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快降临。
白天人头攒动的回收站此时也冷清下来,傅文逆着人流走向回收站。
昏黄路灯下傅文揣测不安,竟真有种学生时代下课时给心爱的女生塞一张写满了告白话语的纸条相约天台相见。
一个人独自在天台等待,怕她不来,又怕她来自已又该是何作态。
随着回收站闸门一一关闭,里面的灯光一点点熄灭。
傅文也终于见到了文思语,她在人群中很显眼。
此时的她正跟一个微微矮她一些的女生笑着谈论什么,两人并肩朝外走来。
他们这些从星城过来的工作人员虽然说在星城也许混得不咋地。
但是到边邦之后待遇可就不一样了,回收站附近的一片独栋小洋楼都是划分给他们的员工宿舍。
甚至还有空调电视等现代化设施,吃穿不愁都由星城供给,跟傅文他们可谓是天差地别。
他们只需要定时接收来自星城的物资,用来回收遗民手中的可利用物。
说是物资大多也是些价值低廉的农作物或是工厂里临近过期的产品。
不过没人在意就是了。
傅文在路灯下使劲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唤着:“我在这!看见了吗?文思语!”
原本还打算看热闹的文思语脸色一僵,早知道自已就不告诉他自已的名字了。
看着周围人聚焦过来的好奇目光,就连自已身边的闺蜜也一脸八卦表情。
文思语无奈扶额,大步朝傅文走过去一把拽过傅文的肩膀低声说:“快闭嘴吧你。”
但是这一番亲密的举动更是让周围人加深误会发出一阵怪叫。
不得已文思语只得拉着傅文赶紧逃离众人的视线范围。
傅文计谋得逞一般低着头阴笑,任由文思语拉着自已逃离。
直到周遭夜色愈深,人声灭迹。
文思语这才没好气的瞪着傅文:“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
傅文哪里敢承认,一脸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看着文思语说:“你在说什么啊?”
“我是怕你刚刚没看到我才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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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语哪里相信他的鬼话。
傅文紧接着又说:“那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个饭?”
文思语看了看时间确实也不早了,原本是打算去员工食堂吃饭来着。
但是经过这么一折腾她也不好意思去了。
默默摸了摸发瘪的肚子叹了口气:“你小子别有什么非分之想!”
“而且就是简单吃个饭,而且我很挑的,你最好付得起。”
虽然说是付钱但是边邦实际上是没有流通货币的,大多数人都是物物交换。
黄金白银在这里还不如一袋小面值钱。
傅文大气的拍拍胸脯:“你就敞开了吃,想吃什么点什么。”
文思语狐疑的看了一眼傅文,搞不懂这个穷小子怎么突然变得跟个狗大款一样。
不过借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对自已来强的,毕竟边邦唯一的持枪武装部队就在回收站。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有遗民心有埋怨想反抗,结果直接被铁血镇压杀个精光。
自此再也没有遗民敢得罪回收站的人。
傅文也没有小家子气的带文思语去那种名不见经传的偏僻小店。
而是一个开在回收站附近颇有名气的酒楼。
虽说比不得星城那些奢华酒楼,但是在边邦这个地方也算得上顶级场所了。
但是出乎傅文意料的是文思语并没有如她所说那样铺张浪费乱点一通。
两人在楼上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文思语只是点了一个沙拉和甜点,外加一杯牛奶。
不过这些东西在边邦也不便宜就是了。
傅文则是丝毫不客气菜单上叫得上名的统统来一份。
不过服务生和餐厅主管都没有过多关注。
这是因为傅文之前跟方书已经打过招呼了,这个酒楼正是他们的产业。
所以点多少傅文也不会心疼,反正是方书报销。
文思语看着傅文点了满满一桌有些无语,心里暗自揣测这小子该不会一会想跑路让自已买单吧!
随即留了个心眼一直盯着傅文的一举一动。
傅文还不明所以,疯狂往嘴里塞着牛排。
这些日子虽然过得还行但是也吃不起这些好东西啊,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吃白食怎么可以错过呢?
对了,剩下的一会还要记得打包给小希她们带点。
一时间傅文连正事也给忘了,只顾着埋头扒饭。
反而搞得文思语有些懵了,这人难不成真就是为了请自已吃饭?
看着眼前的傅文文思语也不禁有些思绪纷飞。
自已来边邦多久了?两年?三年?
也不知道自已弟弟怎么样了。
原来文思语原本出生在一个还算得上幸福美满的家庭,父亲参加过机甲计划。
故而一家人虽不是先驱者但是也能继续留在星城。
可是普通人在星城却依旧备受歧视,平日出门都要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得罪先驱者。
这种情况随着父亲病逝之后更为严重,一家人处境艰难。
靠着母亲打零工支撑着姐弟两人上学,不过好在文思语向来成绩就不错。
就读的装备制造专业也是一大热门专业。
毕业后成功被一家大型机甲制造企业录用,工资不菲也足够一家三口在星城生活。
但是好景不长,在基层干了几个月之后就被老板叫到办公室。
说是要提拔她在身边做事,其实也就是做小秘书。
文思语心思纯洁完全就没往那方面想,反而还乐呵呵的答应了。
之后老板言语不少暗示挑逗,不过文思语完全没听出来就是了。
后面老板有一次带上她一起参加酒局,待人群散去老板也喝了个七荤八素。
文思语不得已只得扶着老板送他回家。
未曾想到家之后老板借着酒意就要对她来强的,不过应该是老板喝糊涂了竟然忘记了这是在他家。
文思语的反抗惊醒了楼上的老板夫人,直接给老板都差点吓萎了。
老板谎称是文思语主动勾引他,老板夫人暴怒嚷嚷着这事没完。
文思语也忘记了那晚自已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月色极冷。
第二天硬着头皮回到公司之后发现自已已经被调回基层,文思语还松了一口气,毕竟基层的工资也不少。
原本以为此事也就此不了了之。
结果没过几天就被公司一纸调令说让她去边邦出差。
只要是星城的人都知道所谓的去星城出差其实就跟流放边邦没什么区别,基本上一辈子都别再想回星城。
文思语还在读大学的弟弟气血方刚听了姐姐的遭遇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门找老板理论。
结果不出意料被公司保安暴打一顿轰出来。
文思语走的时候弟弟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他们虽然有网络信号但是却完全没办法跟星城里面的人联络,自此家里人是生是死她全然一无所知。
之所以对傅文多了些耐心也是因为傅文年龄跟她弟弟相仿,就连脸和性格也有几分神似。
想到这里文思语也是满目悲沧,他们这些看似光鲜亮丽的星城人其实还不如这些遗民自由。
一辈子只能困死在这个回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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