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先生微微一笑,“宝瓶,那以后陈平安,你就好好照顾。”
李宝瓶得意洋洋道:“齐先生,伱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红棉袄小姑娘笑的很灿烂。
齐先生让她坐下。
红棉袄小姑娘高兴坐下,看陈平安一眼,然后又望向窗外,发呆。
齐先生开始给学生们上课。
学堂里面传出了朗朗读书声。
领读的人是齐静春,他的声音醇厚,回荡在学堂里。
与此同时。
一个黑衣女子,站在学堂外,透过窗户,看到里面齐静春的学生们。
当看到宋集薪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笑。
但是看到陈平安时眼神阴翳。
稚圭紧握拳头,“泥腿子居然要来上学,还和少爷同在一间学堂,他,他凭什么啊?”
只是她不敢在这里叫嚣。
齐静春就在学堂。
稚圭在心里暗骂着,紧握拳头,势必要找机会与陈平安说道说道。
她没有在私塾周围停留,宋集薪有宋集薪的事情要做,她稚圭也有她稚圭的事情要做,比如她现在就要去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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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寿在陈平安刚刚出门时就醒了,他起身洗漱一番,整理衣衫,走出泥瓶巷的破旧院子,关上了破旧的院门,站在矮矮的泥墙外,可以看到里面的诸般景象。
他决定将泥瓶巷的老宅重新整修一下。
走在泥瓶巷里,逼仄的街道 ,矮小的房屋,是泥瓶巷的标识。
隔壁的宋集薪家,与泥瓶巷其它住宅比起来,虽然院墙高了些,但终究还是比不上福禄街、骑龙巷的房屋院墙高和气派。
陈长寿并没停留,出了泥瓶巷,经过曹家祖宅的时候,停了片刻,但也只是一瞬间,又离开了,看见有些破旧的袁家祖宅,已经多年没有人打理。
很快就到了螃蟹牌坊。
螃蟹牌坊和私塾就隔了一条街,站在牌坊,可以看到私塾。
此时此刻,还可以听到私塾里面的朗朗读书声。
陈长寿面向私塾,脸上露出了微笑。
陈平安去了私塾读书,他就放心了。
转身望向螃蟹牌坊。
螃蟹坊有四块牌匾,分别是:
当仁不让。
言希自然。
莫向外求。
气冲斗牛。
仅仅十六个字,但已然道出了一个“一”字。
‘当仁不让’乃儒家。
‘言希自然’是当时道家的真实写照。
‘莫向外求’乃是佛家的向内求得精髓。
至于‘气冲斗牛’应该是属于兵家。
看到四块牌匾上的字,陈长寿只是看了看,并没过多停留。
他要去铁匠铺,打三柄飞剑。
所以要找的人,自然是阮琼。
可就在他刚刚要走,突然走来一个人。
他盯着陈长寿看了很久。
然后大叫道:“你,你是陈大哥?是陈平安的哥哥?”
陈长寿点点头道:“你就是刘羡阳吧?”
刘羡阳见陈长寿还记得自已的名字,也是一喜,点点头道:“我就是刘羡阳。”
“陈大哥,这次你回来,就不走了吧?”
被问及,陈长寿怔了怔,但是还是微微一笑,点点头:“不走了。”
刘羡阳嘿嘿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以后陈平安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陈长寿凝视着刘羡阳,笑眯眯道:“欺负?”
刘羡阳说道:“以前有我在,现在有你在,没有人敢欺负他了。”
陈长寿笑而不语。
刘羡阳问道:“陈大哥,你去哪里啊?”
陈长寿望向龙须河方向。
刘羡阳以为陈长寿要去龙须溪,“陈大哥,你要去龙须溪啊?”
陈长寿笑着道:“我想去找阮师傅。”
刘羡阳眼睛一亮,“你去找阮师傅?那感情好,我就在阮师傅的铁匠铺做学徒,我可以带你去。”
“不过,现在过去,阮师傅怕是不在。”
“因为今天铁匠铺放假了。”
陈长寿怔了怔,说道:“既然放假了,你就回去吧。”
“我去铁匠铺看看,阮师傅要是在的话,就好,不在的话,我就回家了。”
刘羡阳哦了一声。
他在陈平安面前可以肆无忌惮,但在陈长寿面前,却是规规矩矩,简直如同乖孩子。
刘羡阳和陈平安道别,“陈大哥,那我先回去了。”
陈长寿点点头。
刘羡阳飞奔而去。
当他跑出一段距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刘羡阳。”
刘羡阳听到声音,立刻停了下来,转身循声望去,喊他的人正是陈长寿。
刘羡阳笑道:“陈大哥,有事?”
陈长寿说道:“今晚去我家吃饭。”
刘羡阳没有拒绝,而是干脆利索的答应了,“好呢。”
陈长寿微微一笑 ,挥挥手道:“回去吧。”
刘羡阳转身,原本没心没肺的少年,眼眶突然红了。
待到刘羡阳离开,陈长寿转身离开。
他知道刘羡阳,也听过不少关于这个少年的事。
少年性格大方,讲义气,做什么事情都不上心。
据陈平安所说,他的这个朋友,简直可以用没头没脑来形容。
而且他一直喜欢他们家隔壁宋集薪的侍女,稚圭。
孤苦伶仃的陈平安与刘羡阳之所以能成为好朋友,源于一次陈平安的出手。
有一次,刘羡阳差点被大户人家的人给打死。
关键时刻。
陈平安大声呼喊后,吓走了那帮人,救下了刘羡阳。
经历过此事后,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成了好朋友。
陈长寿没有停留,从祖宗槐下走过,然后转入了老街,可以直通龙须溪,走到了老街的尽头,就可以看到一道廊桥,横亘在龙须溪上,将小镇分为了两个天地,陈长寿身后是小镇,对面是阮师傅的铁匠铺。
他看了眼四周,寂静无人。
踏上廊桥的那一刻,四周似乎突然安静了下来。
陈长寿若无其事的走到廊桥中央,驻足片刻,然后继续前行。
当他走下廊桥时,整座廊桥,似乎微微晃动了几下,差点就与崩塌,但下一刻又恢复了平静。
不多时,陈长寿来到了阮师傅的铁匠铺。
此时的铁匠铺,没有人,空荡荡的,几座打铁的棚子里面,也没有人,唯独铺面是开着的。
“有人吗?”
陈长寿站在铁匠铺门外,喊了一嗓子。
“有啊!”
陈长寿的声音落下,突然从铁匠铺里面传来一个清越的女子声音。
然后就见一个扎着条清清爽爽马尾辫的少女,身材娇.小,款款走出。
她披了件黄牛皮制的罩袍。
她是铁匠铺阮师傅的女儿,阮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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