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选乃是大事,富察容音若是不去,太后那边就该有说词了。
如今,这后宫已然是富察容音一人独大。
这宫里的规矩,富察容音早已吃透,依着规矩办事,让人找不到错处即可。
至于用不用心,谁又能挑出错来呢?
守规矩,却又不能让规矩框死了自已。
选秀的地点,定在御花园的延晖阁。
那延晖阁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周围的花草树木郁郁葱葱,散发着阵阵清香。
富察容音扶着碧荷的手,缓缓走来。她的身姿优雅端庄,那一身华服更是衬托出她的高贵气质。
刚刚坐下,宁妃高宁馨就到了。
她扶着的丫鬟看上去十分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三年前,还是高贵妃的她,身边的贴身丫鬟芝兰被弘历下令直接砍了。
后来提拔上来的这个丫鬟,她给她改名叫兰芝。
芝兰?兰芝?
呵,自欺欺人的安慰罢了。
“恭请皇后娘娘圣安!”
宁妃请安的动作十分敷衍。
本应左右手交叠在右腰处,微蹲行礼,可她却连腿都未打弯。
富察容音还未叫起,她便自顾自的起身要去落座。
“宁妃,本宫看你的规矩是要重新学了!”
富察容音手里端着杯清茶,那茶杯精致小巧,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她扫向宁妃的眼神古井无波,却让高宁馨无端从心底觉得发寒。
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让人不寒而栗。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说话的是刚刚进来的娴妃。
娴妃是个将规矩礼仪刻到骨子里的女人。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得体,仿佛经过了精心的排练。
为人清淡如水,无欲无求。
她是个拿圣人标准来要求自已的女人,从不肯行差踏错一步。
独来独往的她,这两年,富察容音和她相处的还算融洽。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恭敬,微微低头,等待着富察容音的回应。
“免礼,坐吧!”
富察容音朝娴妃微微一笑。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娴妃微微颔首,优雅地坐下。
高宁馨站在座位前,坐也不是,跪也不是。
这三年交锋下来,她屡战屡败,已经快消磨尽了皇上对她的那几份喜爱。
若不是顾忌她父亲高斌,和高斌身后的鄂尔泰,皇上估计都不愿意再见到她了。
她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臣妾失仪,还请皇后娘娘宽恕。”
看着高宁馨缓缓跪下去,富察容音也未开口叫起。
她静静地喝了半盏茶,那茶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这才慢慢开口说道。
“今日是选秀的日子,本宫也不好在这群秀女面前驳了你的面子。即是规矩未学透,那便罚你抄十遍宫规,巩固一下印象,常学常新嘛。”
富察容音的语气平静而温和,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皇后娘娘教诲!”
高宁馨手里的帕子被她紧紧的攥着,那帕子仿佛要被她揉碎一般。
她的心中极是不忿,却什么也做不了。
以卑欺尊,若皇后真要计较,拖她下去打板子也是合情合理的。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皇后娘娘,这届秀女看上去品质不俗,有几位看着十分懂规矩。”
娴妃笑着缓和气氛。
她的笑容温柔而优雅,仿佛能化解一切矛盾。
高宁馨却并不领情,她没好气的撇撇嘴。
“那也不能选出一堆歪瓜裂枣,皇上看了该多堵心啊,也影响皇嗣的相貌不是?”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故意挑衅。
“宁妃多虑了!我大清选秀,自与前朝不同,要选择出身名门,德行兼备之女侍奉在皇上身边,懂规矩,守规矩最好。否则,本宫真要怀疑他们家族是如何教养女儿的?”
富察容音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高宁馨。
那眼神中充满了威严与责备,让高宁馨气的手都抖了。
富察容音只差没明说她没教养,没规矩了,偏她还不能回嘴。
富察容音也没点名道姓说她,含沙射影的才更气人。
她眼中的鄙夷,让高宁馨气的快炸了。
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高呼,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免礼。”
弘历快步走到富察容音面前,伸手将她搀起。
他轻柔而自然,仿佛这是他习以为常的事情。
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之色。
“皇后不必多礼。”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宠溺,仿佛在看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弘历扫了眼下座,不出意外的看到高宁馨脸上的那抹妒恨之色。
他的心里对她的厌恶更多了几分。
这个女人,总是充满了嫉妒和怨恨,让人感到厌烦。
“开始吧。”
这场选秀于他而言,更像是例行公事。
他扶着富察容音坐下,然后自已也随意的往御案上一坐。
他单手支着脸侧,朝富察容音笑笑,随意吩咐道。
“诺!”
李玉唱名道。
“大理寺卿索绰罗道晋之女索绰罗玉梨,年十五。”
一名高挑瘦弱的秀女忙走上前来。
她的身姿如同风中的柳枝,摇曳生姿。
弘历眯着眼看了她一眼,道。
“这今儿风这么大,她站着应该挺费劲儿的吧?”
“皇上。”
富察容音将手边的一盘糕点朝弘历推了推。
意思就是让他闭嘴吧。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对弘历的行为感到不满。
弘历没好气的瞪了富察容音一眼,将她推到自已手边的糕点盘子,又用扇子给推远了,摆明了不配合。
富察容音低头喝了口茶,也不再管他。
随他折腾吧,只要这毒舌技能不是对着自已,就随他去吧。
“不,不费劲儿。”
秀女忙回道,却不料惹来宁妃的一阵轻笑。
“是啊皇上,这位是太瘦了点,一阵风就能把人吹跑似的。”
宁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故意挑衅。
弘历却未搭高宁馨的话茬,她倒是一直含情脉脉的看着弘历,可这眉眼却全都抛给瞎子看了,弘历压根儿不理会她。
自觉无趣的高宁馨,也消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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