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个时候我还小,一天我娘有事,要出趟远门儿,天黑才回来。
恰好冯香头来家做客,便嘱咐我娘去忙,他来照顾我,给我做一天饭。
当时终归还是个小孩子,也不懂什么避讳。
只是心中好奇,便看着冯香头的瘸腿,问他道:“爷爷,人家都说你是跟别人做法事,帮别人看风水太灵了,泄露了天机,这腿才瘸的。好像是睡了一觉就成了这样了吧,还不是火烧的呢,这是真的假的呀?”
“是真的也是假的。”冯香头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只记得当时冯香头哈哈大笑了起来,紧接着便跟我讲起了他这条瘸腿的故事。
“当时这件事情也怨我,说起来要不是我不听劝,也不至于缺了条腿。那个时候刚跟你姥爷学了一点真本领,便跑去给人家破灾。去的还是当时的镇里一个大户人家,那家人给的钱也多,我便过去了。之前你姥爷也嘱咐过我,那些日子要小心,没什么事情安生一点。可我年轻啊,也是钱欲熏心,答应了给人家过阴。”
“过阴是干什么呀?”
那个时候我一个小孩子,对这些事情自然是不懂的,只不过却满是好奇,什么都想问问。
而当时的冯香头,既像在跟我讲,也像在回忆往事一样。
“过阴哪,就是去阴曹地府走一遭,就是下地狱。”
“啊?下地狱,那不就是死了吗?”
“哈哈,没有,还差一点儿。当时我事情已经办完了,就差收个尾我就能回来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突然听见这阴间的天空,雷声滚滚,天雷阵阵。紧接着就好像有个人猛的推了我一把,跟我说了一句这鬼门关都要关闭了,我再不走就出不去了。当时跟我说这话的人,我听着声音很熟悉,就是你姥爷。我那个时候才慌了神儿,忙不迭的朝鬼门关跑去,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这右脚让鬼门关给夹了一下。”
“哦,这样啊。”
当时的我也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只感觉这冯香头像个神仙一样,可厉害了。
就好像那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一样,能够大闹阎罗殿。
记得我当时看着冯香头一脸好奇的问道:“对了,爷爷阴间一打雷,这鬼门关就关闭了吗?”
“哈哈,不是。当时阴间打雷,是有人喊话,阴间才打的雷。我现在还记得挺清楚的,那雷声之中,传来了一句话: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也正是因此,鬼门关那几年管的可严了,阴间也得卖他老人家面子。那鬼差也不再徇私枉法,一个个的也都收敛了不少。至于我这条腿,是我活该,被钱蒙了心,也算是个教训。”
当时虽然我也没有听太懂,不过冯香头讲到这里便已经起身给我做饭去了。
直到后来读了书上了学,才知道当时冯香头讲的是什么,不过也全当封建迷信未曾在意。
而此时在我妈的搀扶下,冯香头已经来到了我床边,见我这高烧不退的样子,冯香头替我把了把脉,紧接着对我母亲点了点头。
“秀芝啊,不用担心,这是撞了邪了,没事儿啊,这种算是情况最轻的了,七魄里吞贼受了伤,身体的抵抗力极速下降。所以但凡有个凉风拂面的,这身体就扛不住。”
李香头说着咳嗽了两声,紧接着让我娘去端来了一碗清水。
而冯香头则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张黄纸,伸手蘸了一下清水,用清水在这黄符上画起了符咒。
69書吧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只记得我当时躺在床上看着那冯香头自顾自的念叨着什么,紧接着只见他手中那张黄符凭空自燃,烧成了灰烬,落在了这清水碗里。
然后便见那冯香头将这碗混着灰烬的水,点在了我的额头之上,再然后我便似乎真的失去了意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睁开眼睛,只见冯香头正坐在一旁打瞌睡,而我母亲正焦急的坐在旁边紧盯着我见我。
醒来我母亲试探性的喊了我的名字,“封灵?”
“啊,怎么了,娘?”
“你醒啦!”
我母亲颇为激动的一把拉起了我,而我只感觉头有些昏。
一旁的冯香头此时也站起了身来,朝我这里走了过来。
“冯爷爷,谢谢您了,我这病应该是您治好的吧。我刚才只记得在床上躺着,却说不出话来,身上挺难受,见您老画了道符,我这才好多了。”
冯香头则摆了摆手,“醒了就好。”
“对了,娘,咱的西瓜地怎么样了?那偷瓜贼逮到了吗?”
我娘听我这么问,神情一愣,紧接着笑了一下,拍了拍我脑袋。
“没事,醒了就好啊,那些都无所谓。”
我点了点头,只不过看我娘的神情似乎,那西瓜地应该毁坏了不少。
单就我印象中,那天晚上我和他偷瓜贼扭打的时候,我便踩坏了不少。
此时在床上躺了两天的我,也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想要下床活动一下。
只不过就在我翻身下床时,那冯香头看着我的眼神却猛然一变。
等我再起身抬头看向冯香头时,只见冯香头眉头紧皱,一脸的凝重。
紧接着快步朝我走了过来,一把将我的脑袋按了下去,盯着我脖子后面的两道青紫的印记,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母亲见冯香头这个样子,也是急忙上前。
看到我脖子上那两道青紫的印记时,我母亲也是心中大惊,这印记像是被人给掐的一样。
我母亲也急忙问向了冯香头:“方叔,这是怎么回事儿?要紧吗?”
冯香头就这么按着我的脑袋,我还有点不舒服,不过见此情形我又哪敢吭声。
只见冯香头盯着我后脖梗上的两道青紫的掐痕看了半天,甚至连我母亲的问话,这冯香头都好像没有听到似的。
直到我母亲再次开口向冯香头询问,冯香头这才长叹了一口气。
“唉!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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