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靠近周世子和那女子,伸手拍了拍二人的脸,“你们瞧,你们的脸上也沾了我这个准寡妇的晦气,依我看,不如,就把脸皮削下来吧!”
她抬眸看向侯夫人,阴森森道,“侯夫人,可有匕首借来一用?”
侯夫人都吓傻了,连连摆手,“别别别,七少夫人,您请自便。您要去看韵儿,自去便是。我们再也不敢拦了!”
林琅这才站起身,又抚了抚身上衣衫的皱纹,扫了一眼院子里散着的屏风、桌椅和博古架、立式大花瓶等物件儿,冷声问,“这些,都是二姐姐的嫁妆吧?”
侯夫人忙不迭地答道,“是是是,一会儿就立刻搬回去!搬回去!”
林琅呵呵冷笑,朝着正房卧室走去。
赵妈妈简直是热泪盈眶。
今儿,七少夫人来给二小姐撑腰,真是来对了!
“你你你,你快让这丫头放人!”
林琅抬了抬手,素悦果然放了人。
……
屋内,赵妈妈撩开帐帘,热泪盈眶地对着床上紧闭双目的女子唤道,“世子夫人,七少夫人来探望您了。”
在国公府她喊小姐为二小姐,在侯府自然要改口喊世子夫人。
床上的离采韵双目紧闭,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
林琅皱了皱眉,坐到床边,看她脸色潮红,心下有些不好,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厉喝一声,“府医何在?世子夫人发热至此,你们竟无人察觉?!”
赵妈妈也吓了一跳,赶紧喊来贴身丫环雁菱,“快去请大夫!”
雁菱却是为难,“赵妈妈,大夫方才来过了,您和奴婢出去不就是去抓的药吗?奴婢拿着药先回来熬下了,汤药也已经给世子夫人服下了。”
林琅斥道,“你以为世子夫人服了药睡下就万事大吉了吗?眼下她发热至此,你们就无人照看着?”
雁菱扑通一下跪下,“奴婢,奴婢不知如何照看……”
林琅指挥起来,“把她身上的被子去了,衣裳领口解开,要给她散热,再去拿点烈酒来,用帕子沾湿了给她擦脖子、手心、脸颊、腋下和腹股沟处。快去!”
赵妈妈和雁菱赶紧分头行事,忙活起来。
片刻后,离采韵的脸色果然好了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赵妈妈抹着泪道,“还是七少夫人有法子,世子夫人身上没那么烫了。”
“赵,赵妈妈……”一道声音虚弱地响起。
原来是经这一番折腾,离采韵也被闹醒了,缓缓睁开了眸子。
赵妈妈惊喜道,“世子夫人,七少夫人来看您了!”
林琅复又在床边坐下,“姐姐,我是林琅。婆母身子骨不太好,便委托我来探望您。您眼下感觉如何?”
离采韵挣扎着坐了起来,嗔怪地看了一眼赵妈妈才说道,“弟妹,实在是对不住,些许小事也值得赵妈妈往国公府跑一趟,累得母亲为我担忧,更累得弟妹大老远跑这一趟了。”
林琅拍拍她的手背说道,“姐姐说的什么胡话?夫君不在,你和婆母就是我最亲的亲人了。姐姐出事,林琅自当前来探望。”
“弟弟他……”离采韵提起离淮堇,心头更堵得慌。
林琅安慰道,“放宽心,他只是一时失踪了,又不是真的回不来了?我们离家还没有倒,姐姐你也要站着!何必为了那起子骚贱蹄子气坏了自已的身子?”
离采韵垂泪,“是……你们都知道了?”
林琅点头,“我们都知道了,今儿我就是来得你一句准话,这周家,你还想继续呆下去吗?若是不想待了,我自有法子带你回离家。”
离采韵有些震惊地看着林琅,“弟妹,我,我已是周家妇,岂能轻易回到离府?”
“周家妇又如何?成亲了还不许和离吗?周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便是义绝也使得。”
她的思路一贯如此,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
只不过义绝就很亏,大周律法若是女方提出义绝的话,要把嫁妆都留在夫家。
离采韵显然根本没想到这种事情,连连摇头,“不成不成,我……我不能再给离府添乱了。”
不就是夫君要抬个平妻么?平妻也是妾,她只要再花一点时间说服自已,就能接受了。
林琅也知道她的态度了,叹一口气,“行吧,你若是不想离开周家,那便叫他们好好安生安生。”
听到这饱含威胁的话,离采韵又惊了。
还来不及说什么,门口周世子的暴怒声再次响起,“你以为你是谁,胆敢威胁本世子?”
侯夫人也怒道,隔着中间的屏风,“七少夫人,这人你看也看了,问也问了。既然韵儿她自已都不肯和离,那您还是请吧。”
显然不知在外头拿多久了。
林琅笑了,站了起来,走到外间,“本夫人向来以理服人。这些年,姐姐的嫁妆,贴补了侯府多少家用,又替侯府还了多少外债,侯夫人和世子,不会忘了吧?”
她看到外头只有两人,想来是那外室女被赶回屋去了。
见她出来,素悦也立刻进了屋,站在她身边。
侯夫人冷笑,“七少夫人空口白牙的可不要污蔑侯府!”
“是不是污蔑的,一查账本便知。”林琅亦冷笑,“当然了,查的不是侯府的账。这些年来,二姐姐往侯府填了多少银子,自有另外一本账目。侯夫人不会以为,我离国公府养出的嫡小姐,会这般愚蠢没留后手吧?”
侯夫人脸上现出一丝惶恐,“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听婆母说,这四年来,二姐姐每年都会往娘家送一本账目。上面记着每一笔她为侯府填的窟窿。只要再拿侯府的账本两相比对,真假立知。”
侯府母子都震惊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离采韵竟还留着这么一手。
里屋的离采韵也震惊了,这个弟妹,怎么张口就是谎话?
她根本没有留这样的后手,到时候,若是拿不出来这个账本,可怎么办?
侯夫人很快镇定下来,她仔细回忆了这些年离采韵在侯府的表现,也知道离采韵身边根本没有懂算账之人,呵呵笑道,“七少夫人莫要说笑了,若真有这账本,想来韵儿早就拿出来拿捏我们了。如何会等到今日你上门为她讨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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