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的话像一把钢刀,深深的刺进了松赞干布的心里。
从他登上王位成为吐蕃赞普那一刻,做一位明君便成为他一生追求的目标。
“吐谷浑啊吐谷浑,总有一天本王会将你灭掉的......”
苏恒的话让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静。
“哈哈哈......”禄东赞突然大笑,“唐使巧舌如簧,我很佩服,但这是两国的大事,你的意见我已知悉,会尽快转达给我们的王,还请贵使在逻些城多待几日,明晚我们将在皇宫设宴招待二位。”
这时候唐俭终于能接上话了,他长吁一口气,“感谢大相的美意,希望能尽快见到赞普,早些给我们答复。”
“那是自然!贵使请回,明晚咱们宴会上见!”禄东赞起身相送。
初次见面商谈也告一段落。
等到苏恒和唐俭离去,松赞干布再也绷不住了,他摘下头盔,满脸忧愁的坐下。
“大相,你认为唐使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松赞干布问。
禄东赞沉吟片刻说道,“臣觉得,还是不宜答应为好,如此一来咱们还能与吐谷浑安稳相处一段时间,若是一切都摊到明面上,恐怕就离战争不远了。”
松赞干布目光冷冽的说道,“即便不与大唐通商,我们也应该即刻与吐谷浑划清界限!”
禄东赞惊诧的问,“赞普,这是为什么?”
松赞干布冷笑了一声说,“本王不想用自己的钱,给敌人打造武器!”
禄东赞愣住,看来大唐使者的话,还是对赞普产生了极大影响......
回驿馆的路上,唐俭问苏恒,“苏候,此番见面我等言辞是否过于激烈,会不会引起对方不满?”
苏恒笑着回答说,“我这话就是专门说给松赞干布听的。”
“嗯?苏候此话何意?咱们今天见的是禄东赞,并未见着松赞干布啊。”唐俭不解的看着苏恒。
苏恒说,“唐大人,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禄东赞身后那个少年,他明明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却成了相府的侍卫,你不觉奇怪吗?”
唐俭沉吟片刻,突然恍然大悟说,“苏侯的意思是说,那个少年侍卫便是松赞干布假扮的?”
“不错!虽然只是猜测,但是从他脸上细微的表情推断,他绝不是一个普通侍卫那么简单,你没看到我直呼松赞干布的名讳时,他还一脸不爽的瞪了咱们一眼吗?若是普通侍卫,他敢吗?”苏恒说。
唐俭听着苏恒的分析频频点头,越发觉得那侍卫不简单。
……
第二日午间,逻些城皇宫。
苏恒与唐俭应邀前去参加接风宴。
到了皇宫大殿,只见禄东赞与一众大臣早早站在大殿外等候苏恒二人,一见到二人的面,禄东赞率先走下台阶,热情的迎了上去。其他的大臣见大相对唐使这般热情,也都不好意思冷着脸,相继走下台阶与苏恒二人攀谈。
呜哩哇啦的谈了好久无关痛痒的话,直到禄东赞请苏恒他们进殿,这才全都安静下来。
步入殿中,只见松赞干布高坐尊位,面无表情。
唐俭心中大为惊讶,不由佩服的看向苏恒,眼前的吐蕃赞普,果真就是昨天在禄东赞府中那位少年侍卫。
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苏恒倒显得从容淡定很多,笑着朝松赞干布拱手施礼后,便在侍从的指引下在靠前的位置上坐下。
等到吐蕃大臣们全都就位,松赞干布开口了。
用少年人稚嫩的声音说道,“唐使的来意,本王已知悉,本王想问唐使一个问题不知可否?”
“赞普请问。”
“若是我吐蕃现在就与吐谷浑开战,大唐能派多少兵马援助我们?”
殿中众人齐齐看向苏恒与唐俭,期待他们如何答复。
这可是道送命题啊!
若是回答不会援助,那么直接与吐蕃闹僵,甚至成为敌对,若是回答可以援助,无异于直接向吐谷浑宣战,对大唐没有丝毫好处,甚至会深陷战争泥沼,不可自拔……
唐俭愁容满面,忧心忡忡,该怎么答?脑中无数答案在转圈,却不知选哪一条。
“唐使?难道你们大唐根本就没打算帮助吐蕃?想要我吐蕃的铁锭,却没有丝毫诚意吗?”
松赞干布眉头紧皱,有发怒的征兆,语气严苛了不少。
看到苏恒沉默,他不由心中发笑,心想昨天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现在怎么没话说了?说到底只是一个只会玩嘴皮子的说客、骗子!
就在众人渐渐有些不耐烦时,苏恒缓缓起身,爽朗笑道。
“若能达成协定,我大唐愿出十万兵,助吐蕃保卫家园!”
啊?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震惊。
“十万兵马?大唐真阔绰啊,若有这十万兵马羊同叛贼立时可剿灭!”
“唐人真的能派兵十万帮助我们?”
“随意一张口就是十万,会不会有诈啊?”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此刻松赞干布也有些懵,他不敢相信大唐真能派出这么多军队来帮助他们。
“唐使此话当真?”
松赞干布激动的问。
苏恒却在这时拔出了随身佩戴的唐刀。
这一大胆举动立刻引来侍卫们的紧张,蜂拥般将他包围起来。
当松赞干布意识到苏恒此举没有威胁后,这才挥退侍卫。
“唐使此举何意?”
松赞干布不悦的问。
苏恒双手捧刀呈给松赞干布。
“本使手中这把刀就抵得上十万雄兵!”
“什么?你这是在戏弄本王!”
现场哗然一片。
松赞干布更是怒不可遏。
禄东赞连忙站出来制止骚乱,劝说松赞干布道,“赞普息怒,还是先听听唐使怎么么说再做决断!”
“唐使!你今天要不给本王一个满意答复,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松赞干布怒道。
苏恒收起笑脸,淡然说道。
“本使手中这把刀是我大唐将士的标配,平平无奇,但是,我敢断言,放眼整个吐蕃,没有任何一把武器能比它锋利、坚韧!”
大殿中霎时安静下来,众人不敢置信的看向苏恒手中的唐刀。
苏恒接着说道,“赞普若是不信,可派人试刀,若是此刀不利,本使甘愿无偿为吐蕃奉上食盐,年年月月永不停供!”
松赞干布愣住,看着自信满满的苏恒,他也开始正视苏恒手中的唐刀,忍不住想到底怎样一把刀,竟敢号称无坚不摧?
若是真像苏恒所说的,大唐将士人人配备这样的宝刀,那大唐军队的战力岂非无敌?
若这把刀当真如此锋利,的确可抵数万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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