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达达国王李穆,得知大宋已经攻破幽州,便与群臣商议道:“如今宋君一统天下,北番也已归顺中原。我想趁着我国兵马精壮,发兵讨伐,夺取大宋江山,你们觉得怎么样?”左丞柯自仙出班启奏:“俗话说:‘事情有可为的,去做就容易成功;事情不可为却强行去做,后悔都来不及。’现在宋朝正处于一统天下的鼎盛时期,谋臣猛将众多,边境相连。以往北番从晋、汉时期起,就一直敬畏中原。宋朝君主登基后,北番与宋朝战事不断,北番疲于奔命,最终被宋朝所灭。如今我们西番能拉弓射箭的士兵,数量还抵不上宋朝一个郡的兵力。
如果我们贸然起兵,激怒了宋君,他们长驱直入,那岂不是惹火烧身,自讨苦吃吗?陛下一定要慎重考虑啊。” 柯自仙话还没说完,一位将领应声站了出来,说道:“如果不趁现在进兵夺取中原,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众人一看,原来是羌氏人,姓殷名奇。他使用两柄大杆刀,有万夫不当之勇,还会呼风唤雨,国人都很惧怕他,称他为“殷太岁”。他的部下有一员将领,名叫束天神,也会妖法,能变出四十九个分身,西番人称之为“黑煞魔君”。 此时殷奇极力上奏:“现在正是乘虚攻打宋朝的好时机。”
李穆王问道:“你要起兵,有什么好的计策吗?”殷奇说:“我最近听说,中原的将士凋零,杨六使等人都已经去世了;边境的守将,军备松弛,一听到烽火警报,就望风而逃。凭借我平时所学,大军所到之处,先让宋朝的郡县土崩瓦解;等我们的军队抵达皇城,保证一战成功。夺取宋朝天下,有什么难的呢?”李穆王听后非常高兴,于是封殷奇为征南都总管,牙将束天神为正先锋,汪文、汪虎为副先锋,江蛟为军阵使,让他们统领十万番兵出征。 殷奇领命后,将羌兵操练得精熟,选定日子,离开西番,向雄州进发。只见那行军队伍旌旗蔽日,杀气冲天。有诗为证:“凄凄杀气遮红日,金鼓声呜势若雷。徒恃英雄生怨隙,迳教匹马不西回。”
殷奇的军队行进了几天,快要到雄州了,在离城正南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镇守雄州的是都监丘谦。他得知西番兵来了,就和牙将邓文商议:“这是西番听说我们的本官已经去世,朝中没有什么良将,所以乘虚而入,侵犯中原。如今雄州的军马薄弱,恐怕难以抵挡,这可怎么办呢?”邓文说:“都监不要担心,城中有四千士兵,留一半守城,我和骑尉赵茂率领两千士兵出城迎敌。”丘谦提醒道:“贼兵势力强大,你们不可轻视。”邓文说:“没关系。”于是他和赵茂披挂整齐,率领士兵,扬起军旗,打开城门,出城迎战。 西番的殷帅看到宋兵出战,便排开阵势,在马上高声喊道:“宋朝的将领,赶快投降,我们一定会重用你们;要是执迷不悟,我这十万羌兵,马上就把雄州踏为平地。”邓文一马当先,指着殷帅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番贼,竟然不知天命。
大辽那么强大,都被我们灭了;你们西番自身都难保,还敢妄想夺取中原?”殷帅大怒,问道:“谁先出马,把这个匹夫给我捉来?”只见左哨有一员将领应声而出,正是束天神。他手执铁斧,纵马直取邓文。邓文举枪迎战,双方士兵呐喊助威。两人大战三十多个回合后,邓文的枪法渐渐乱了。赵茂见状,拍马舞刀,前来相助。束天神以一敌二,毫无惧色。殷奇在马上挽起硬弓,一箭射中了赵茂,赵茂当场毙命。 邓文看到赵茂受伤身亡,扔下战斗,逃进城中。殷奇指挥羌兵奋力攻击,宋兵死伤了一半,殷奇乘势包围了雄州。
邓文下令紧闭城门,去见丘谦,把西番兵的精锐以及军尉赵茂中箭身亡的事情告诉了他。丘谦大惊失色,说道:“敌众我寡,我们实在抵挡不住。现在他们围困城池紧急,我们可以写表章,派人入京求救。”邓文说:“事不宜迟!”于是立刻写好表章,派遣骑兵在深夜出城,快马加鞭赶到汴京,把文书投到了枢密院。 近臣把这件事奏知真宗,真宗大惊,说道:“西番乘虚入侵,实在是大患。”急忙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对策。柴玉进奏道:“我举荐一个人,可以抵御番兵。”真宗问道:“是谁?”柴玉说:“是三代将门豪杰、金刀杨令公的孙子,官授京城内外都巡抚的杨宗保。如果让他带兵前往,一定能打败番兵。”真宗听后非常高兴,说道:“你举荐的人,非常合适。”
随即下令,封杨宗保为征西招讨使,呼延显、呼延达为副使,大将周福、刘闵为先锋,发兵五万,前去抵御番兵。 杨宗保领旨出朝,到无佞府向杨令婆辞行,准备出师。杨令婆说:“还记得你父亲的遗言:国家如果还有战争,就必须尽忠职守。”杨宗保说:“军情紧急,我特向令婆辞行,马上就要出发了。”杨令婆嘱咐道:“要审时度势,调兵遣将,不要辜负了先人的威风。”杨宗保领命,来到教场,催集军马,一切准备就绪后,选定日子,离开休城,向雄州进发。 当时正值十二月,寒风凛冽,只见鸿雁从北方飞来,叫声凄惨;出征的人向西行进,害怕前途艰难。宋朝的军队浩浩荡荡,一直抵达焦河口,距离雄州只有十五里远。杨宗保在崖口下寨,派人向城中通报消息。
西番的番帅殷奇得知消息后,吩咐部下的大将:“宋朝的援兵,军旗上写着‘杨宗保’。我早就听说此人是杨六使的长子,文武双全。当年攻破南天阵,都是他在调遣指挥。如今他带兵前来,你们不可轻敌,一定要用心应对。如果能战胜他,夺取中原就不在话下了。”副先锋汪文、汪虎进言说:“元帅不用亲自出阵,我们二人去,保证杀退宋兵。”殷奇便给了他们两万精兵。 第二天,汪文在平川旷野列阵挑战,远远望见宋军如鸟飞云集般而来。杨宗保在马上厉声问道:“边境划分明确,你们为什么来侵犯我国领土,杀害百姓?”
汪虎回答道:“雄州靠近我们西番,被你们侵占,我们不得不夺回来。”杨宗保大怒,对身边的人说:“谁先出马?”呼延显应声请战,挺枪跃马,直取汪虎。汪虎舞刀迎战。两人激战三十回合后,汪文举枪来帮忙,呼延达挥舞着斧头从旁边攻了过来。汪虎渐渐体力不支,拨马便跑。呼延显被激怒,纵马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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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保率领后军跟进,汪文也扔下战斗,败退而逃。宋军乘势前进,番兵纷纷溃败。丘谦在城上看到西番战败,打开东门接应宋军,宋军大胜羌兵。杨宗保也没有追赶,收兵入城。 汪文、汪虎率领败兵回去见殷奇,把宋兵势力强大,难以抵挡的情况告诉了他。殷奇愤怒地说:“这么点宋人都打不过,还指望夺取中原?”当即就要亲自带兵出战。束天神说:“元帅请坐镇,看我去击退敌兵。”殷奇说:“你先去迎战,我随后接应。”束天神领命。 第二天清晨,束天神在城下耀武扬威,挑战宋军。忽然,东门一声炮响,呼延显、周福大声骂道:“背逆的丑贼,不赶紧退兵,就把你们全部剿灭!”束天神大怒,纵马举起方天戟,直取周福,周福舞刀迎战。
两匹马相交,没打几个回合,束天神假装战败,引诱宋兵进入他的阵势。然后他口中念念有词,施展邪术,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半空中出现了无数的黑煞魔君。周福大惊失色,掉转马头就跑。束天神又回马追杀,一戟将周福刺于马下。宋兵大败,死伤众多。呼延显慌忙逃入城中,拉起吊桥。束天神一直杀到城壕边才返回。 呼延显回到军中,把周福战死的经过告诉了杨宗保。
杨宗保惊讶地说:“西方竟然有如此怪异的妖术?谁敢再出兵迎战?”话还没说完,刘闵进言说:“小将愿意再去迎战一次。”杨宗保答应了,当即给了他一万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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