,点点头。
“行,再买点红薯,这可是过冬的好东西。”
两人在集市上穿梭忙碌。
半个时辰后,牛车上便堆满了一袋袋的白菜、萝卜、红薯,还有半扇新鲜的猪肉。
村里,孙大牛也带着几个猎户,趁着天还没有彻底冷下来,进山打些猎物回来。
动物都猫冬了,野兔、野鸡比起之前瘦了些,但聊胜于无。
一只只被杀洗干净,挂在灶头上方,做饭时用烟熏得干一些。
搬家当天,整个村子热闹非凡。
村民们扶老携幼,带着自己的家当,满心欢喜地走进了新家。
李博文一家也不例外,二宝兴奋地在新屋子里跑来跑去,嘴里不停地喊着。
“有新家咯!”
李嘉弘则默默地帮忙搬着东西,他虽然力气小,但也能为这个家出一份力。
中午时分,村子中央摆满了桌子。
林大娘等几个妇人拿出了看家手艺,用有限的食材整治出了不少美味菜色。
大家从临时搭起的大火灶边端出饭菜,每桌一份。
有色泽红亮的红烧肉,香气扑鼻的炖野兔,清爽可口的炒白菜,和热气腾腾的红薯粥。
69書吧
菜虽不多,但胜在量大,管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来,大家吃好喝好,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有啥困难都互相帮衬着!”
村长举起手中的碗,大声招呼道。
“好!”
村民们举起碗,将碗里的高粱酒水一饮而尽。
欢声笑语回荡在村子上空,仿佛在这一刻,所有困难都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幸福和快乐。
古代的酿酒技术不发达,农村这种粮食酒的度数都不高。
李博文和林秋兰也喝了一口酒,的确不怎么辛辣,还有一股高粱的香气。
二人对视一眼,再看看身边埋头干饭的两个儿子,眼中都溢满了幸福快乐的笑意。
从今天起,他们也算是真正成为这个时代的人了!
时间进入腊月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四野望去,一片雾气蒙蒙,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轻纱笼罩。
老树上只留下几片顽强的叶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偶尔飘落一两片,静静地躺在被冰霜冻实的土地上。
村民们穿着厚重的棉衣,却依然能感受到那股从脚底升起的寒意。
寒风如锋利的刀子般刮过脸颊,吹进脖子,让人忍不住浑身都打哆嗦。
还好有了房屋,又都有厚衣服和厚被子,烧烧炭也能勉强过去。
村民们也没田地可劳作,更是缩在家里不出门,减少消耗。
李博文一家人围坐在炭火旁,享受着温馨的家庭时光。
“老李,你说我们开了春是不是也盘个炕啊?”
林秋兰拿出针线,给孩子们缝补着衣服。
她手中的针线在衣服上穿梭自如,看着很像一回事。
但若是仔细看她落下的针脚,那是真的很一言难尽。
李嘉弘嘴角抽了抽。
怎么这个女人的女红一点长进也无。
看来,以后家里得请个专攻女红的丫鬟才行。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在他的心里,这儿已经俨然成了他认可的“家”。
李博文在一旁看着孩子们,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觉得可以,北方都是盘炕,到了冬天烧点火就很暖和。”
不然这木头床,垫再多感觉都冷。
“爹,吃!”
二宝吸溜着口水,小手指着炭盆边的红薯,那渴望的小眼神让人忍俊不禁。
李博文将红薯翻了个面,然后一把将他抱到自己身边。
“二宝,再等一会儿,要不要喝茶?”
二宝连忙捂住自己的小嘴。
“不要,苦苦!”
之前茶刚泡好的时候,闻着茶叶的清香,他就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可那苦涩的味道一入嘴巴,就被他吐了出来,那可爱的模样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哈哈哈,以后你长大了就喜欢了。”
林秋兰看着父子俩笑闹,也不忘关注李嘉弘。
“大宝,你给娘看看,你都看的啥书啊。”
李嘉弘直接将手里的书卷往她面前一送。
“论语。”
林秋兰以前就在图书馆上班,看过的书无数,对古代这种纯手抄线装的竖版繁体书,还是有点兴趣的。
“这儿也有论语吗?”
林秋兰放下针线,拿过书仔细看了看。
“哟,还有不少注解呢,这是你柳大伯写的吧。”
看着上面不同颜色密密麻麻的字迹,林秋兰真心佩服。
古人到底是怎么用毛笔写出这么小的字的?
“大宝,这书对你来说是不是太深奥了,你能看明白吗?这些字你都认识吗?”
林秋兰指着其中一个字,让李嘉弘辨认。
李嘉弘伸手拿过书,无视她的动作。
“看得懂,学过。”
林秋兰看了一眼李博文,后者无奈地耸耸肩,表示不是他教的。
李博文心中暗暗感叹:秋兰啊,咱儿子重生来的,他懂得可太多了…
“好吧,那你别看太久了,伤眼睛。”
林秋兰收回手,继续针线活,心中泛起淡淡的忧桑。
她原以为“儿大不由娘”是孩子长大后才会有的感慨,却没想到在他们家,这种感觉从孩子四岁多就开始了。
“老李,现在我们已经安顿下来了,以后我们家就以种地为生吗?”
林秋兰问完,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迷茫。
在现代,她和李博文虽然小时候经历过一些困难,但在大学毕业,获得正式工作后,他们一直稳定工作了几十年,从未真正为生计担忧过。
“秋兰,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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