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假意擦嘴,实则掩盖微微上扬的嘴角。
季舒扬嘴角扯了扯,“……不结婚还真看不出来,你原来这么油。”
“放心里?”姥姥不屑地将季言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没看出来。”
眼看局势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洛以澄出声转移了话题:“对了桑宁姐,不是说今天姨妈他们要来吗?”
“哼,一个二个成天只知道工作,哪还记得姥姥我。”姥姥冷哼道。
姥姥注意力转移,季言趁此机会溜走了。
“姥姥,我妈临时有点事情耽搁了,您放心,她改天一定来。”桑宁解释道。
姥姥脸色明显变了,“有你们在我已经很开心了,快吃饭,一会菜该凉了。”
吃过了饭后,洛以澄和桑宁他们一起陪姥姥玩到深夜,最后实在熬不住了才上楼。
路过季言房间门口她停下了脚步。
这个点了,也不知道季言睡没睡,洛以澄先发了消息问他:【你睡了吗?】
季言:【没有。】
洛以澄:【那你困吗?】
季言:【?】
洛以澄刚要继续打字,一道光忽然照射进走廊。
季言打开了房间门,裹着浴袍,头上顶着一块毛巾,发梢上还有水珠不停滴落。
洛以澄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洗澡。”
季言心不在焉,盯着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他收回视线,压低了声音,“进来说。”
洛以澄被他拉进了房间,反锁上门。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她心跳一阵加速。
“姥姥的人在外面盯着。”季言解释道。
“啊,有吗?”洛以澄心里发毛,“姥姥不会做这种事吧,你说得我好害怕。”
季言忍俊不禁地笑了,“别怕,她只不过是想知道我们的吵架和好了没有而已。”
洛以澄松了一口气,“那你还神神秘秘的,吓我一跳。”
“怕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被她知道就不好了。”
洛以澄嘿嘿一笑,“你说对了,还真不能让她知道。”
“什么大事啊,你说。”季言慵懒地抱着双臂,挑起眉毛。
“我今天听桑宁姐说,你是姥姥几个孙子中唯一一个成家的,姥姥又那么重视你。”
“所以呢?”
“你看我们吵个架她都担心成这样,要是到时候我们离婚了,她该多伤心。”
“你——什么意思。”季言一愣,呼吸的节奏都放缓了。
“姥姥她挺好的,我也不想她老人家伤心。”
季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片刻后变为惊喜,他清了清嗓子,开口:“既,既然你这么担心,那我们……”
“你应该趁我还没把钱还完,我们还没离婚,赶紧找个结婚对象。”
季言有点懵,“找什么结婚对象?”
“你的初心是好的,但演戏也演不了一辈子,迟早会被发现的。你名声再怎么差,身边喜欢你的女人应该也不少吧,你试着……”
“砰!”
季言的手大力撑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再看,他的下颌紧绷,冷若冰霜,明显不高兴了。
“我、多管闲事了吗……对不起,你就当我没说过,我会继续配合你演戏的。”洛以澄连忙道歉。
“没有。”季言松了手,坐到沙发上,用毛巾大力揉搓头发,边说:“你怕姥姥伤心,一直陪着她就好了,季家又不会亏待你。”
姥姥三天两头给她送礼物,一送一个奢侈品,刚才在楼下还商量着再买一座庄园送他们做婚房。
确实不亏待,好的简直像她亲姥姥。
但季家最大的问题……
洛以澄目光慢慢转向季言。
就是这阴晴不定的季言。
刚结婚那会儿他怎么对待自己,洛以澄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对她难得尊重,偶尔的温柔,全是因为姥姥在。
可以只和姥姥住一起吗?不见到季言,和姥姥待一起,在季家过一辈子似乎也挺好的。
可惜不行。
季言擦干了头发,把毛巾扔到了一边,轻笑一声,“直勾勾地看什么呢,对我有想法?”
“不行,离婚了名不正言不顺的,你还是找……”
“那就不离婚,我对恋爱没兴趣,现在这样互不干涉,还能应付家里人,多好。”
“不好。”
“为什么?”
因为她和顾元良约好了。
季言眸光锐利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不好,总之就是不好,我不像你,我长这么大一次恋爱都没谈过,所以还是挺期待的。”洛以澄重复了一遍。
房间内陷入了寂静,静得落针可闻。
她没明说,但俩人似乎都心知肚明。
“我说完了,我没有恶意,就是为了姥姥也为了你着想……”
“出去。”季言冷着脸打断了她的话,不再看她,“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管。”
“好。”洛以澄关上门出去了。
回到房间一阵懊恼,果然不该多管闲事。
想想也是,钱还上就两清了。以后季家如何,和她都没有关系。
转眼间,短暂的春节就快过去了,快结束那天,季言的姨妈,二舅和三舅一家都来了。
洛以澄被洛磊喊了出去,恰好错过了。
再见到父亲,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虽然季言说是她误会,可心里还是有芥蒂。
和洛磊面对面坐在餐厅,洛以澄迟迟不动筷,没心思吃饭。
洛磊长舒一口气,率先打破沉默,“以澄,我已经让你后妈和继妹搬出去住了。”
“嗯。”洛以澄原本平淡的回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搬出去?你是说从家里搬出去?”
洛磊点了一下头,“知道你和她们相处不来所以不愿意回家,你放心,以后家里不会出现任何让你伤心难过的人和事,你安心回家就好。”
“怎么会这么突然?”洛以澄受宠若惊。
“那天的事是我的错,不该为了面子是非不分帮着你后妈说话,看到你那么伤心地离开,我心里也不好受。”
“我后面整日整夜睡不着,特别后悔,我这个父亲怎么当成这样了,让我的亲生女儿都跟我不亲了。”
洛磊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握着洛以澄的手微微颤抖。
洛以澄从来都没见过他哭,家里面临破产危机的时候他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现在竟然因为渐行渐远的父女关系,流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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