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知觉间,八天时间转瞬即过。
原本打算让夫人回老家去把家人请回来,刚好避开鲁达上门,同时也防着万一杀陈冲的事情败露了,自己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也少了后顾之忧。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没有按照自己预期的来。
鲁达提前找上了门来,而且俩人还不打不相识,成了莫逆之交。
王进突然带着刀归来,更是直接将杀陈冲的嫌疑,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反倒是那个本应该等在这里,过门之后再想办法逃走的金翠莲,连应付官府追查的样子都没做提前跑了。
家里的婢女香兰陪着夫人余氏,满脸疑惑的站在院子中间,听到门响转头看过来。
“娘子回来了,路途劳顿辛苦了!”
“官人说的生分话!”
余氏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郑冠熙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起出门。
将等在门外的爹娘还有兄弟迎进门来。
少不得又是一阵家长里短,问得些小妾的相貌、家世。
陈冠熙好不容易应付了过去,安排爹娘和兄弟到后面院里躺下了。
这才和夫人余氏洗漱完了,回到自己屋里。
小别胜新婚,几日不见如隔三秋,自是先温存一番。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待到香汗湿了绣花的枕,大圣也收了定海神针。
夫妻二人重新燃起了香烛,让香兰又去厨里收拾了几样小菜,温了一壶黄酒。
说起这些天路上的辛苦,老家里的情形,郑冠熙敬了夫人一杯,真是个相敬如宾,羡煞在旁伺候的香兰。
“官人,怎的不见牛二和刘英?又如何不见布置的喜堂?”
郑冠熙叹息一声,将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一一与夫人说了。
讲到鲁达上门来,俩人一番争斗,夫人余氏惊的屏住呼吸,杏目圆睁。
听到没个人受伤,才又长舒一口气,抚着胸口道了声陀佛保佑。
再听到四人被困山谷,又轻声责怪,如何这般涉险。
等说到那金氏父女本就是骗子,早已经逃出了渭州城,余氏黛眉紧蹙。
“都怪奴家心急,着了坏人的骗,还费了三百贯钱!”
“坏人要存着心骗人,又如何怪夫人!”
郑冠熙搂余氏在怀,轻声抚慰着,又说道王进如何被捉了,自己去州狱却遇到姜伦,连王进的面也没能见到。
将两人谈话的事,不留隐瞒的说了。
余氏坐直了身子,烛光下面色红润,盯着郑冠熙问道:“那客栈当真是你买下来的?”
“是!”郑冠熙本不想将自己生意上的事告诉余氏,只让她安心在家,操持好屋里的事就好。
“去年赚了些小钱,我便将那客栈买了下来。”
“奴家也早听得些传言,一直也没有问过!”余氏叹息一声:“既然这份家业都是你挣下的,若是卖了那客栈,那姜伦就能放过王兄弟,官人尽管卖了便是。”
说着起身,走到床头打开妆匣,看了几眼后索性将整个匣子搬了过来。
“奴家这些年攒的金银首饰,还有当年的嫁妆也全都在这里,估摸着也值个千把两银子,连同客栈卖了,再想办法凑个五千两银子,早些把王兄弟救出来,也免得他在那里面受苦受难。
只是这肉铺,是我爹留下来的,还望官人尽力保全,留的这份家业,咱们也好有个过活!”
没想到夫人竟如此贤惠,郑冠熙盯着那匣子中的金银,视线模糊。
人生娶妻若此者,夫复何求?
69書吧
牵起余氏双手,摩挲良久,四目相对,满是柔情。
“还不至于要动用夫人的嫁妆,我自有办法将王兄救出来。”
郑冠熙合上妆匣,放回头到床头的柜里,扶着余氏回到床上。
“天色不早了,夫人早些安息吧,我去找大哥聊聊天。”
嘱托香兰陪着余氏,郑冠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来到院子望着满天的繁星。
月明星稀,天色冰凉。
“你前些日子,进山去了?”
“嗯,和鲁提辖进山里去猎狼去了,若不是遇到巡山的兄弟,差点被狼给猎了。”
郑冠熙回过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大哥。
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个曾经只是个猎户汉子,如今被郑冠熙逼着读了几本书。
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不少,加上这两年来在山里经过一番磨砺,更是有着一种此前没有的精炼劲。
“我急着回家去,护送爹娘和弟妹一起回来,昨日收到飞鸽传书,说你进了山,我还以为遇到了什么样的大麻烦,要让山里的兄弟们出来呢。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你这次带了几个人出来?”陈冠熙的眼睛,在月色下泛着亮光。
若是此时有外人在场,定会震惊于,一个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屠夫,怎么会散发出如此雄霸之气。
俨然一个大将军,在过问手下的大军部署。
“就带了十个,不过他们没有跟着进城,就在城外住下了。”
“哈哈,大哥成长了很多啊!”
“总不能拖你的后腿。”直到此时,许久未见的兄弟两人,才紧紧拥抱在一起,分开后彼此在对方的胸膛上,重重的捶了一拳。
"山里的情况怎么样?"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前院。
牛二和刘英不在,前院里空空荡荡,只有假山上流水潺潺,影壁后木桩、石锁静立,显得有些冷清。
“自从放出了野狼伤人的消息,这一年倒再没人进山过了,今年坑道掘进了几百米,挖出来的铁让小弟运出去打造了兵器,只是铠甲无人敢打,要自己在山里做又怕烟火引了人来。”
“那就先炼成铁锭,让小弟多找几个地方存起来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他回来我就跟他商量这件事,他这两天也该到了吧?”
“差不多了,两年不见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长多高了。”
说起小弟,兄弟俩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还有那些铜,我们也偷偷在山中铸了官钱,不过你说那里有煤,我们倒是现在还没能挖到。”
“不急,肯定有,再把范围扩大点,多探几个地方。”
郑冠熙记得很清楚,这一带有煤矿,而且属于那种埋在地下三五米的浅层煤矿,而且印象中还有金矿,只是不知道在哪里。
相比来说,当下最需要的是铜、铁,煤矿和金矿反倒并不急切。
“嗯,我回去就再让他们去探。”
“还有时间,别让兄弟们太累了,不让他们下山,他们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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