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会。
苏姚把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召集在一起，通报了一下工程的工期从两年缩短至3个月。
“老板，3个月怎么完得成！”
生产主管不是在发问，而是说得十分肯定。
苏姚也知道完不成，“是完不成，这事我知道，3个月内我们能生产多少是多少，不够的数量我们向同行购买。”
这话一出，会议室寂静无声。
在座之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向同行进货，利润会被无限摊薄，根本赚不到钱。
本以为做了这一个大订单后，不仅能还了银行的欠款，说不定会有加薪和不菲的分红呢。
当时听老板说有一个为期两年的大订单，他们还暗自高兴了一场。
这一下，全泡汤了。
有人在心里自嘲。
也不算全泡汤吧，至少有3个月订单可以忙活。
销售主管皱着眉头率先发言：“老板，向同行购买的话，质量能保证吗？而且这成本肯定会大幅增加，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利润空间和市场竞争力？”
财务主管紧接着说道：“是啊，老板，从财务角度来看，这会给公司带来很大的资金压力，我们的预算可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资金流可能会出现问题。”
采购主管也面露难色。
“老板，短时间内要从同行那里购买这么大量的产品，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供应商，而且就算找到了，价格谈判也会很艰难。”
技术主管推了推眼镜。
“老板，不同厂家生产的产品在规格和质量标准上可能会有差异，这会给我们的安装和后续服务带来很多麻烦。”
生产主管再次强调，“老板，就算加上购买的部分，三个月内要完成整个工程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我们的生产线已经在满负荷运转了，员工们也很疲惫，新员工还没有培训上岗，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可能会导致很多问题。”
面对大家的提问，苏姚想了想，逐一回答。
“不会有成本压力，对方的要求是在3个月完工，后期的安装是不需要我们参与的，后期安装以及后续服务由对方自行负责，出了问题也不归我们管，这为我们减少了不少工时，相应的也节约了一部分的成本。”
“对方许诺会给足够的定金，资金流方面不会出现问题，更是保证了不会拖欠尾款。”
实际上，她差不多已经收到了全款，如果把萧钰给她的古董都卖了的话。
“对于购买同行产品的质量问题，生产部负责购买这一部分产品的检验，不合格的坚决退货。”
“利润方面确实会有一定的损失，但是，这个单子我们还是有赚头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接，不允许消极怠工，都给我打起精神对应。”
“同行生产商方面，我已经找了好些生产厂家，待会儿我会把这些生产厂家发给各位，大家看看这些生产厂家有没有问题，……”
苏姚跟员工开了会，通报一下情况，回答了大家关心的问题，让大家心里有数。
大家听后，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觉得无需上门安装和后续的服务，确实能缩短工期。
也能节省成本。
就像老板说的，还是有赚头的。
大家提起的心都放了下来。
苏姚看他们的面色缓和了，宣布散会。
她出了会议室，开着货车马不停蹄地去工业园区内的围栏生产厂。
到了围栏生产厂家，销售直接把她带到了公司仓库。
“老板，你要多少块？”
销售指着库存问。
苏姚看着长2米高1.8米的板材围栏皱眉。
这个围栏样式看上去挺高档的，应该是用在高档私密性要求比较高的小区，但是，这个高度只有1.8米，是不是矮了一点。
苏姚当场就问了出来。
销售热情地回答她。
“老板，这种围栏是有别与其他的围栏，因为是板材的，是可以拼接的，你看上面的卡扣，是可以往上面添加高度的，高档的小区大多装这种围栏，隐秘性比一般的围栏好，且高度可以随意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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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苏姚太开心了。
“当然是真的。”销售热心地叫来两个人，当着她的面组装起来，从另外一个围栏上拆除两块，加到他们手里的围栏上面，秒变2米高的围栏。
还可以再往上加，一直可以加到3米。
苏姚当场就买了一车围栏，一共是20块。
哎，货车太小了，装不下。
她又定了100块，让销售直接把货发到公司去，不够再加单就是。
反正离得近，都在工业园区。
麻溜的把20块围栏传给萧钰后，她又去建材市场买水泥，沙子和砖头，全都传给萧钰，并给他传了一个详细讲解水泥、沙子和水配比的视频。
此时同时，人事经理坐在办公室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面色凝重地等待着那位脸上有痣的员工——小李。
不一会儿，小李忐忑不安地走了进来。
看到人事经理脸上严肃的表情，他的眼神有些闪躲，脚步也略显拖沓，在人事经理对面坐下时，还不自觉地舔了舔并不干涉的嘴唇。
人事经理率先打破沉默，目光直直地盯着小李：“小李啊，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聊聊昨天在公司门口发生的事情。”
小李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小声说道：“经理，我……我知道错了。”
人事经理皱了皱眉：“你知道错了？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小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我不该在那种场合下多嘴，泄露公司的订单信息和招人计划，更不应该掺和进老板的家务事，但是经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脑子发热，所以就……”
人事经理想起老板的交代，打断他。
“你说你不是故意的，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说出那些话？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小李的身体微微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摇了摇头。
“经理，没有人让我这么做，是我自已的问题，我当时就没想那么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管住嘴。”
人事经理看着他，心中明白他在撒谎。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背对着小李说道：“小李，你在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挺机灵的小伙子，但是这件事情，性质很严重，老板很生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小李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咬了咬牙说：“经理，我知道，我愿意接受公司的处罚。”
人事经理转过身来，看着他说：“老板给了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真相，说实话，认识到自已的错误，公司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要知道，现在找工作不容易，你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的路可不好走。”
小李沉默了许久，内心陷入了挣扎。
他想起自已当初进入公司时的雄心壮志，也想起了家里的父母还指望着他赚钱养家。
可是，如果说出了真相，他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不管是什么样的后果，都是他承受不起的。
人事经理紧紧盯着小李，见小李在犹豫，在纠结，重新坐回座位上，放缓了语气说：
“小李呀，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你可以跟我说，只要你说实话，我会尽力帮你，老板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会理解你的，能理解你是身不由已。”
小李抬起头，看着人事经理，眼眶泛红。
“经理，我……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我在这个行业就混不下去了。”
他不敢往深了说，话题只能止步于行业内部的规则，不能牵涉其他。
人事经理心中一惊，事情真有这么严重吗？
竟然牵涉到了对方的整个职业生涯。
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吧？
她盯着对方，沉思片刻后说：“小李呀，你要知道，如果你不说，你在公司就已经混不下去了，你兢兢业业工作了好几年，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小李心下一惊，他就知道会面临这样的结果。
但至少，这样的结果比另一种结果要好太多。
这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只是，就这么被开了，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紧紧握住双拳，身体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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