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女子高声喊道,声音清脆悦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剩余不到三成北狄士兵闻言,纷纷退下。
逃跑的士兵也停下脚步。
女子策马来到萧钰与刘副将面前,目光打量着二人,最后落在萧钰身上:“你就是宣王萧钰?”
萧钰皱眉,看着她,手中长剑未收,剑尖滴着血:“正是本王,你是何人?”
女子收起长鞭,嫣然一笑,仿若春花绽放:“我乃北狄公主阿吉娜丽,听闻你要救江大伴,特来阻拦。”
萧钰冷哼:“本王救人心切,公主若阻拦,休怪本王不客气。”
阿吉娜丽公主摇头:“我并非与你为敌,只是想告诉你,江大伴不在我们手中,你若执意前往,只会白跑一趟。”
萧钰心中一惊,面露疑色:“此话当真?”
阿吉娜丽公主点头:“我虽为北狄之人,但也敬重勇士,不屑说谎。江大伴是被一伙神秘人劫走,我们也在追查。”
苏姚看向她:“那公主可知是何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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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娜丽公主犹豫片刻:“我听闻,是西戎那边的人干的,他们想挑起你们与北狄纷争,坐收渔利。”
萧钰与苏姚对视一眼,心中思忖。
阿吉娜丽公主见状:“你们若不信,我有证据。”
萧钰沉思片刻,说道:“证据呢?”
就见阿吉娜丽公主取出一封信和玉佩递给萧钰:“这是神秘人留下,你们看看。”
萧钰接过,脸色凝重。
信是西戎文字,大意是嫁祸北狄,引发战火。
玉佩是西戎王室之物。
“看来,果真是西戎所为。”萧钰喃喃自语,向阿吉娜丽公主道谢:“多谢公主告知真相,之前误会了。”
阿吉娜丽公主摆手:“无妨,我也望化解误会。若你们找西戎算账,我北狄愿助一臂之力。”
萧钰眼中平静无波,“不必,但本王还是多谢公主的一片好意。”
兵不厌诈!
他也看不上北狄的实力。
阿吉娜丽公主从萧钰的神色中看出了他的疏离与戒备,心底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她纵横北狄草原,见过无数的勇士豪杰,那些人在她面前或是张狂、或是谄媚,却从未有人如萧钰这般。
即便身处劣势,知晓被人算计,却依旧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撼动的沉稳与高傲,仿佛世间诸事皆在掌控之中。
微微仰头,阿吉娜丽的目光掠过萧钰周身一片狼藉的战场,满地的残箭、倒伏的草木、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处处都诉说着已方的惨败。
山猫车静静地停在一旁,车身的撞角上挂着丝丝肉末,在夕阳余晖下散发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彰显着它所经历的激战。
刘副将站在车旁,擦拭着连弩上的血渍,偶尔抬头看向这边,眼神里依旧带着战斗后的兴奋与警惕。
而萧钰的士兵们,已经迅速有序地整理着队列,没有一人发出多余的声响,仅仅从这份严明的军纪,便能窥探出大齐军队的不凡。
“宣王殿下,”阿吉娜丽公主轻启朱唇,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敬意,“今日一战,我算是见识到了大齐的军威。您的将士们英勇无畏,这等排兵布阵、协同作战之法,实非我北狄可比。”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萧钰手中那把染血的长剑上,剑刃寒光闪烁,似仍在低语着方才饮血的畅快,“尤其是您,殿下,剑出必见血光,这般身手与气魄,草原之上难寻敌手。”
萧钰微微挑眉,神色未动,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公主过奖,战场厮杀,不过是为求自保、护我大齐子民罢了。”
言语间虽谦逊,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却如实质般,让人心生敬畏。
阿吉娜丽公主轻轻一扯缰绳,让躁动的马儿安静下来,目光望向远方,似陷入了沉思:“我自幼在北狄长大,听闻大齐富饶繁华,文化昌盛,起初只当是传闻,今日见您与将士们这般风采,才知所言非虚。”
她转头看向萧钰,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钦佩、有向往,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我北狄常年逐水草而居,部落之间纷争不断,虽民风彪悍,可论及治国安邦、强军富民之策,实远不及大齐,这一次遭了西戎的算计,正是部落内部出了问题。”
“公主既有此感悟,何不想方设法让北狄团结安定下来,少些战乱征伐?”萧钰轻声开口。
阿吉娜丽公主苦笑一声:“谈何容易。部落间积怨已久,利益纠葛错综复杂,我虽身为公主,有心无力。”
她轻叹一口气,目光在萧钰身上打转,“不像大齐,有殿下这般英明之主,能凝聚人心,令行禁止。此次前来,我亦是瞒着诸多族人,只为化解这场不必要的误会,若能为北狄换来一时安宁,也算不枉此行。”
萧钰凝视着阿吉娜丽公主,片刻后,神色缓和了些许:“公主深明大义,本王钦佩。这世间战乱纷纷,受苦的皆是无辜百姓。若北狄日后有求安宁、谋发展之举,只要不违我大齐利益,本王或可略施援手。”
这一番话,既展现了大国风范,又点明了立场,不卑不亢。
阿吉娜丽公主眼中一亮,面露感激之色:“多谢殿下!有殿下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她心中清楚,萧钰这看似随意的承诺,背后蕴含的分量极重。
扫视了一圈族人的尸体,阿吉娜丽公主暗自庆幸,若不是自已及时出现,制止这场争斗,有可能会被灭族。
萧钰不知的是,这一趟出行,小小一场战斗,便展示了大齐的铁血威严,收服北狄公主一股极为重要的力量。
夕阳已渐渐西沉,天边被染成一片绚丽的橙红色,给这片山林披上了一层梦幻的外衣。
既已知晓江大伴不在北狄手中,西戎才是罪魁祸首,萧钰拱手道别,“公主,今日就此别过,望你日后一切顺利。”
阿吉娜丽公主亦是拱手还礼:“殿下保重,后会有期!”说罢,她调转马头,带着剩余的北狄士兵,缓缓消失在山林深处。
萧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良久,转头看向刘副将与张参将:“传令下去,整顿军备,我们即刻启程,前往西戎。”
“遵命,王爷!”刘副将与张参将齐声应道。
随着一声令下,萧钰的军队再次踏上征程,向西戎进发。
马蹄声踏碎了山林的寂静,扬起的尘土在夕阳余晖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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