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进入三月天,空气便一天天暖和了起来。
春雨绵绵,如丝如缕,滋润着大地,催生着万物的生长,让世界变得更加生机盎然。
每隔几年,一到了这个季节,黎深便要到人间小住上个把月,只是以往他都是一个人,而今年他身边多出一个你。
黎深找了个水乡小城,在河道旁置办了个小院,带着你住了进去。
你初来人间,对周遭的一切都觉得新鲜,恰逢水乡举办花灯节,你便央求着黎深带你去看。
水乡的夜晚华灯初上,晚风里有烟火的硝气,有姑娘们身上脂粉的香气,还有各色吃食甜丝丝的蜜意……
你哪里见过这样繁华的景象,一时之间只觉得应接不暇。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拎着花灯和吃食,你从未见过这些花样繁多的小零食,所以你只能带着好奇和羡慕的目光去打量她们每一个人。
黎深原本是不打算让你去尝试人间这些花花绿绿的点心零食的,可你眼中的羡慕实在太盛了,让人看着莫名觉得可怜,黎深轻轻叹了一口气。
唉,算了。
“有没有想要的,我买给你?”
听到黎深的话,你满脸的惊喜,“真的!”
没一会儿,你的手里便多出一支糖葫芦和一把小羊羔图案的花灯,而跟在你身后的黎深怀里,也满满当当抱着各式点心和小玩意。
因是在水边举办的花灯节,看过了灯展,你和黎深也入乡随俗,跟着人群登上了画舫。
画舫上人并不多,除了你和黎深便是几个年轻姑娘。
黎深本就长得好看,如今立在灯火阑珊的画舫上,身上的月白色长袍更是衬得他眼若桃花,眉如远山,整个人说不出的清隽俊雅,如松如竹。
一开始和你们同游的姑娘,还只是暗戳戳的偷偷打量黎深,可发觉黎深同你说话很温柔后,她们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开始窃窃私语。
你身旁一个穿鹅黄色衣裳的女孩,更是毫无顾忌的问你。
“小妹妹,你家就住在这附近吗?你身旁这位公子是你兄长吧?他……他叫什么名字?是否婚配?”
说完,鹅黄衣服的女孩还不忘故作娇羞的偷看黎深一眼。
这一连串的问句,让你不禁撇了撇嘴,从刚才这帮姑娘偷看黎深开始,你心里就已经不舒服了,你不允许任何人肖想你的师尊。
你回头朝黎深看了一眼,你知道这个黄衣姑娘的话,黎深是听见了的。
可黎深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眼观鼻,鼻观心,只专心品着自已手里的茶。
一看黎深这个样子,你心里的火更大了,他怎么连拒绝的话都不知道说!难不成还想在这人间来一段仙凡恋!
你先是冷哼一声,开口语气也不怎么好。
“他才不是我哥哥。”
黄衣姑娘见你脸色不对,这才后知后觉,自已刚才的话有些冒昧了。
“那他是你?”
你又回头看了黎深一眼,见他还是沉默,你眼中突然就闪过一丝狡黠,一个坏点子浮上心头。
“他呀,他是我爹,你别看他长得好像只有二十出头,实际上岁数大的惊人。”
上千岁的九黎司命,年龄可不就是大的惊人吗!
这下不光画舫上的姑娘们大惊失色,连黎深也被你的这声「爹」震惊的咳了起来。
……
直到游玩的人群渐渐散去,你和黎深回到了在水乡的小院,你还依旧在回味刚才那一群姑娘错愕又尴尬的表情。下次如果还有烂桃花扑过来,你还用这招,就说黎深是你爹。
黎深看着你眉眼间的笑意,心情却颇为复杂。
今日你那一声「爹」叫的太过自然,是他日常生活中做的事给你留下了刻板印象,像是爹吗?还是他的年纪真的大到可以给你当爹了?
黎深无措的眨眨眼,可对于你叫他「爹」这件事,他真的不喜欢。
水乡的春天,浪漫而明媚,不知是不是因为前些日子玩的太疯了,最近两天你老是觉得身上闷闷的不舒服,小腹时不时的会传来一阵胀痛,甚至连胸前也是酸酸胀胀的。
你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看着太阳落下山去。
黎深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晚饭,你却一点胃口都没有,黎深哄了你好一会儿,你才勉强吃下小半碗饭。
夜里水乡下起了雨,雨声很大,几乎将其他的所有声音都遮住了,你是被疼醒的,你躺在床上咬紧牙关,只觉得全身上下像被挣裂了一般的疼痛。
你的骨头,你的后背,你的小腹,甚至你的胸口,它们像是在拼命撕扯,你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根本控制不住的往外溢。
“疼……好疼,师尊,救我!”
雨声那么大,因为疼痛,你的声音虚弱到几乎只剩下了气音,你以为黎深不会听到的,可不过转瞬,黎深就出现在了你的卧房。
他点燃蜡烛,就看到了床榻上被疼痛折磨的脸色煞白的你。
黎深心下大骇,连忙奔向你。
“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
你紧紧抓住黎深向你伸出来的手,手指因为疼痛早已冰冷一片。
“师尊,我好疼……全身都疼。”
黎深将你的小手朝他怀里贴了贴,眼底是满满的担忧,他现在懊恼的要命,不该让你吃那么多人间的食物的。
黎深将手掌置于你的眉心,闭上眼睛,念动咒语。
神仙在人间是不允许使用灵力的,容易被反噬,可是黎深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要用仙法帮你看看,你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只不过片刻,黎深便有了答案,你身体的异样,似乎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有一股灵力在觉醒。简单来说,你怕是和之前的两次一样,又要再一次「长大」了。
之前在神山,黎深每日帮你准备的饭食,不是仙草就是灵果,那些都是对修行有益的圣品,因此你才能没吃一点苦头,轻轻松松就完成了之前的境界突破。
可最近这段时间,你在人间吃的都是五谷杂粮,这些东西虽能果腹,可对修行无益,这才让你今晚痛不欲生。
外面下着雨,现在带你回神山怕是也来不及了。可偏偏突破的苦,是黎深用仙法也缓解不了的,他只能紧紧握着你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帮你擦干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咔嚓,咔嚓。”
随着几声清脆的骨裂声,你的身体竟肉眼可见的比之前长高了许多,脸蛋儿一点一点褪去稚嫩,变得愈发明艳动人,连胸口的衣服也被一点点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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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深的注视下,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你终是从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开放成了娇艳欲滴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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