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
苏恒在两名宫女的带领下,横穿掖庭宫,向长孙皇后所在的立政殿走去。
这里是后宫,除了太监就是宫女,像苏恒这般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出现在这里,难得一见。
无数双贪婪的眼睛,躲在门后、柱子后偷偷打量苏恒。
苏恒目光所到之处,定然会惊起一片羞怯、尖叫的声音,那些久久没有受过恩宠的嫔妃们,故做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姿态,扭动着凹凸有致的身姿,一步三回头的逃离。
就连在前引路的两名宫女,也时不时羞怯的回头看一眼苏恒,目光在他隆起的胸肌上停留两秒,掩面偷笑。
你说古人不开放吧,却见不少妃子只穿件薄衫就走出门,大片的雪白若隐若现,若是视力好些,还能看到胸前那一点粉红的凸起。
幸亏是过来人,日韩女主播的小视频看得多了,定力自然强悍。
在一片莺莺燕燕的嘀笑中苏恒终于来到了立政殿,等在大殿门口的内侍面无表情的将苏恒带了进去。
进了门,绕过一道屏风,便看到长孙皇后端坐在主位。
三十出头的长孙皇后,皮肤依旧白皙,长相端庄,举手投足间颇具威严。
她以母仪天下的姿态看着台下的苏恒,静等他施礼问安。
“苏恒拜见皇后娘娘。”
苏恒欠身行礼。
长孙皇后却不为所动,看着连行礼都不到位的苏恒,叹息摇头。
堂堂国侯之子,连躬身施礼这种简单礼节,都行不周正,显然家教缺失。
本来心有怒气的长孙,在联想到苏恒的身世之后,突然心生惋惜,萌生了代为管教的想法。
“起来吧。”
长孙的话轻如春风,却掷地有声,苏恒这才抬起有些发僵的脖梗,站直身子。
“多大了?”
“回娘娘,未及束发。”
“束发而就大学,该是懂礼数,有一技之长的年龄,怎奈你父母早亡,缺少管教,本宫不该怪你。念你父亲在世时,跟随陛下征战沙场,立下不少战功,本宫身为后宫之主,于情于理都该代为管教,从明日起,你就到国子监,与诸皇子一起修习九经、算学。”
长孙的语气不容置疑,分明就是命令苏恒,明天就到国子监报到,不好好学习,小心屁股开花。
此刻的长孙面容慈祥,语气和蔼,分明就是家中长辈的姿态。
国子监乃是国立大学,非王公贵族而不能入学,即便苏恒父亲在世,他也没有资格入学国子监,况且现在的苏家只是区区子爵,能够进入国子监学习,和皇子公主们成为同窗,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
但是苏恒却没有这种攀附权贵的想法,对于九经这类儒家经典只觉晦涩难懂,至于算学,其实就是后世的数学,古代的数学知识最多达到后世初中的水准。
前世,苏恒身为理科高考状元,掌握的数学知识足以吊打大唐任何一名算学名师......
让他去国子监教学还差不多,至于上学,纯属浪费时间,还不如安安静静躲在家里搞些发明创造,挣些钱养家糊口。
前些天苏锦还哭闹着要苏恒骑马带她出去游玩,府里的马车老旧不堪,也该换换了,可是大唐的马出奇的贵,随便买一匹都得几百贯......现在的苏家穷啊,买匹马都得再三考虑。
苏家的宅子也破了,家具老旧,到处都显得简陋寒酸,修修补补还得花上几千贯。
家里这么穷,上学还是免了,老老实实窝在家里挣钱,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才是正道。
长孙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等待苏恒谢恩。
毕竟,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子去国子监读书,已是隆恩浩大,任谁不得感激涕零。
“皇后娘娘,苏恒地位低下,且天资愚钝,去国子监读书只怕会气坏教书的先生,还会影响诸位皇子的学业,还望皇后娘娘三思而行,收回成命。”苏恒再次拱手说道。
长孙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苏恒,十分惊讶。
臣子家中的孩子她也见过不少,大多第一次见她,都激动的坐卧不安,词不达意。
而这个苏恒第一次见到自己,竟这般镇定自若,更让人惊诧的是,刚刚他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自己的恩旨!
“苏恒,我知道你是担心基础太差,到了国子监受到不公平待遇,这个放心,本宫会特意吩咐下去,让他们好生对待你。还有一同在那里就学的皇子们,本宫也会让他们好好与你相处。去国子监就学的事不必再议,明日你就去报道。”
长孙不亏是千古贤后,并没有因为苏恒的拒绝而恼怒,反而看他是个孩子,破例开解了他一番,并且不露痕迹的通过强硬的语气,让苏恒不得不去国子监就学。
苏恒自知这件事没有挽回的余地,如果说第一次的拒绝是小孩子的冒失行为,那么第二次再拒绝,就显得不太理智,眼前的这位千古贤后,可是既有贤良淑德的一面,也有杀伐果断的一面,若是将她激怒,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死不死的倒是无所谓,但是苏锦和苏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若是都被连累了,自己就算死也不得安详。
“若如此,苏恒领命,拜谢娘娘隆恩。”苏恒拱手拜道。
长孙这才喜笑颜开,紧接着她说道:“既然去了国子监就学,那就应该专心致志,像那些制冰售冰,制售冰淇淋这种不务正业的行径,应该就此停手,免得分心。”
苏恒呆呆的看着端坐在主位的长孙皇后,她的这番话似乎另有深意,总觉得让他去国子监就学,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只听长孙接着说道:“你在朱雀大街冰工厂的生意,有人检举说是从未缴纳商税,按照唐律可是重罪,即日起由官家接手冰工厂的生意,官家收税三成,剩下的利润还是由你们三家平分,这样一来,你就不必再为生意上的事忙碌,专心读书就是。”
长孙说完这番话,眉目含笑的看着苏恒,一句话免了苏恒偷税的重罪,还不赶紧谢恩?
可是苏恒觉得冤呀!
卖冰的收入,明明已经交过税了。
到底是哪里错了?难道......?
就在苏恒疑惑不解的时候,长孙悠悠开口道:“高阳给你的那条玉坠意义特殊,本宫愿用一贯钱将它赎回。”
果然,卖给高阳三人的冰淇淋已经形成交易事实,按律该缴纳商税,原来是长孙检举了自己漏税......
“苏恒,本宫的话已经说完了,你这就回去准备冰工厂的交接事宜,完事去国子监报道,记住,小小年纪应以学业为重。”
三言两语,长孙就在冰工厂强入干股,而且还说的义正言辞,让人不容反驳......
谁说的左眼跳财?反正苏恒自此是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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