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澜让他坐在椅子上,检查了一下腿部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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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被人很好的处理过,确认没伤着筋骨,只是些皮外伤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受伤的,我不问你是不是不打算说?”
妘澜故意板着脸,回房拿了些外敷的膏药给他换了药,这些药是从清河县买的,以防不时之需。
林意神情恹恹地,小心翼翼抬眼:“妻主,我只是怕你担心,我...我错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下不为例,妻夫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不管小事还是大事。”
林意乖乖点头。
两人说话的时候,厨房里的声音已经停了。
妘澜示意林意别动,捧着油灯缓缓走进去。
昏黄的光晕下,橱柜里一只小白兔瑟瑟发抖,嘴角还沾着清河酥碎屑。
林意追在她身后,讪讪道:“妻主...小兔子他胆子很小,没有坏心的。”
妘澜不置可否,将油灯凑过去,目光从兔子头顶一路扫到脚下。
红眸因为害怕染了水雾,蓬松的毛发干干净净,还有一股清香,是个爱干净的胆小兔子。
她唇角一勾:“好久没吃兔子肉了。”
话音刚落,小兔子啪嗒啪嗒开始掉珍珠,抽抽噎噎地将爪子里剩下的清河酥递给妘澜。
“我...我只吃了一点点,我...明天去县里扛大包挣钱还给你,你不要吃我好不好,我的肉不好吃的,真的!”
清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还有些害怕。
在林意担忧的目光下,妘澜将小兔子拎回屋。
兔子触及棉被上柔软的触感,耳朵开始发烫。
他忽略掉沈桐秋和楚秦晏的目光,羞羞怯怯:“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恐惧的情绪褪去,他夹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四脚舒服地摊开。
“好软好舒服,我好久没有睡软软的被褥啦~”
妘澜:......
脸上难得出现几分无奈,在兔子滚来滚去的时候,她顺便将清河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五岭如今就在福庆客栈,明日我送你去县里。”
小兔子耳朵耷拉着,眼神无辜:“我不认识啊。”
“虞雁菱不是你娘?”
小兔子捂着眼睛,没敢看妘澜。
“你叫什么?”
“虞清欢,澜姐姐,你可以叫我欢欢~”
窗外传来动响。
虞清欢一惊,大变活人,皎洁纯白的身体微微蜷缩着。
妘澜快速偏过头,让林意将衣服给虞清欢,后者系上腰带从窗户跳了出去。
兔子的夜视能力相当好,他一个弹跳跃在树干上,从枝条上扯下一个楚秦晏挂的弹弓。
眯眼,瞄准。
澜姐姐想让他走,他得让自已有点用才能留下来吧。
很快,黑暗中传来几声哀嚎声,女人男人的都有。
沈桐秋手拿长棍,砰!砰!砰!
林意手拿大盆,哐!哐!哐!
楚秦晏一直盯着小兔子,悄无声息中,他滑上树一尾巴将小兔子抽下去。
小兔子惊恐中往妘澜怀里扑。
楚秦晏又用尾巴卷起小兔子往外扔,自已溜进妘澜怀里,冷灰色眸子下垂,遮住了眼中危险的光。
妘澜不明所以:“你在干什么?”
楚秦晏理直气壮:“我的。”
“什么你的?”
楚秦晏没说话,闭上眼睛假寐。
墙角跟被打的人哀嚎不休,沈桐秋化作猫儿落在墙上,四处看了看,发现没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
林意继续哐哐哐。
“啊啊啊,疼。”
“别打了,别打了,要死人了!”
妘家人纷纷惊醒。
澄业一脸尴尬抱头缩在角落,高鳅站在他旁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张小非四脚朝天摔在地上,慌忙用袖子挡住脸。
王春华脸色羞愧。
妘澜挑眉:“今晚挺热闹啊。”
高鳅脖子一梗:“我...我就是进来舀水喝。”
澄业龇牙:“我是被她骗来的,她说要进来挤马尿,还说要把马尿灌进水缸让你喝下去。”
王春华嘴唇发抖想说什么,最后却偏过头一句没说。
她正夫去山上采药摔断了腿,养了很久一直没好,家里银钱都耗光了,最近甚至想卖牛,见妘澜风风光光回来,一时心生歹意。
妘澜正准备将人狠狠揍一顿扔出去,妘阿奶拉住了她袖子:“算了,王春华,你走吧!”
王春华涨红着脸,面色羞愧地走了。
众人不解,唯有傅阿翁冷哼了一声:“都是你惹的情债,这会儿倒是当菩萨了,当年...”
妘阿奶讪笑中瞪了他一眼。
澄业、张小非和高鳅没走成,被妘澜拉回来又揍了一顿。
“你们这么有精神,不如把院子里柴劈完地扫干净,还有这堆衣服洗了,水缸里的水也给我挑满,哦,还有鸡圈牛棚里的屎给铲了堆肥...”
张小非捂着肿了的眼睛,第一个不同意。
妘绒一脚给他踹了过去:“你个老不死的玩意儿,偷东西偷到你姑奶奶家了,我都还没看上一眼呢!我打死你个老货。”
妘家人冷眼看着,张小非这样嘴碎爱拱火的老男人,村里人谁也不待见。
傅阿翁:“澜姐儿,这事阿翁来盯着,你放心睡去吧。”
妘其兴奋举手:“还有我,还有我。”
妘凌不甘示弱:“我也要,澜姐姐。”
“好,你们开心就好。”
妘澜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争的,大晚上不睡觉。
这时,墙外响起了熊瞎子和老虎的叫声,四个家伙猎食回来了。
嘴里各自叼着一个猎物,血淋淋的一路走进来。
张小非面色惊恐,一屁股坐在地上,尿了。
高鳅咽了咽口水,埋头扛起斧头,哐哐哐开始劈柴。
澄业慌张四望,拿起铲子铲鸡屎,黑暗中差点没把脚铲废。
大熊偏过头疑惑看了一眼,习惯性坐在榆树下,掏出一罐蜂蜜吃。
榆树上挂着一个小蜂窝,成群结队的蜜蜂欲要往大熊身上扎,却又被什么控制了一般飞回了蜂窝里。
妘乐满眼困倦,迷迷糊糊往屋里走。
两只老虎交颈而卧,中间躺着一只小老虎,一家三口蹭了蹭妘澜,将野鸡丢在地上,往后山跑了。
“阿奶,王家到底有你什么情债啊?”
妘阿奶想起年轻时候的事,一脸尴尬。
“你江庶翁是王春华她娘王柳芽的未婚夫,我和他成婚那年,王柳芽用一把锄头挖翻了咱家所有地,导致那年颗粒无收,我们两家就这么闹翻了。”
“说起来,王春华的正夫还是你们江庶翁的族人。”
妘其好奇:“王奶奶的未婚夫为什么要嫁给阿奶您啊。”
为什么,当然是她耍手段抢过来的啊。
年轻气盛,这事不体面,妘阿奶没脸说。
“好了,睡了睡了。”
想起往事,妘阿奶心中感慨,又想起江卓缠绵病榻的事,次日提着半包红糖去了王家,回头后叹气。
“没想到江卓病这么重,这县里的医师都没法子,怕是...”
虞清欢正哭着求妘澜别送他去县里,闻言道:“阿奶,我会治病,让我试试吧。”
他小心翼翼看了妘澜一眼:“澜姐姐,可以让我先救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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