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寿摇摇头道:“没什么。”
齐静春笑着道:“伱说的是隔壁的稚圭,就凭她?”
陈长寿默不作声。
稚圭和宋集薪,两人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
一个看似不关心,实则对陈平安十分在意。
另一个则是对陈平安恨之入骨。
这两人时刻都盯着陈平安,表面上还客客气气,特别是那个宋集薪。
齐静春摇头道:“他就是一条畜生而已。”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宋集薪?”陈长寿佯装惊讶道:“小齐,那不是你的得意弟子吗?你不放心?”
齐静春想了想,说道:“此子性子跳脱,而且机灵。可谓是才华横溢,做什么事情,总是不用花太多心思,稍微涉猎,就能比别人走的更远。 ”
“但是此子身世复杂,留在小镇,整日里都处于风言风语之中,即便面对谣言,他也是安之若泰。”
“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甩也甩不掉的稚圭,机缘也不错……”
“但……总觉得这个人呀,缺点什么啊。”
“……”
陈长寿听后,笑着道:“这不就和当初你和崔巉一样吗?”
“你有两个弟子,一个是赵繇,一个是宋集薪,赵繇此子城府极深, 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专心致志, 他得到了你亲自指点的棋艺,可谓是最为得意,可是宋集薪,仅仅是闲暇打发时间,但却是总能赢了赵繇。”
“……只是,宋集薪没有伱这样的大度,懂得为人着想。”
回想起当年的崔巉。
现在的赵繇不就是崔巉吗?
但是宋集薪不是齐静春。
齐静春知道陈长寿的意思。
他想了想,说道:“放心,宋集薪再怎么,都不会为难陈平安,换句话说,他不会亲自出手。”
陈长寿:“宋集薪这个人,缺少的是让。”
“没有君子之风。”
“这也是为何他成不了你。”
齐静春摇摇头道:“哎,或许这些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人呀,往往有的时候太过在乎,一般都会失去。”
两人说话之间。
已然到了私塾前。
陈长寿笑着道:“小齐,我该回去了。”
齐静春转身进了私塾。
陈长寿沿着来时路,回到了泥瓶巷。
回到泥瓶巷的时候,他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他加快了步伐,走到门口时,见到了一个背影,没有走进院门。
越走越近的时候,可以听到说话的声音。
陈长寿眉头紧蹙,“稚圭……”
紧接着。
就听到稚圭的声音。
“陈平安你请齐先生来家里做什么?你这样的泥腿子,凭什么啊?”
在她的话里,带着讥讽和厌恶。
院子里正在收拾东西的陈平安,没有理睬她。
这让稚圭更加气愤,“陈平安,你不说话,就默认了,你就是个泥腿子。”
陈平安怔了怔,放下手中的东西,凝视着站在门口的宋集薪婢女稚圭,“稚圭,我没记错,当初将你救下来的时候,你也在泥土中。”
稚圭闻言,脸上神情阴沉。
陈平安续道:“稚圭你放心我陈平安不是挟恩图报之人,那种事情,我陈平安做不出来,也不屑于去做。”
“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无非是想让我出手,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杀死我,对吗?”
稚圭被陈平安的话噎住。
她有些恼怒,明明就是个泥腿子,可是思路如此清晰。
做任何事情都找不到他的漏洞。
他做到每件事,都极其认真。
稚圭吃了闷亏,转身就要走,可就在转身的时候,一只手掌,落在了她的脸上,空气中传出一声‘啪’
她愤怒至极,眼神阴翳。
已然是龇牙咧嘴,差一点就显露原形,要将打她的人吃掉。
但是看到人后,立刻就吓得浑身发抖。
她低着头,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稚圭,我记得上次警告过你,你怎么没长记性呢?还敢在我家门口来撒野,你是不是觉得,自已是个畜生,就可以随便撒野?你就不怕害了伱家公子?”
陈长寿凝视着稚圭。
稚圭闻言,身体一震。
因为刚才他从陈长寿的身上感到了危险,杀意。
可就在此时。
空中传来了一道冷喝之声:
“稚圭,道歉。”
“凭什么。”
稚圭傲然道。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你要是不道歉,今日就要受苦了。”
稚圭冷笑道:“杀了我才好呢。”
那道声音又一次响起:“他手中的飞剑,可以刺入你的窍穴……”
稚圭闻言,顿时颓废。
她只是迟疑了片刻。
还是不情愿的望向陈长寿,“对不起。”
陈长寿冷冷道:“不是我。”
稚圭眉头紧蹙,转身看向院子里正在收拾东西令他讨厌的陈平安,语气有些生硬道:“对不起。”
陈平安没有理睬她,但还是礼貌性的回了一句,“没关系,反正你下次还会继续为难我,不是吗?”
稚圭身体在发抖,“不敢。”
刚刚稚圭耳边的话音,正是刚刚回到私塾的齐静春,他没想到稚圭居然跑去陈平安那里骂人,他本不想管,但感受到了那柄飞剑的危险,顿时呵斥稚圭道歉。
陈长寿什么都敢做 。
但是他不能让陈长寿在这里杀人。
否则小镇的秩序一旦被破坏……
坐在书房里面的齐静春,手中拿着一本古籍,正在细细品读。
他正好看在了四个字上面:
“适可而止!”
与此同时。
他也是微微张嘴,缓缓吐出了四个字。
同样也落在了稚圭的耳中。
陈长寿亦是冷冷看一眼稚圭,淡然道:“还不快滚。”
稚圭神情古怪,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
就连走过陈长寿的时候,亦是贴着墙壁,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陈长寿冷笑道:“再有下次,抽筋扒皮,都是轻的。”
稚圭眉头紧蹙。
走到了宋集薪的院门前,快速打开院门,但是在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宋集薪。
宋集薪冷道:“稚圭,你倒是会惹事。”
稚圭低着头,没有反驳她的这位公子。
宋集薪说道:“回去吧。”
他看到稚圭惊恐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
稚圭低眉,顺从着宋集薪,走回了自已的屋里,只是在进屋后,就用背靠在门上,坐在地上,头埋在双膝间, 口里发出了恐怖的声音,就像是在嚼什么东西。
若是有人看到她的眼神,定然被吓到。
因为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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