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来的戏班,怎会有刺客?!”齐文帝盯着齐君凛沉声开口,面色阴沉得可怕。
“儿臣该死!!”齐君凛连忙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但戏班中为何会有刺客儿臣实在不知情!还望父皇明鉴!”
齐文帝冷笑道:“你说不知情便不知情?朕的寿辰,你安排一出‘荆轲刺秦’的戏,是什么意思?”
齐君凛忙解释道:“儿臣安排这出戏只因这是如意班最拿手的戏目,何况也是他们自荐的。”
齐文帝不再理会他,而是一声令下:“吴爱卿!”
大理寺卿吴练立马上前一步,“臣在。”
“刺客已抓获,现交由你大理寺审讯。至于康王,从今日起禁足于康王府内,你也可以随时前去问话。”
“臣遵旨。”吴练叩头领命。
“谢父皇明察。”齐君凛也领了命令。
封逸商心头则“咯噔”了一下——
齐君凛的待遇和前世的六皇子不一样啊,都不被抓进牢里拷问的吗?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难怪,如今齐君凛战功赫赫又手握大权,深受齐文帝重视,齐文帝不太可能因为这件事就把他一竿子打死。这并非默默无闻的六皇子可比。
说到底,就是齐君凛对齐文帝还有利用价值。
这个插曲后,寿宴还是继续着。
但齐文帝的心情明显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之后一直兴致不高。
然后,就是一番对刺客的严刑审问。
刺客招供说他是敌国派来的,并非受齐君凛指使。
大理寺也去找齐君凛问了话,初步断定他的确无辜。
齐文帝得知这一结果后,将刺客判了斩立决,而以失察的罪名,将齐君凛杖责三十,并罚他禁足三个月。
这惩罚不算太重,但也说不上轻了。皮肉之苦且不说,要知道朝廷局势瞬息万变,缺席三个月,那必然是巨大的损失。
所以这个结果让封逸商还是很满意的。
而受杖后皮开肉绽趴在床上的齐君凛,心中则既是愤懑又是疑惑。
三十杖虽然不算多,但廷杖若是照实了打,即使二三十杖也照样能要一个人的命。出现刺客并非小错,行刑的不敢过于放水。
“阿疾,你说……”
他转头看向正一脸心疼帮他上药的慕容疾,“为何本王选的戏班恰好就会出问题?这如意班是阿商推荐给本王的,事情是否与他有关?”
“什么?”慕容疾拿着药瓶的手抖了一下,药粉洒了好些在齐君凛臀上。
“你要痛死本王吗!”齐君凛惨叫一声。
“属下该死!”慕容疾忙跪下谢罪,“请殿下责罚!”
“行了行了,把你也打一顿那谁来给本王上药?”齐君凛没好气地道,“起来吧。”
慕容疾这才起身继续上药。
“殿下,此事既是封家二公子的主张,大理寺询问时殿下为何不曾提起?”
“……他提议让我找戏班,大约也是一番好心,没必要把他牵扯进来。大理寺那帮人可都是厉害角色,他们既然都没查出别的人来,本王又何必多嘴。
“但,我最近心中总有些不安,觉得阿商对我的态度和从前似乎不一样了。”
慕容疾肃然道:“殿下,知人知面不知心,您今后对此人一定要多加防范!”
“行了。”齐君凛面色一沉,“此事本王心头有数,还要你来教导本王不成?”
“……是,是属下多嘴了。”慕容疾的眸色暗了暗,顿了片刻,才再次开口,“阿赫那边刚传来消息说,近日封府在加强对下人的管束,严禁下人在府上随意走动。譬如说,他负责喂马,便只能在马厩附近活动。如此一来,他要去盯封二公子的行动,就多有不便了。”
齐君凛闻言一惊,“这么说来,阿商现在也在防着本王?”
“恐怕的确如此。”
齐君凛低头沉思了片刻。“罢了,反正这三个月本王暂且也管不了封府那边了。”
“是。”慕容疾放下了药瓶,“殿下好好休息,属下去外面守着。”
“去吧。”齐君凛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
在齐君凛心烦意乱之际,封逸商倒是心情大好。
这三个月暂时不用愁着如何对付齐君凛,那么,就可以谋划一些别的事。
比如,更好地培养陆修然。
这段时间在他和他请来的师父们的魔鬼培训下,陆修然无论是文是武还是其他各方面,都大有长进。
但是,以后要在朝为官,光有能力还不够。
差不多也该培养一下他为人处世的技能了。
“修然,明日汪将军家要举办一个赏花会,说是他家的梅花开了,邀请大家都去游玩,顺便也会对着美景吟诗作对什么的。我把邀请函给你,你代替我们封家的人过去吧。”
“啊?我?”陆修然闻言有些惶恐,“我一个小厮,怎能代表封家?”
封逸商笑道:“你是知道的,我爹和汪将军之间不太对付,他邀请我们也只是做个样子,所以我们这些正经封家公子就不去了,免得被人针对。你不一样,你无官无职,和封家也没有亲缘关系。你便说是封府的门客,只是有个获取入场券的机会而已,其实你不用代表任何人,做你自已就好。”
“我……还是不太明白。”陆修然挠了挠头,“既然封家与汪家交情不好,为何我们非要派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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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家并没有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这次赏花会还有很多达官贵人都会去。这是你结交他们的好机会。”
封逸商耐心地讲解道。
“何况,你要真能和汪家人也搞好关系,又何尝不是美事一桩?他和爹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说不定将来还能戮力同心呢?”
封颂凯性情刚直,汪将军却擅长逢迎,比如上一世在齐君凛登基后毫不犹豫地站队在他那边,故而封颂凯向来有些看不上他。但他们之间确实谈不上有深仇大恨。
封逸商琢磨着,既然前世齐君凛能同时勾着封汪两家的人,那这一世,还不如封家率先和汪家合作。至于那个汪牡丹,她虽然看自已很不顺眼,但自已却没必要为了齐君凛这么个渣男跟她争斗。
听了这番话,陆修然只能硬着头皮道:“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但我一定会努力达成公子的期待。”
“放轻松些。”封逸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不是爱结交和你一同准备考试的秀才吗?只是换了个场合,交一些另外身份的朋友而已。交友技能都是共通的,对吧?”
“我明白了,多谢公子的信任!”封逸商温柔的鼓励让陆修然增添了不少信心。
他便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准时去往赏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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