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瑜嘴里也不抗议,非常自然地又把两盘菜换了回来,还顺便夹了一块鸡肉放到郑二碗里。
郑二:“......”
这孩子。
“二爷,飘雪说杨易青要搬进来住,是怎么回事?”宫瑜看了一眼在远处站岗的飘雪,小声问。
“官府抄家了,要收了这个宅子,杨易青以他指挥使的身份盘了下来,这个宅子以后是他的了,准确来说是锦衣卫的。”
“还有,说话不必小声了,他们都能听到。”
鸡腿从筷子上掉进了碗里......
宫瑜瞪大了眼睛。
“啊?”
“赶紧吃,待会他回来了。”
“......”宫瑜放下碗筷,“不是二爷,你给我正经地说,什么情况啊?”
“五城兵马司挨家挨户搜查,也不知道搜什么,然后发现了我们后院墙角那个地窖,说我们私自修建地窖违反朝廷律法,然后杨易青接手过去了。也不止我们一家,别家发现的都收了。”
非常简洁明了。
宫瑜不由眼睛都瞪红了,“我们地窖下面的东西被发现啦?”
郑二迅速移开她面前的盘子,避免她扑簌的眼泪掉到菜里。
“我们地窖哪有东西?”郑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在下面藏东西了?”
宫瑜差点“哇”地一下哭出来。
“我还以为你把全副家当都藏里面了呢!我都不敢下去,怕你说我偷钱用!”
地窖不放东西,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挖地窖呀?这不撞到枪口上了吗?
正被杨易青逮着机会了!
这一切恐怕不是五城兵马司要搜查,而是杨易青暗中查地道的事情,同时让五城兵马司搜各家异常,实际是排查地道出入口,而正好搜到了他们家地窖,他就趁人之危了!
那地窖还没她床铺大能干什么坏事啊!
宫瑜不死心,迅速擦干眼泪。
“房契在他手上了?”
“反正不在我手上了。”
“......二爷!你平时对我那么凶,那么强硬,怎么就给了他啊!”
“......官差收的。”
“那、那以后我们住哪里呀?”
“虽然不情愿,但莫名其妙的,他并未让我们离开,把院子修缮了一番,还添了不少东西。”
“那你就让他住进来了?!”
“主要是没钱再置办宅子。”
宫瑜心都碎了,眼前一阵模糊,“你、你老人家的钱银呢?”
“没收了。”
“那、那我们家店铺呢?”
“封了。”
“什么?!”
杨易青要赶尽杀绝啊!
“......封了整顿,整顿后还给我,不过店还是他们的,我只能做经营。先这样吧,我再想想办法。”
宫瑜痛心不已。
“那、那你老人家也不反抗一下子啊?二爷,你变了!”
郑二:“人质在手,我也没办法,谁叫你不争气呢?不然听了我的话,跟了隔壁成衣店儿子就没什么事了——不对,跟了他也没什么好事。”
宫瑜似乎闻到了一丝不寻常。
她心惊肉跳,颤颤巍巍抖着嘴唇:“我、我被卖身求荣了?”
郑二敲了一下她的手,“你胡说什么!”
“那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呀!”宫瑜跳了起来,“你不是最反对官差吗?何况是这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就算我们能照常住,照样做生意,但以后谁还跟跟我们往来呀?怎么、你怎么能同意呢?”
郑二的神情瞬间低落下来,“因为你昏迷不醒,他救了你,他以此为条件……”
“啊?”
宫瑜反应过来,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重要问题。
“我究竟昏迷了几天?!”
郑二放下筷子叹气:“三天。”
“三天!”宫瑜张开双臂转了转,“可是我没感觉身体不舒服啊,可能我就是困了,睡了三天呢?”
“他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叫来了,给你开了药吃了两天才恢复了人样。”
“整、整个?!”
......
宫瑜无语望天,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恢复人样是什么意思?我不小心现出妖精原形了,还是变成鬼怪了?”
“嗷!”
郑二狠狠打了她一掌,她捂着手臂躲到一边。
“可是二爷啊,我真的没事啊,你是不是又被太医骗了?”
你吃一堑却没长一智吗?
郑二一听,后知后觉上下扫了她一眼,顷刻间煞白了脸。
可他回想三天前的阵仗,他虽有意避着人,但也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宫瑜躺在床上,屋内气氛紧张压抑,太医们如临大敌,杨易青瘸着腿站在床前,脸色跟他厨房的大铁锅底一样黑……
郑二捶了一下大腿,“不会吧?”
宫瑜没辙了,她二爷什么都好,就是太在乎她了。
在乎到失去了他英明的判断力。
尤其还遇到了他的宿敌——太医。
她哭丧着脸问:“那太医诊断后怎么说?我为什么昏迷?然后怎么回来的?这三天还发生了什么事?”
郑二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泄了气,顶着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站了起来。
“你问他吧。”
宫瑜转头一看,那十分显眼的飞鱼服和绣春刀杵在门口,一动不动看着她。
她顿时恶从胆边生,冲过去指着他。
“大人!你说的想办法就是这个办法吗!你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强占民宅是怎么回事?”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被偷家!
杨易青的目光从她身上慢慢移开,拨开她的手,径直回了他给自已准备的房间。
他因紧张、宽畅、怨恼等复杂的情绪而微颤,又极力忍着让自已的动作看起来很正常。
宫瑜跟了上去。
“大人!第一,说好了查完此案就没我什么事的。第二,我莫名出现在国公府就已经够招人好奇了,你不处理也行,反正只要什么都不做大家就会忘记,但你怎么还住进我家了?这更引人注目了啊!”
杨易青低语:“与其藏在暗处,不如放到明面。”
即使有人有企图,也得掂量掂量。
宫瑜没听清:“你说什么?”
杨易青的手按在腰带上,“你要一直看吗?”
他侧了一下头,示意她出去。
“你不能先跟我说完再换吗?”
“不能,一天一夜了,难受。”
“那你也不洗洗!”
“可以吗?可以的话你给我一点时间。”
“不行!”
杨易青摊了一下手,“那请你先出去。”
宫瑜双手叉腰背过身去,她现在很气愤,胆子出奇膨胀,当然不会出去。
“我不看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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