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妘澜一直默默吸收从丧尸王空间抢来的晶核,精神系异能和空间异能逐渐恢复中。
今日她尝试着下地,基本没什么问题。
门外傅阿翁压低声音:“澜姐儿算是挺过来的,只是家里没粮食了,她的身子还要细细养着才好,小祝,回头你回爹家问问,能不能再借点钱。”
简小爹嗯了一声,声音发闷:“公爹,怕是希望不大,回头我多做些草席子、草鞋去卖,我们慢慢来,澜姐儿活着就是希望。”
妘澜听的一清二楚,心中复杂难辨。
忽然想起末日来临将她推出去挡丧尸的家人,嘴里说着爱她,却又毫不犹豫放弃了她。
妘家一大家子十来口人,想方设法借钱买药就是为了留住原主的命,可惜原主已经没了。
妘家先祖是小地主,在巫溪县也算有名,一代代败坏下来,到妘澜她奶这一代只有三十亩地,为了给她治病又卖了二十亩。
亩年产只有一石多,种下的粮食得交税,完全不够吃,全靠妘澜和二房家主妘绒打零工养家,男人则做些编织和绣活去卖。
妘绒好吃懒做,每次下地都要找借口逃避,打零工也偷奸耍滑,被雇主嫌弃。
而原主喜欢找刺激,活计能接到外县去,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凭着一身蛮力到处祸祸,怎么作死怎么来,连小孩手里的饼都抢过,甚至扬言要娶高门公子。
可不管怎么做,妘家人都没有真正憎恶过她。
当晚,她梦见一个光头女人在丧尸群里穿梭,语气嚣张又肆意:“芜湖,我的老天奶,真刺激!来呀,一群不会生崽的丑玩意儿!”
没想到原主还活着,活得挺欢快的。
末日正好是原主喜欢的世界,够刺激,就是不知道她能作死多久了。
那个妘澜似乎心有所感,对着天空喊了一声:“嘿,姐妹,替我照顾好我老奶老爹和弟弟,倌楼我老相好月牙儿那有我存的十贯钱,记得去拿啊!”
妘澜:......
妘澜在床上躺了整整六天,妘阿奶和两个爹爹都不准让她下床,怕她有个好歹。
这会儿其他人都下地去了,家里只有小辈。
妘其是简小爹的孩子,十一岁看起来像八九岁,个子矮墩墩地,面黄肌瘦。
前两年是荒年,地里庄稼养不活,连人都格外瘦弱。
而妘乐妘凌两人正是说亲的年纪,傅阿翁就让他们待在家扫地洗衣服做饭,免得出什么腌臜事。
“阿姊,你真的好了?”妘乐手上搓着脏衣服,眼睛跟着妘澜走,“阿爹让你待在家里。”
妘家四周围了矮墙,用碎瓦片从大门铺了一条道到院中央的水井,周围立着一棵榆树,一棵枣树,树与树之间用一根长绳子作晾衣架,最中央撑了个竹竿承重。
妘乐将洗好的衣服晾起来,转头妘澜和妘其都不见了。
妘其正是贪玩的年纪,穷苦的生活没有磨灭他的心性,反而让他极容易满足。
妘澜说要带他去捡野鸡蛋,他比谁都兴奋。
两人路上遇见一些挖野菜,挑粪沤肥的村人,看起来女子普遍身体比较高挑,男人则偏瘦弱,样貌少有好看的。
妘澜一边走一边观察,顺便清点好空间里的鸡蛋,找了个后山外围有野鸡毛的灌木堆,趁妘其没注意的时候零散放了些,还特意往泥上滚了几圈。
妘其心大:“啊啊啊,阿姊,阿姊,真的有野鸡蛋,好多好多,有二十多个呢。”
他绕着灌木丛到处找,蹦来蹦去,身上沾了一堆草也没心思管。
这里的大自然没有遭到破坏,树绿成荫,飞禽走兽数不胜数,野鸡、野兔子长得肥美灵动,窜的飞快,连个头都比前世的大。
两人还没靠近,全窜远了,唯有一只瘸了腿的兔子跌跌撞撞跑不快。
妘澜尝试用精神力操控,给妘其表演了个守株待兔。
“阿姊,兔子来找我了!它是不是知道我饿了,请我吃肉呢?”
他就蹲在地上捡鸡蛋呢,居然捡到了一只撞树的兔子。
今天运气真好!
他小心翼翼兜起二十多个鸡蛋,将七八斤重的杂毛兔子拎起来:“哇,好重,可以吃肉啦!”
妘其摘下旁边的宽大叶子,将兔子包起来。
妘澜没明白:“你在干什么?”
“不能被别人看见,不然吃不着!咱家还欠着一屁股债呢,秦爹爹说肉可以给阿姊补身体,阿姊,你吃的时候可不可以留我一块兔子肉啊,小小的就可以啦。”
阿姊身体好了才能挣钱还债,他是个小郎,没什么用。
兔子他抱不住还差点将鸡蛋摔坏,妘澜无奈,用叶子将鸡蛋包起来拎在手里:“走,回去了。”
刚到山脚,一声哭喊传来:“澜姐姐,不好了,乐哥儿被坏蛋抓住了!”
说话的是隔壁孔家男儿,十四岁的孔晓,他比妘乐小一岁,两人平日很要好。
抓妘乐的是妘澜她娘给定的正夫,里正家的男儿楚秦晏,眼见和妘澜婚事将近,他急了。
白草村河岸。
楚秦晏白色蛇尾巴一截落在水里,手掐着妘乐的脖子,眼神愤愤。
“妘澜,我绝不会嫁给你这个母树一阶的废物,我可是尊贵的半灵者,是要嫁到县里的,你若是识相的,最好赶紧把婚退了。”
玄月国女子识海有伴生母树,整个白草村只有妘澜的娘是二阶,妘家不就是想让他做第一契夫,妄图利用他给妘澜的母树升级吗,想得到美。
他倒要看看,没了自已,妘澜还能不能找个灵者做第一契夫。
妻夫结契时女子母树只有千分之一的几率升级,第一契夫血脉之力越强,升级的几率越高,妘澜这个废物哪能这么好运再找一个。
楚秦晏表情格外高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得罪了高鳅,就算如今没死,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你最好乖乖退婚。”
妘其气呼呼的:“你胡说,我阿姊最厉害了,才不会怕高地主!”
妘澜让妘其往后退,自已一步步靠近楚秦晏,高挑的身影带着极具的压迫。
“知道人蛇羹吗?”
“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带着妘乐跳下去,只要你同意退婚,我就放开他。”
被挟持的妘乐面上无悲无喜,活脱脱像个看破红尘的老僧。
他幽幽看着天空,声音缥缈:“人为什么要活着呢?活着有什么意义呢,反正都是要死的。”
亲娘妘袖死后,亲爹一蹶不振,胞姐又流连外面的世界,无人在意他的欢喜。
他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幸福是短暂的,而痛苦和失去则是永恒的,人注定要死。
他仰头对楚秦晏认真道:“晏哥哥,我们一起跳吧,太阳升起的时候最适合跳河,这会儿水不那么冷,死了尸体浮起来还可以看夕阳。”
楚秦晏脸僵住,差点气哭。
果然妘家人都好讨厌!
他不跳,妘乐干脆抱着他跳下去。
“啊啊啊啊,妘乐,小贱蹄子,你干什么啊!!”
妘澜快速跳下水将一脸无辜的妘乐拎起来,任由楚秦晏在水里扑腾着喊救命。
“阿姊,你下次不用救我,我会游水的。”
“那你刚才在水里怎么不动?”
“不太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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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澜扶额,这孩子成日要死不死的,没闹着跳河不会是怕淹不死自已吧?
孔晓问:“澜姐姐,不救人吗?”
“管他去死!”
妘乐脖子上有掐痕,看得出来楚秦晏真打算下狠手,她不是非要娶楚秦晏,大不了多买个夫郎回来。
没一会儿里正夫郎赶来将人救起来带走了,走的时候看妘澜的眼神有些尴尬。
孔晓双手捧脸,一脸敬仰:“乐哥儿,你把晏哥哥吓哭了。”
妘乐一脸认真:“没吓,我说真的。”
妘其一副看透了的表情:“乐哥哥,你是不是又想死了?哼,我以后会盯着你的。”
妘澜挑眉,给了孔晓五个鸡蛋。
“走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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