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大婚,群臣百官沐休一日,燕王则是三日,三日后燕王殿下早早地起床,跟着燕王妃去见过沈老夫人,沈老夫人原本住着的院落名为静园,和燕王府之间其实只有一墙之隔。新婚当夜,燕王殿下便安排工匠们凿开了那面墙,重新安上一个校门,把静园和燕王府打通,方便王妃回去探亲。
紧接着,二人便从静园门口直接坐车进宫谢恩。
这些天相处下来,皇帝对于小儿子的这个媳妇还算满意,所以并没有为难沈萦风,他赐下一些金银珠宝之后便让燕王留下,而沈萦风则去皇后那边聆听皇后教诲。皇后倒没什么“教诲”可说,只随意问了一些可还习惯的场面话。
在这之后皇后对于沈萦风的要求就非常简单了,燕王是不可能一直住在京城的,他封地为燕,准确的说京城以北的三州十六镇都在江载聿的管辖范围内。等到皇帝安排好事情之后,江载聿便要带着沈萦风回封地去了。
皇后握住沈萦风的手说:“回去之后,你和小六要相互扶持。这王府里里外外的事情,都得牢牢握在手里。外头的事情,自然是他们去操心,可我们后宅的事情也不少。你年纪小又是新嫁,本该让你在我身边多学一段时间的。可,皇帝与我说,北边的事情等不得。而你和小六新婚燕尔,怎好让你们分离。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你若是愿意的话,我派一位嬷嬷随着你回封地,也好帮帮你。”
沈萦风倒也知道,这个人是推辞不掉的。她点点头,大胆开口道:“那,这个嬷嬷可否让儿臣自己挑?”
皇后笑了:“那自然是你自己挑才用得顺心了。”
她话音刚落,便有数位嬷嬷从一旁走出,整整齐齐站在她面前。沈萦风扫过去,很快就看到人群之中就站着一直教导她的三位嬷嬷。想来,皇后也是想要让她选这三位嬷嬷中的一位吧。最后沈萦风跟皇后要了华嬷嬷跟着。
皇后很满意,小六的媳妇比大儿媳妇要聪明一些。她将华嬷嬷的身契等等东西当着华嬷嬷的面交给沈萦风:“华嬷嬷是宫中老人了,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她。”
沈萦风乖巧地应了下来。
用过午膳之后,江载聿来接人回府,两人在马车上交流今天各自的收获。沈萦风说自己跟皇后要了华嬷嬷来身边伺候,江载聿点点头:“也好,你身边的丫鬟都年轻,是需要一位嬷嬷帮忙管着的。华嬷嬷人不错,忠心。”
江载聿握着她的手,良久之后开口道:“咱们半个月后便要去往燕州了。”
“燕州?不回渝州镇么?”
“渝州镇并不是我的王府所在,我封号为燕,封地自然是在燕州。”江载聿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块羊皮地图铺展在沈萦风面前,“燕州,以前叫兖州,是我十四岁时,父皇给我的封地。父皇觉得‘兖’字不好,便取了同音的‘燕’。后来父皇给我戴冠时,又加封了渝州这一块。我们新婚,父皇又给了宁州。所以,现在京城以北一共七个州郡。我的封地便占了三个。”
沈萦风看着那地图,很快便在地图上找到渝州城所在,可惜她找不到自己生长的那座小村庄。江载聿指着最北方的燕州说:“燕州,位于三州最北端,其中主城是隅阳城,我们的王府也在这里。”
“那渝州城那个呢?”
“那只是城守的别院,当时我去渝州狩猎,城守让我暂住而已。”
“哦。”只是一个别院就那般大了,不知那隅阳城的燕王府得是个什么模样。怪不得皇后说要让一位有经验的嬷嬷跟着呢,不然到时候自己肯定要手忙脚乱一阵子。
“父皇这次让我回燕,就是为了要整顿兵马,以备明年的大战。”沈萦风的目光随着江载聿的手指挪到地图上的某处,上面写着“陵居关”三字。
“陵居关外,我们还有一大片的土地还未收回来。前朝兖州,下辖七个大镇,是北方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州郡。后来趁着中原内乱之际,漠北的柔然一族南下,侵吞宜诸、诸余、乐马、领胡四镇。父皇今日与我说,最快明年,最迟后年他要御驾亲征,从陵居关北上,把这四镇给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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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载聿的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光芒,沈萦风看着他的面庞,也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你也会跟着去?”
“当然,父皇亲征,皇兄自然要监国,父皇身边不能没有儿子跟着,以前是皇兄,以后便是我了。所以,这次咱们要回燕,把北上所需的战马、物资、草料、粮食全都准备好。而这也是父皇给我封地为燕的主要原因,他说让我为皇兄守好北方的大门。”
江载聿说得雄心勃勃,回头对上沈萦风的目光,又赶紧安慰道:“我知道我答应了你,不过国事为重。等到北边边境安稳了,我一定带你去。”
沈萦风倒是不在意这些,而是想问:“到时,我能跟着去么?”
她自认有自保的能力,在战场上也不输那些普通的士兵,若是可以,她也想去看看呢。可惜,江载聿毫不留情地否决了她的异想天开。他到时承诺了另外一件事:“若我随父皇出征,你暂代我的职责,管理封地各项事务。到时候,你就可以不拘泥于后院里了。”
燕王府距离皇宫并不远,两人说话的功夫便到了。江载聿先下马车,随后又将人给抱了下来,华嬷嬷在一旁看到了也没说什么。
候公公早早地在门口等两位主人回来,他和华嬷嬷目光对上,随即对江载聿和沈萦风鞠躬行礼:“殿下,王妃。奴已将所有彩礼、聘礼、贺礼等物都收录在侧,请殿下王妃过目。”
江载聿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书册,牵住沈萦风的手往屋里走:“到书房来吧,一起说清楚。华嬷嬷也来。”
“是。”华嬷嬷和候公公两人一起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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