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我一言不发的将那张信笺递给他,虚翰良接过信笺却看到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两个人的生辰八字,一个是当今皇帝龙渊,还有一个竟然是自已的宝贝女儿虚慧妍。
虚翰良此时方才明白龙渊临走之时为何会问出那样的话,小皇帝是故意提醒自已,原是自已愚鲁,没有听出他话中的含义。女儿能够飞上枝头成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的大康皇后,对每一个父亲来说应该都是梦寐以求的幸事,可是这龙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傀儡,大康政权早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这种时候将女儿送入宫廷,无异于一手将她推入火坑,虚翰良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他望着父亲的眼睛,试图从他那里找到答案。
虚无我抿起嘴唇,他抓起桌上的紫藤雕花烟斗,虚翰良慌忙凑了过去,拿起火石为父亲将烟锅点燃,虚无我用力抽吸了两口,喷出一团浓重的烟雾,他的眼神在烟雾中越发显得不可捉摸,沉默许久方才道:“他们是想将我逼入绝境啊!”
“爹,慧妍自小和轩宇定下婚约,我们可以用这个借口回绝陛下!”
虚无我叹了一口气道:“今日皇上前来,不是为了探病,而是为了提亲,慧妍和轩宇所订的婚约只是口头约定,太后和萧逆寒必然早已将其中的一切调查的清清楚楚,方才突出奇兵,皇上自已将生辰八字送来,等于告诉我们,这件婚事绝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虚翰良黯然道:“难道真要将慧妍送入宫中?这小皇帝连自已都不知活到什么时候,又有何能力保住我的女儿?”
虚无我低声道:“平南王和我相交莫逆,我若是反悔,退了这门亲事,他定然会和我恩断义绝,缺少了他和那帮老朋友的支持,我们虚家在朝中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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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翰良愁上心头:“左也不是,又也不是,难道我们当真要任由那个奸贼欺凌吗?”
虚无我道:“我生平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在这贼子羽翼未丰之时将他铲除,现在养虎为患,追悔莫及。”
“爹,既然如此,我们干脆就和他拼了,就算失败,也落得一个忠君爱国的千古清誉。”
“千古清誉?”虚无我哈哈大笑道:“人若是死了,还要清誉有何用处?”他轻轻拍了拍虚翰良的肩头:“而今之计,我们唯有等下去……”
“等下去?”
“不错!萧逆寒自以为大权在手,目空朝野,现在他要着手清除我们这些最后的障碍,他却没有想过,我们虽然老了,却还有些力量。”
“爹!”虚翰良激动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父亲说出这样掷地有声的话语。
虚无我一双混浊的双目陡然迸射出逼人的寒芒:“我一直在他的面前隐忍不发,并非是因为我怕他,而是因为我在等待机会!”他停顿了一下方道:“蓝循此人早有谋反之心,近十年来在西疆苦心经营,决不会甘心将自已的心血就此放弃,萧逆寒逼他离开西疆,等于逼他谋反!许都、呈威、南阳发生的民乱有愈演愈烈之势,北方胡人从未有一刻放弃过对中原江山的窥觑,南方诸蛮骚乱不停,大康实则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倒要看看萧逆寒下一步棋想怎么走?”
“大康的国运难道真的到头了吗?”
虚无我闭上双目,仿佛老僧入定一般,许久方才道:“想不到我会亲眼看着大康的江山土崩瓦解……”
龙渊很少有这样微服出访的机会,更何况这一次是在太后和萧逆寒首肯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这么早回宫,趁着这个机会当然要好好在康都内游历一番。
“陛下,前面就是平安大街!”邱富海低声道。
龙渊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了?”
“呃……公子,老奴知错了!”
龙渊满意的点了点头,让赵长春停下马车,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骑马护在一旁的傅子善吃了一惊,他慌忙翻身下马,小声道:“陛下哪里去?”
龙渊指了指前方的平安大街:“我想走一走逛一逛,怎么?你要管我吗?”
“奴才不敢!”如果不是龙渊有言在先,傅子善早已跪了下去。
龙渊道:“傅子善,你陪我去平安街逛逛,赵长春,你带着邱公公先去街道尽头等我。”
邱富海慌忙道:“老奴也陪公子去。”
龙渊淡然笑道:“你回去照照镜子,那副模样谁都知道你是从宫里出来的,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车里的好。”
邱富海老脸一热,只得眼睁睁看着龙渊和傅子善去了。
天空中又飘起了细细的雪粒儿,刚刚清扫干净的路面不多时便蒙上了一层白沙,因为下面还有一层薄冰的缘故,走起路来需要特别的小心,稍不留神,就可能滑倒在地。
傅子善想要去搀扶龙渊的手臂,却被龙渊甩开,龙渊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大街,路上行人稀少,哪有丝毫繁华景象,满怀的兴奋不由得冷却下来,他充满失望道:“都说这平安大街乃是康都第一繁华之处,怎么显得冷冷清清,路人寥寥?”
傅子善微笑道:“公子,今儿落雪,现在已经是夜幕降临,天气寒冷,哪里有人还有兴致在此间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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