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场春雨过后,地上一路飘落着许多花瓣混合着泥土倒有几分凄凉。
温翎无视脚底的泥泞一步一步走向狱牢深处。随着滴答滴答的声音由远及近,温翎站立在关押何昌恒的牢笼外。
她抬眸玩味的看向端坐在草席上的男子笑着说∶“早就听闻何知府盛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何昌恒闭目养神,温翎的称赞没有影响到他一丝一毫。
温翎见状仍然不泄气,似是无奈的撇了撇嘴∶“何知府真是冷酷无情啊,昨日偶遇沈夫人,她口中的何知府可是这个样子了啊。”
何昌恒听到这沈夫人这三个字,终于有了反应。他冷然抬头看向温翎∶“你又何必说这些话,反正我是绝不会伏罪的。至于沈灿颜,我们二人的情分早已经耗尽。”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透露出他不会因为沈灿颜而轻易伏罪。
温翎挑眉心里编排∶可是你一听到她就有反应,昨日可是拿姜安孩子威胁你,你都没有反应的啊。
温翎想完嘴里故作可惜的说∶“可惜了沈夫人隐忍那么多年,心上人在自己父亲去世不久就找了外室还有了子嗣。”
温翎顿了顿又残忍的开口∶“要是我啊,我指定会伤心欲绝死。也不知道灿颜她是怎么说服自己又和背叛之人在一起五年之久。”
何昌恒听完怔愣了一下后又不可置信的满眼通红。
他快速起身向温翎所在的地方扑了过去,可惜的是搁着栏杆他只能见面前的少女转身离去决绝的背影。
何昌恒滑落在地,他的傲骨在听到沈灿颜早就知道自己找外室时就已经消失不见。
他哆哆嗦嗦颤抖的捂着自己的眼睛,可是泪水仍旧一直从指缝里滴落在潮湿的地上。他嘴里呢喃着∶“我真傻、我真傻,为什么没有发现,为什么!”
转角处,韩怀信和温翎站在墙后窃听着何昌恒的喃喃自语。
韩怀信疑惑的看向温翎∶“你怎么知道他对沈灿颜还有余情?”
温翎笑着看向他开口∶“我一直以为姜安是他所爱,但是后来又发现何昌恒一点不在意姜安和他的孩子便觉得奇怪。
他要是不爱为何还要将姜安收为外室,除非是无可奈何的情况下。
再加上姜安对那孩子的态度,更让人觉得那二人是因为不可抗力而被迫在一起的。至于沈灿颜我只是想试一下他的态度。
没成想给了我一个惊喜。看来,背后还有其他的故事是我们未知的啊。”
温翎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
韩怀信听完恍然大悟,后他又指了指何昌恒所在的位置轻声说∶“所以,你故意激他,他若是对沈灿颜有情必会找你。”
温翎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不错,后又摆了摆手潇洒的说∶“他那性子想必要琢磨好久。我就先回知府了,要是何昌恒找我就先钓会儿他,再找人通知我过来。”
说完,温翎便转身出了狱牢。韩怀信吩咐下去后,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待着何昌恒的动静。
知府里,温翎刚进后花园便看到一个小孩,那孩子正是何昌恒姜安二人的孩子。
温翎不忍的向前,竟发现小孩子竟比前几日圆润白皙起来。那个小孩子见到温翎便害怕的躲了起来。但是这才四五岁的孩子能躲到哪里去。
温翎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温柔的看向他∶“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见我就跑。”
那小孩仍是害怕低着头嚅嗫的回答∶“我叫姜尘烬,我四岁了,我...”他还没有说下来的言语便吓的跑掉了。毕竟,在他眼里温翎就是抓走他母亲的人。
那日的情形,四岁的他早就记住。温翎见状无奈的走掉了。
姜尘烬此时躲在屋子里,看着昏暗的屋子又想到刚刚那个姐姐。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懂得是非,经过侍女小厮的闲言杂语他就知道自己的父母是犯错了才被抓进大牢里面了,而温翎姐姐是好人。
但是年纪小小的他仍是需要母亲的陪伴,虽说他早就知道他的母亲并不爱他。
下午,狱牢便来了狱卒说韩大人喊她过去。温翎挑了挑眉,她以为何昌恒会坚持很久呢。
她刚踏入狱牢门口,韩怀信就迎了上来。他见到她含笑说着∶“何昌恒说了三次要求见你。我都一一拒绝了,但是刚刚他情绪太过于激动所以我便喊你过来。”
温翎听罢点点头,抬步向再次向深处走去。
温翎抱臂冷然的看向何昌恒,何昌恒回望着,二人就这样对视着。最终何昌恒败下阵来,他一瞬间仿佛衰老了许多。
何昌恒有气无力的说着∶“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一一回答,但是我有个条件。”
温翎挑眉∶“你提,若是在能力范围之内,我会满足你。”
他期盼的看向温翎说了句∶“我想见沈灿颜一面。”
温翎抬手示意韩怀信出来。下一瞬间,记录的案情的人员随他一同出现。何昌恒看到痴笑一声,他知道他的条件被应允了。
他不似刚来的那样如此神气,如今只剩下满身颓废。
就这样,五年前的事情已另一种模样呈现给大家。
他说,沈丛的死不是意外,但是身为知府的他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为了不造成恐慌,他便欺瞒沈灿颜以及百姓说烟江首富沈丛意外身亡。
可是就在事情发生后的几天内,他收到了一封信件。上面只有几个字∶下一个,你猜猜会是谁。
那一刻,他便知道人是冲他来的。他立马调用兵力密切观察可疑人员,但最后仍是失败告终。因为他发现每日书房的匿名信件仍是出现。
最终,他忍受不了,在最后一封信上写下了约见地点。他知道,那人是有谋而来不单单为了他的性命。
次日,他在与沈灿颜初见的古寺下等到黄昏,最终人来了,那人虽然蒙着面纱,但他知道那个人是个女子。而那个女子便就是所谓的婉娘。
见他便向他说了一句话∶今日,沈夫人去了马场可玩的舒适。何昌恒听闻大惊失色。
最终在她的威逼利诱下,何昌恒屈服了。但婉娘最终觉得不保险,又在何昌恒不知情的情况下下了药将姜安送到他的床上。
事情发生后,姜安便被婉娘带走,等她回来时她就已经怀孕了。而据后来姜安所说,那个孩子就是何昌恒的,她被带走的时日被婉娘灌下多种不知名的药物。
何昌恒无力反对,他便五年来一直替那婉娘做拐卖人口的事,最后将这些人分品次好的一批送往幽州那边,其余的卖掉换成银两交给婉娘。
而他在其中也分了不少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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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昌恒口干舌燥的说完,而在外面的听的人脸色越来越黑。
温翎生气的抓住栏杆,向里面的人质问道∶“你知道你这五年来伤害多少家庭吗,那些人流离失所。你口口声声说为人处世应当为民谋利。这就是你口中的为民所想吗。”
何昌恒怔然后又开口∶“那钱我全部投入百姓建设里面了,一分钱我都没有为我自己所用。我知我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说完,他似乎心中久久悬挂的巨石终于落地,欺瞒五年的事情终于可以宣泄。
温翎闭了闭眼睛,轻声但有力的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清竹巷的柳荀吗?”
何昌恒皱起眉努力回想,仍是想不起来这柳荀到底是何人。
见他这个模样,温翎心下苍凉又不知要说些什么后又顿了顿叹息一声。
温翎扭头向韩怀信开口∶“你将他这几年谋害多少人都事无巨细的问出来,问不来就一直问。等他什么时候全部坦白完,我便带沈灿颜见他。”
不顾何昌恒的茫然的面色,她转身离去。
幽州,清岚阁。
婉娘百无聊赖的看着下面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女子,后打开手中的画册看向画上的女子。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啧,不像,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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