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要前往天界,解决这场浩劫?”
镇元子的虚影立于人参果树下,枝叶间流转的灵光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
顾安正色颔首道:“正是,如今三界之内,恐怕只有晚辈能做到,恐怕这也是上清前辈传承衣钵给我的理由。”
镇元子轻抚长髯,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顾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迷雾:“小友既有破天之志,老夫便指你一条明路——上古不周山,乃天地初分时支撑三界的脊柱,其巅有最原始的登天之门。只是……”
他话音一顿,袖袍无风自动:“自上清灵宝天尊截取天道,女娲大神补天之后,不周山便从此隐于混沌之中,三界再无人寻得其踪迹。”
顾安闻言瞳孔微缩,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上古时期斩灭天道之眼的画面在识海翻涌,那遮天蔽日的混沌旋涡、崩塌的擎天巨峰、还有自己最后以身化道修补裂隙的决绝……
他下意识攥紧了青萍剑柄,剑身嗡鸣着回应他的记忆,似乎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多谢大仙指点!”顾安躬身抱拳,指尖拂过腰间悬挂的星辰石吊坠,那是风里希在上古时期赠予他的信物,此刻正泛着微弱的七色光华。
“不周山所在,晚辈或许比谁都清楚。”
…………
人界极西之地,万里黄沙如沸水翻涌。
混沌浊气凝成实质的黑雾笼罩四野,所过之处连沙砾都生出狰狞肉瘤,扭曲蠕动着化作畸变怪物。
顾安脚踏青萍剑气破空而行,周身流转的周天星斗阵纹将浊气隔绝在三丈之外,所经之处黑雾如遇天敌般溃散。
“警告!宿主,前方三百里检测到异常空间波动,混沌浊气浓度急剧升高。”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响起。
顾安青萍宝剑出鞘,并指抹过剑锋,青芒暴涨间斩开扑面而来的浊气飓风:“看来,我找对地方了。不过,似乎有人不想让我顺利登山啊……”
话音未落,顾安前方黑雾骤然翻涌,两尊千丈高的金身法相破雾而出——文殊菩萨骑青狮,普贤菩萨乘白象,本该祥和的菩萨面庞此刻爬满紫黑经络,狮象双目赤红如血,獠牙间垂落腐蚀金砖的涎水。
“阿弥陀佛,苦海无涯,两位菩萨,没想到有朝一日与你们相见,竟然是这般光景。”
顾安苦笑着看着两位已经彻底被混沌浊气腐化的菩萨,不用想,他们应该都是被观音偷袭,杀死后改造成了怪物。
果然,两位菩萨并不能沟通,只见文殊菩萨张开血盆大口,发出的声音似千万冤魂齐哭,胯下满身脓疮的青狮张口喷出裹挟佛骨碎片的浊流。
普贤菩萨则沉默结印,六牙白象长鼻卷起百座沙丘,每粒黄沙都化作燃烧的“卍“字咒印。
顾安凌空倒掠,青萍剑划出北斗七星轨迹:“上清封魔诀·天权镇狱!”
七座冰晶巨门拔地而起,却在触及佛骨浊流的瞬间染上黑斑。
系统操控的周天星斗大阵适时亮起,三百六十颗星辰虚影化作锁链缠住青狮前爪。
“不对劲!”顾安突然皱眉。
普贤的金身法相腹部裂开血盆大口,无数苍白手臂从中探出,每只手掌都握着半截罗汉头颅。那些头颅齐声诵念《金刚经》,梵音化作实质的金箍套向顾安脖颈。
顾安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在空中凝成黑白太极图:“玄黄造化,乾坤倒转!”
阴阳鱼逆转的刹那,方圆百里的时空骤然凝滞——这是他结合女娲娘娘的传承自创的秘术。
趁此间隙,顾安闪身切入两尊法相之间。
系统适时将体内天界清气尽数注入剑阵,青萍剑气化作万千游龙,精准刺入文殊金身眉心的黑莲印记。
“破!”随着顾安暴喝,被浊气侵蚀的菩萨法相轰然炸裂,漫天金粉中竟飘出点点纯净佛光。
普贤见状发出非人嘶吼,六牙白象化作肉山碾压而来。
顾安不退反进,左手结昆仑镇魔印,右手剑引九霄雷劫,周身浮现花果山终极形态的虚影——巍峨山岳与银河剑幕交相辉映,硬生生将白象钉死在虚空。
“宿主,检测到本源佛性波动,他们的元神竟然并未泯灭!”听到系统此言,顾安瞳孔骤缩,只见普贤残破的金身内浮出一枚琉璃舍利,其中囚禁着真正的菩萨元神。混沌浊气如跗骨之蛆缠绕其上,正疯狂蚕食最后一点清明。
“原来如此,看来如果想改造成有战斗意识的傀儡,还必须保留原主的一缕元神啊!”
顾安眼底泛起寒意,青萍剑脱手飞旋,剑锋绽放补天青芒:“二位菩萨,你们可得配合我啊!”
周天星斗大阵全力运转,玄黄造化功迸发的生机自剑尖生长,翠绿枝条穿透浊气牢笼,将舍利温柔包裹。
69書吧
当最后一丝黑气被净化,文殊与普贤的元神终于解脱。
他们的金身虚影朝顾安合十行礼,渐渐消失,金身化作光雨洒向疮痍大地,所落之处肉瘤消退,竟生出朵朵纯净白莲。
…………
不周山巅的罡风撕扯着空间裂隙,顾安以剑拄地,望着眼前残存的半截天门石柱。
“和记忆里的倒是不太一样啊……”
他轻抚山石上的剑痕,估计那是这个世界的上清战斗时留下的痕迹。
系统将花果山灵脉与周天星斗大阵并联,青萍剑发出清越剑鸣,剑锋所指处,虚空浮现九重天门虚影。
“嗯……”顾安突然按住剑柄,沉吟道:“若按上古礼制,开天门需以——”
“以圣血为引,天道为凭。”系统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感慨,“但宿主你早就超脱这等桎梏了。”
仿佛回应它的话语,顾安额间浮现青莲道纹,那是上清灵宝天尊传承的印记。
剑光起时,银河倒卷。
青萍剑气裹挟着补天青芒与周天星辰,在苍穹划出完美的弧线。九重天门应声而开,耀眼的清光中,顾安看见了崩塌的南天门、断裂的天河,还有凌霄殿方向冲天而起的混沌黑柱。
“终于……我来了!”
顾安踏剑入天门,身后不周山轰然崩塌,仿佛耗尽了全部的力量。
顾安一往无前,剑气长虹贯穿九霄,仿佛划过漆黑长夜的流星,在这被浊气笼罩的天界,撕开第一道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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