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料峭的春风吹进苏州这座古朴的城，也吹皱了吴家的心湖。棉纺厂要售卖职工住房的消息，如巨石投入本就不平静的家庭。
吴建国听闻，心中泛起波澜。那套房子虽然小，但是也是一处安稳的居所。他盘算着买下。张阿妹心思转得更快，立刻想着让在上海工作、收入不错的姗姗出钱。
于是，一通电话，将姗姗从上海唤回苏州。周末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窗户洒在客厅，却未驱散紧张气氛。姗姗看着张阿妹和吴建国，率先打破沉默：“这个钱我可以出，但房子以后只能是小军的，就当我这个做姐姐的心意。”声音不高，却透着坚定。
张阿妹一听，脸色骤变。她本打算让姗姗出钱，房子以后给亲生女儿小敏。小敏在苏州工作不易，做母亲的自然要为她打算。她立刻皱起眉头：“姗姗啊，你这话说得太绝对了。小敏在苏州工作，累就算了，工资也不高，多不容易。这房子给她，也能让她有个安稳的家。小军在上海读大学，以后的机会多，说不定以后在上海买房定居呢。你就当姐姐的，多照顾照顾妹妹。”她语速极快，言辞恳切，试图说服姗姗。
姗姗静静地听完，目光平和却坚定：“我理解您心疼小敏。但小军是弟弟，我也想为他以后的生活做些保障。我出这笔钱，也是希望能给小军一个根基。如果您实在不同意，那只能你们自已出钱，房子以后三个小孩平分。这样对大家都公平，您觉得呢？”
吴建国坐在一旁，眉头紧锁，神色纠结。他夹在妻子和女儿中间，左右为难。传统观念里，房子给儿子天经地义，可又怕伤了家庭和气。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被妻子的话堵了回去。
张阿妹提高音量，情绪有些激动：“平分？那怎么行！小敏是女孩子，以后嫁人了，在婆家也能有底气些。这房子给她，是当妈的一点心意。你这当姐姐的，怎么就不体谅体谅呢？”
姗姗依旧耐心解释：“阿姨，我体谅您，也心疼小敏。但我对小军也有责任。我出这笔钱，也是尽我做姐姐的责任。而且，这房子以后不管谁住，都是咱们家的。您也别太担心小敏，她的单位也有分房资格，她比小军早工作，以后说不准分到房子了，小军还没有毕业，但是等小军工作了什么情况还不一定呢。”
吴建国重重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阿妹，就按姗姗说的办吧。儿子女儿都是咱的孩子，咱不能太偏心。”他声音沙哑，透着无奈，传统观念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张阿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吴建国：“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吴建国低下头，不敢看妻子的眼睛：“我知道，可姗姗说的也在理。咱不能因为这事，伤了一家人的感情。”
姗姗见父亲答应，心中稍松。她从包里拿出 6000 元，递给吴建国：“爸，这钱您拿着，全款拿下小屋吧。”吴建国颤抖着双手接过，嘴唇动了动：“姗姗，爸……谢谢你。”
张阿妹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不甘，却也知道无力回天。她默默转身，走进里屋，留下吴建国和姗姗在外面。阳光依旧，家中气氛却变得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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