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勋儿简直要被他给气死,数次想要使用术法,都被强烈的尊严压了下去。
“不必害羞,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父皇理解。不如这样,你帮父皇追回你娘亲,父皇帮你追狐狸精,如何?”
“给我闭嘴!”
勋儿手里突然变出一柄剑来,朝江天珩直刺了过去,江天珩双眼微眯,灵巧地躲闪,仰身侧开的同时从地上捡起一根粗细适宜的树枝,唰地打在少年的屁股上。
勋儿气得跳起,一双眼瞪圆再次刺过去,江天珩嘴角勾笑,用树枝堪堪与他对抗,“还生气了?老子发儿子屁股不是天经地义?不过看在你对你娘亲那么孝顺,又不随便破坏规矩的份上,仅此一次。”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少年一声冷笑,手中长剑瞬间化为一条粗长的麻绳,直冲江天珩而去,环绕他转了几圈,轻松把他捆了起来。
江天珩扔了树枝,狭长的眸子在月光下倒映出亮晶晶的光辉,“破坏规矩,好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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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白费力气,这可不是你有内力就能挣开的。”勋儿上前抓住捆在他腰间的绳子,用力将他推到身后的树上,“在这好好待着吧。”
“这就放过我了?”
勋儿刚又两步,闻声转过身来就看到江天珩那张阳刚冷硬的脸上挂着贱不兮兮的笑容,堪堪有些消减的怒火再次腾升上来。
“谁说我要放过你,让你在这待着就是对你的惩罚!而且我累了,等我休息好,有你受的!”
“哦?累了?体力竟如此之差?要知道你父皇我刚刚就只是热了个身。”
“我体力才不差!是……”
“心疼父皇?”江天珩笑道。
“放屁!”
“这词可一点都不文雅,也不知道狐狸精是怎么教的,唉~等咱们到时候回宫了,父皇亲自来教你吧。”
“你再说一句试试!”勋儿的怒火彻底蹿升了起来,上前揪住他的前襟,扬起拳头。
江天珩瞥了眼他攥紧的拳头,“生气吗?生气就直接打下来,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男人。”
“我……”
拳头以迅猛之势一下砸在了江天珩脸上,嘴里全是血,江天珩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一口唾在那捆着他的绳子上。
轰地一下,内力涌发,轻松将身上的绳子挣开,一抬手,内力自掌心发出,嘭地将面前的勋儿打出老远,江天珩以极快的速度到他面前,同样的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不肖子,父皇也敢打!”
“你才不是我父皇!我没有你这样的父皇!”
勋儿怒不可遏,一掌将他轰出去,紧接着闪身骑到他身上,雨点似的拳头狠命地向下砸,一下接着一下,迅猛而力道强悍,到底是带着术法的,不一会儿,身下的人便变得软趴趴的。
江天珩双目涣散,嘴角却还带着笑,“这样就对了。”
勋儿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看着再度变回之前奄奄一息模样的江天珩,眉头皱起,分不清心底那股莫名升上来的是什么感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了房间。
江天珩盯着勋儿离开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轻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看着缓慢,但仔细一看就知并不艰难。
他根本没受什么伤。
江天珩刚刚特意用内力护住了自己身上的重要部位,至于那些外伤,对他这种上过战场,从刀剑炮火中走出来的人,根本不值一提。
耽误了这么久,天已经蒙蒙亮了,得抓紧时间才行。
狐九被雷神所伤,现在还在修养,至于勋儿,可能怎么也没想到江天珩竟然还有力气,并且有胆子去找言瑜。
因此这次到言瑜房间,可谓是轻而易举。
适才他们打斗的时候,勋儿特意做了声音隔离,言瑜什么都听不到,自然仍睡得极香。
因为身体之前受重创的缘故,他现在睡觉都是化为原形,狸一般大小,龙头虎身,龙头没有任何变化,就是虎身,整个光秃秃的,上面还布满了疤痕。
若是江天珩不知其间原因,一定觉得很好笑,但他知道了,就只剩下心痛。
最初的原形,他见过,那样毛茸茸亮滑的皮毛,如今却是满身斑驳,可想而知当时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可他却……
江天珩抿紧了唇,侧身与言瑜躺到一起,他从不知道,自己只要看到一个人,便会感到满足。
数次伸手又收回,他想要真正抱住他,可又怕打扰言瑜睡觉,最后取了个折中的办法,将胳膊屈起罩在言瑜上方,虚抱着他。
只是这样,江天珩便觉得浑身被幸福所充盈,这一路寻来的寒冷尽数消散,使得他很想睡过去,可又不舍得睡,他怕自己一觉醒来,眼前的一切都会化为幻影。
言瑜原本睡得极不安稳,隐约有噩梦侵扰,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觉得有一股温热的气息靠拢,让他浑身暖盈盈的,一切躁动与不安尽数被平歇,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是他自护功罩中醒来后睡得最安稳,最舒服的一觉,以至于甜甜地吧唧了两下嘴,睁开眼却一只胳膊横在自己身体上方,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扭头便看到那张让他觉得熟悉的脸。
似是刻意打理过了,之前乱糟糟的头发变得顺滑,面庞白净,只是唇瓣仍干裂着口子,两只眼也是红红的。
言瑜下意识变回人身,江天珩原本是按照他是小兽形态抱的,他这么一变,便整个充满了江天珩的怀抱。
切切实实感受到言瑜的温度,江天珩终于眨了眨眼,咧开嘴角一笑,胳膊用力一收,将他侧了过来,两人面对面这么躺着,江天珩情难自禁,凑过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言瑜惊异地瞪大了眼,“你,你做什么?”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的心却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下,慌慌的。
最爱他单纯可爱模样,江天珩的大手轻抚上他白皙小脸,凑近了笑道:“这是在跟瑜儿亲近啊,我喜欢瑜儿。”
“喜欢?”
粗糙的指腹不断触碰着他软嫩的耳垂,言瑜缩了缩脖子道。
江天珩点头,“喜欢,江天珩最喜欢瑜儿,会一辈子爱他,护他,宠着他,不让他受任何伤害。”
言瑜眸光颤动,莫名觉得这句话格外熟悉,就好像有人曾对他说过。
“你,可是你不是……”
“江天珩!”
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少年身姿挺拔,满面怒火。
江天珩轻笑,看都不看他一眼,“小孩子家的,怎么这么不懂事,没看父皇正跟你娘亲睡觉呢吗,若是父皇在跟你娘亲做什么,岂不是都被你看去了?”
言瑜不懂,但勋儿确实听懂了,一张脸涨得通红,“不要脸!”
“你也可以去找那狐狸精啊,趁他伤,对他做点什么也方便。”江天珩建议道。
勋儿一双眼瞪得老大,正预备冲过去,江天珩突然扯着言瑜的裤子道,“诶,别乱来啊,你娘亲没穿衣服,你这样是大不敬。”
“你……”
他其实有别的办法,例如用术法将江天珩单独弄出来什么,可实在是被江天珩的不要脸给羞臊到了,脑袋一懵,忙出来关上了门。
“什么父皇?”
言瑜盯着江天珩,虽然几乎所有人都讨厌这个人,但莫名的,只要跟他在一起,他就会觉得浑身舒服,心中的那块空缺也诡异地被填满了,有种真正在活着的感觉。
江天珩看自家呆呆萌萌的小娘子,怎么看怎么喜欢,同时也奇怪这么一个温柔可爱的母亲,怎么就生出那么一个尖锐暴戾的孩子,难不成是遗传了他?
可这不是他上辈子留的种吗?
他见过上辈子的自己,可温润了。
那就应该是——狐狸精教的!
江天珩一边默默盘算着该怎么躲过那狡诈狡猾,生起气来要杀人的狐狸精,将他家小瑜儿带走,一边抚摸着他家小瑜儿柔软的发丝。
“父皇是父亲跟皇帝的结合,我是皇帝,又是勋儿的父亲,所以勋儿要叫我父皇,瑜儿呢,就是他的母后。”
“父皇,母后。”第一次接触这两个词,言瑜新奇地复述了一遍,又好奇道,“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
江天珩笑了,硬朗的眉目带着些许清润,大手托着他白嫩的小脸,“我们啊,是夫妻,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
“相……公?”
“诶!”
江天珩满足了,喜悦溢满了整个胸腔。
“相公跟娘子是夫妻,那夫妻是什么?”
“最亲密的关系。”江天珩耐心答道。
“比母子还要亲?比兄妹跟姥姥还要亲?”
“那当然。”江天珩捏了捏他的小脸,眸子里簇着明亮的火光,“你仔细感受一下,是不是每次见到我,都会觉得熟悉?这样抱着我,会觉得很满足?”
言瑜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咬着唇轻点了下头,紧接着道:“可你不是修道者吗?我是猰貐,你不是来吃我的吗?”
“是……这样吃吗?”
江天珩嘴角扬起,欲去吻那觊觎了太久的唇瓣,房门再一次被踹开,“江天珩!你个不要脸的混蛋!我不会让你伤害我娘亲的!”
一股强烈的吸力突然传来,原是要将江天珩弄走,不想他竟抱紧了言瑜,勋儿另一只手里拿着的被子都没了用处,恨恨地甩到了床上,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个将他娘亲紧紧抱在怀里的男人。
“你这孩子就是不乖,说了我跟你娘亲要给你生个弟弟或妹妹,你怎么就是……唉。”
勋儿恨不得把他撕吃了,早知道夜里就该将他打死,也不至造成如今这种情况,想打不敢打,怕他拿娘亲来挡,可不打又看着碍眼得很,那么一个肮脏龌龊的男人,怎么能这么抱着他的娘亲!
“江天珩!你快放开我娘亲!”
“你这孩子,怎么能让你亲爱的父皇跟母后分开呢。”江天珩朝勋儿挑衅一笑,搂紧言瑜的腰,脚尖一提,运起轻功朝山外跑去。
勋儿追得自然极快,但现在言瑜没有任何功力,他又不能确定江天珩会不会伤害他,所以也不能轻举妄动,只能不前不后地跟着。
他也试图用术法单将江天珩一个人控制住,但江天珩反应比他快多了,刚一察觉到,不是闪过去,就是用言瑜吓他,到底是他功力还没修炼到家,不然绝不能让这混蛋如此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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