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
所谓的共通，姜尘其实听懂了一些。
可对于亨利邀请自已来，又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还是不能理解，更加猜测不到对方要做些什么。
“我以为你和我是一类人。”
亨利看着姜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明明都已经说了这么多，可对方显然还是没有更深层次的理解。
但对姜尘，这个他认同的一类人，亨利还是抱有耐心，更加没有掩饰自已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打算干掉所有的家族，包括风暴教会的腐烂者，对柯兰德市进行一次清洗。”
“嘶！”
姜尘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亨利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感到尤为震惊：“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帮派首领，一个东区的帮派首领，甚至连超凡者都不是，你觉得你能够抗衡整个柯兰德市吗？直面风暴教会吗？”
“那不重要吗？”
面对质问，亨利微笑摇头：“整个柯兰德市有那么多被欺压、被压迫的人，总要有人为他们出头吧？”
“你觉得那个人是你？”
“或许吧。”
亨利笑容灿烂，但目光尤为坚定：“腐烂的事物就该被摒弃，被切割，就算不是我，也还会有其他人的。”
“弱者不该沉默无声。”
“你真是疯了！”
听着亨利的话，姜尘感觉人都麻了。
倒不是说这个想法不对，亦或是观念出了问题，而是这种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的行为。
一个小小的帮派首领却妄图推翻阶层。
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的事情，落在姜尘的眼中，亨利的行为就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有些事情的出现是必然结果，并非是凭借着一股子凶狠勇猛，打打杀杀就能更改掉的。
“你觉得我自不量力？”
亨利看着姜尘，突然反问道。
姜尘没有应声。
见此，亨利又道：“诚然，我并非是超凡者，也没有对抗神明的力量，甚至面对那些力量时渺不堪。但我知道，这个城市病了，生活在这里的底层人承受着不属于他的苦难。”
“去看看外面那些那些人，乞丐、车夫、店铺老板、甚至黑帮成员，他们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劳苦大众。”
“只想活的简简单单，不被欺凌……”
“可连这样都做不到。”
“……”
亨利的声音沙哑，像是只被卡住脖颈的乌鸦，没有那种激昂、盛情并茂的口吻，可这番话语却是直指人心。
姜尘沉默了。
只是听着，没有发出声音。
但对于这话语中的道理，他是尤为认同的，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是不可动摇，到了异世界也是如此。
让他不禁联想到了某个伟大的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大概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跟在亨利手底下的那些马仔可以如此的冲锋陷阵，甚至不惜献出自已的生命。
“你说的那些离我太远了。”
姜尘叹了口气：“说说吧，想要我做些什么。”
听到这话，亨利眼睛都亮了，他毫不客气道：“来帮我，也是帮帮这个城市承受苦难的普通人。”
“我考虑考虑！”
“当然，这是你的权力。”
姜尘没想到，同亨利的第二次见面会是以这种形式落幕的，正如他没想到他们的见面会是在丸子店一样。
“真是个疯批啊！”
沉吟良久，姜尘不由感慨说道。
一个有些浮夸却又异常中肯的评价，但不得不说，亨利的这番话很有冲击力，姜尘也是真的被说动了。
从他睁眼看到这个世界，见到柯兰德的一刻起，姜尘眼中所看到的便是混乱、无序、以及水深火热。
上层人的生活奢靡无度、纸醉金迷。下层人却连明日温饱在哪儿都是一个需要拷问灵魂的话题。
对于每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龙国人而言，革命与红色早已是写入骨子、浸入灵魂且生生不息的东西，上辈子有幸生活在一个平和年代，无法追随伟人脚步。
可现在，又到这么一个苦难的世界，如果不能安安稳稳的活，轰轰烈烈的死或许也是个不错选择。
这也是姜尘没有直接拒绝的原因。
当然，有关于亨利的宏大理想，姜尘也不可能直接参与，他到底是个牛马代理人，每个月有固定的kpi要搞。
但如果真的有超凡者来，他也不介意帮帮忙，毕竟从成为邪神代理人的那一刻起，姜尘就注定了要跟正神势力背道而驰，给对方搞点乱子出来，姜尘也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况且，如果能去风暴教会搞点超凡尸体，那对于姜尘而言而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
平复了激荡的心情后，姜尘也没有直接回黑山街，而是转去了贝塔街，他并没有忘记跟查理森的约定。
今天，正是帮他解掉「影噬」状态的日子。
抵达零度会馆门前，远远的，姜尘便看到了焦急等待的查理森。而为了见查理森，姜尘也特意换回来影子三件套，黑袍、面具以及银色左轮，直接以自已的大号去示人。
见到姜尘出现，查理森的焦躁转为惊喜。
仅仅只有三天未见，可查理森的状态却看起来异常的憔悴。整个人沧桑不少，人也像是老了十几岁。
显然，这是“影噬”带来的。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影噬”仅仅只是个能力附带的Debuff，看起来并没有特别厉害啊，但说到底查理森也只是个普通人，也并没有超凡者那种强大的精神力。
这样的影响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姜尘估摸着，如果今天他不出来祛除这个状态，可能顶着这样的状态，查理森都活不过一周。
“尊敬的影子先生，见到您出现，我真是太高兴了……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克格纳干掉，连带着整个黑帮联会也被一并铲除掉了，还请您高抬贵手，完成约定。”
“克格纳的事情，我听说了！”比起查理森的焦急，姜尘就显得高冷多了，语气缓慢而又淡然：“但是，我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些事似乎是红荆棘帮派干的吧？”
“确实是！”
面对着姜尘的质疑，查理森也并未反驳，而是一脸自豪的说道：“但您不知道的是我现在也是红荆棘帮派的一员，这些事情是我跟亨利老大一起联手干的。”
“你也是红荆棘的一员？”
这话一出，姜尘微微有些吃惊。
“当然！”
为了证明自已，查理森特意挽起袖子，露出西装下一个印着红色荆棘花的袖标，那正是红荆棘帮派的标志。
“倒是小瞧你了。”
姜尘摇了摇头，也懒得纠结，他想要只是克格纳死，至于死在谁的的手里，他其实并没有特别关心。
抬手，轻敲了个响指，一道原本攀附在查理森身上，普通人看不到的阴影也随之悄然褪去。
感受着身体变化，查理森的表情也骤然轻松下来。
“没事的话就滚蛋吧，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挥了挥手，姜尘声音掀起，像是撵苍蝇一般的赶人。
可查理森却并未离开，反倒是一脸肉疼的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粗布袋子递给姜尘：“影子先生，这是亨利老大让我转交给您的一份礼物，他让我向您表达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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