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大牢。
腐臭味夹杂血腥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女子抿唇,双膝跪地,眼底是浓浓的不甘。
她身前,背光站着一冷面黑衣人,看不清容貌。
一只老鼠旁若无人的在阴暗的角落窜动,贪婪地啃噬着不知是什么的残渣,时不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
偶尔有一阵冷风从狭小的窗户缝隙中灌进来,带着丝丝寒意,却吹不散这令人作呕的气息。
“主子,属下办事不利,没能完成您交代的差事,请主子责罚。”
女子心有不甘,腐臭的牢房不是她所待之地。
“没用的废物!”黑衣人冷声暴喝,飞起一脚狠狠踢向女子心口。
女子吃痛一声,身体不受控地朝角落翻滚。
吓跑了角落里那只老鼠。
女子的背直接撞向冷硬斑驳的墙面,面露痛苦之色,却不敢发出痛苦呻吟,更不敢开口求饶。
只能默默承受着主子的对她的惩罚。
片刻后,没有后续的惩罚。
女子面上露出一丝喜悦,强忍着心口的疼痛爬起来,再次跪到黑衣人的面前。
“主子,属下办事不力,恳请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王爷一定会到大牢来审问属下,属下有信心能叫王爷对属下心生怜悯,属下保证一定能办好主子交代下来的差事。”
女子甚至都不敢捂住心口,双手死死抓住满是冷硬潮湿的地面,低声下气的哀求。
然而,黑衣人并没有动容。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办事不利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你喝下这个。”
黑衣人毫不迟疑地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女子见到小瓷瓶,以为主子想让她演苦肉计,没有多想,更没有怀疑,接过小瓷瓶,扒开塞子,将里面的药丸倒入嘴里。
然后死命的咽下。
黑衣人看到这一幕,眼底一片平静。
女子咽下药丸后,郑重地保证道:“主子,属下绝对不会再办砸差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一股温热的血液直冲鼻腔。
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捂住口鼻,入手的是一片温热的黏腻,心下一惊。
借着从狭小的窗户缝隙中透进来的光线,她看清从自已鼻腔滴落在手心的是血。
鲜红刺目的鲜血。
就在女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她的身子已经重重地倒地不起,口鼻有鲜血流出。
黑衣人冷漠地瞅了一眼气绝身亡的女子,转身离开牢房,没有一丝留恋。
半盏茶后,萧钰和刘副将来到牢房,看到的就是好几只老鼠在啃食女子的手指。
“咔吱咔吱”的声音回荡在空寂阴暗的牢房,听着十分渗人。
老鼠见人来了,没有要躲的意思,还在尽情地啃着。
刘副将冲进牢房,驱赶老鼠,老鼠才四处逃窜,分散隐入阴暗的角落。
他上前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声音带着懊恼。
69書吧
“王爷,人已经死了。”
萧钰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他环顾了一眼四周,牢房里弥漫的腐臭和血腥气息愈发浓烈。
“这女子刚死不久,到底是何人所为?”萧钰低声自语道。
刘副将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着周围。
“王爷,此事颇为蹊跷,杀此女子之人进入大牢如入无人之境,这可就相当耐人寻味了。”
萧钰闻言,沉思片刻,目光落在了女子身旁的那个小瓷瓶上,他走上前去,捡起瓷瓶,仔细端详。
“这瓷瓶或许是破案的关键线索。”
萧钰说着,打开瓷瓶,轻轻嗅了嗅,却并未闻出什么特别的气味。
“王爷,会不会是这女子的主子怕她泄露秘密,所以进入大牢杀人灭口?”刘副将猜测道。
萧钰微微点头,“很有可能,女子的主子,应该就是想刺杀本王之人。”
刘副将也这么认为,正当他要说话之际。
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狱卒匆匆赶来。
“王爷,小的该死,不知这牢房里发生了何事。”
狱卒惶恐地跪下说道。
萧钰目光凌厉地看向狱卒,“你一直在此看守?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狱卒战战兢兢地回答:“王爷,小的一直在牢门外值守,并未听到里面有异常动静,只是方才听到刘副将的呼喊,才知晓里面出事了。”
萧钰心中明白,这狱卒或许并未说谎,但这牢房戒备森严,凶手能如此轻易地进来杀人并全身而退,定是有内应或者熟悉此地之人。
“刘副将,你去牢房周围的守卫都仔细询问一遍,看是否有可疑之人出现。”
萧钰吩咐道。
“是,王爷!”刘副将领命而去。
萧钰则继续留在牢房内,他仔细查看女子的尸体,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女子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口鼻处的鲜血还未干涸,显得格外狰狞。
萧钰发现女子没被老鼠啃咬的一只手中似乎紧紧握着什么东西,攥的很紧。
他费力地掰开女子的五根手指,只见女子手心写着一个模糊不清的血红大字。
从模糊的外形来判断,很像“荷”字。
萧钰皱眉,这个“荷”字究竟代表着什么?
是女子的名字?
还是某个组织的代号?
萧钰掏出手帕,用力擦去女子手心的血红大字。
然后,他又仔细检查了一番,除了小瓷瓶和血红大字,无其他收获。
然后,他出了阴暗潮湿的牢房,站在门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眼睛平视前方,就见前面走来一群衣着华丽锦缎的世家公子。
人数不少,足足有十多人。
这些人中,他只见过一人,那就是平义侯的侄子魏城。
他就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过来给自已见礼。
他断定,这一帮世家公子就是在朝他这边走来。
果不其然,世家公子都走到了他的面前。
魏城领着人给他见礼。
他注视着魏城腰间挂着的指甲剪,淡淡道:“免礼。”
魏城回看萧钰,眉宇间满是不屑,眉梢轻挑。
“王爷,王府如此穷吗?竟连一个卑贱的下人都养不起?若是王爷养不起,交由我来养好了,绝对将人养得水灵灵的。”
萧钰毫不在意魏城的轻蔑,一直注视着他,没有说话,脑海中已经浮现一个完美的计划。
魏城见萧钰不说话,以为他说到了对方的痛处,语气愈发不屑。
“也难怪,王爷一到并州就开了一间开铺子,首要目标就是赚钱和购买土地,士兵要吃要住,没银子和土地可不行。”
“虽说王爷已经赚了一点银子,但是,养一千士兵可是很费银子的,王爷要想养活他们,还得再加把力,多多赚银子才是。”
他顿了一下,手下意识地去抚摸挂在腰间的指甲剪,接着说:
“要我说,王爷做生意还真是一把好手,就冲这份赚钱的本事,应该能养得起一个低贱的下人的,下人可比士兵好养活,给一口饭吃就行。”
“王爷却不养那名女子,是不是因为东西都被侯府买走了,没了东西可卖,赚不到银子了?”
“一定这样的,王爷没有东西可卖了,所以要省着花。”
“其实,王爷骨子里还是鄙视那帮贱民的,昨晚的命案,就暴露了王爷的伪善用心,王爷这么卖力的赈灾,却不想养一名女子,看来真如传言说的那样,救济那些灾民其实另有目的。”
魏城自说自话,自问自答。
摆出一副已经猜透了萧钰心思的高深莫测样子,言辞间全是对宣王的轻蔑。
听得跟在他身后的一帮世家子弟一个两个全在心里暗暗直呼魏城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当众奚落宣王。
而宣王呢,竟然由魏城这般奚落,都不反驳一下。
可见,侯府的势力之强大,连王爷都要畏惧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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