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听到那些刁钻的庄客这么说,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大声怒吼道:“你们这些狗东西,眼睛都瞎了吗?怎么能把本公子当成叫花子?我可是你们主人的侄儿,赶紧进去通报一声!”那些庄客却不屑地说道:“我们家主人大富大贵的,哪有你这样穷困潦倒的侄儿?我们员外的亲戚朋友多了去了,可都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富贵之人,从来没有和穷人来往过。你不但穷得叮当响,还跟个叫花子似的,我们怎么好去通报?”
薛仁贵听了这话,怒气冲天,说道:“我也不跟你们计较,等我进去告诉叔父,看他怎么收拾你们!”说完,薛仁贵迈开大步,径直走进了叔父家。刚走到里面,就碰到薛雄正坐在大厅上。薛仁贵赶忙上前,说道:“叔父,侄儿给您请安了!”
薛雄一见到薛仁贵,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喝道:“站住!你是什么人,竟敢叫我叔父?”薛仁贵说道:“侄儿就是薛仁贵啊。”薛雄一听,怒声骂道:“哼!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还好意思来见我。你爹娘当初把你当成宝贝一样养大,还把万贯家财都托付给你,指望你能为祖上争光。可你倒好,不争气也就罢了,还把家产都败光了,居然还有脸来见我!我还以为你早就死在街头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跑到我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薛仁贵说道:“侄儿一来是想看看叔父您,二来家里实在没米下锅了,想跟叔父借个一两斗米,等以后有了一定奉还。”薛雄冷冷地问道:“你要米干什么?”薛仁贵理直气壮地说:“我在练习武艺,吃了饭才有力气骑马射箭啊。您就快点把米给我吧。”
薛雄听了,更加生气,怒道:“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把家产都不当回事,那么多钱都被你挥霍光了。现在肚子饿了,就想起要米了,怎么不去从你的弓和马那里找米吃?”薛仁贵争辩道:“叔父,您可别小看了武艺。别说前朝列国,就说本朝,那个尉迟恭以前不过是个打铁的,就因为本事高强,后来不也做了鄂国公吗?我听说很多大臣都是从平民百姓做起的。侄儿我本事也不差,只是现在时运不济,暂时落魄在此,说不定哪天就时来运转了,当个国公也是稳稳当当的。”
薛雄听了,又气又恼,说道:“大白天的,你就别在这里做白日梦了!就你还想当国公,京都里可容不下你这么多人。你自已肚子都还没填饱,还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话。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还在这里惹我生气。我们薛家门里可没有你这样的人,你别认我这个叔父,我也不会认你这个侄儿。庄客们,给我把他赶出去!”
薛仁贵听了这番话,心里又气又难过,说道:“算了,算了!是我自已糊涂了!我都穷了两三年了,从来没打扰过这里,何苦今天跑来受他的羞辱呢?”于是,他也不跟叔父道别,转身就走。出了大门,他长叹一声,说道:“唉!怪不得那些不相干的人都不肯帮我,连自已的亲骨肉都这么绝情。现在就算回到破窑洞又有什么用呢?肚子又饿,又没吃的,这日子在阳间可真难过啊。”
薛仁贵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已悲惨的遭遇,不知不觉走到了山脚下。他看到一棵大槐树,越想越觉得自已走投无路,忍不住大哭起来,说道:“看来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也罢!”于是,他找来一条绳子,系在树上,准备上吊自尽。
说来也巧,薛仁贵命不该绝,就在这时,来了一个救星,名叫王茂生。王茂生是个穷苦的小老百姓,靠挑担卖货为生。他偶然经过这里,抬头一看,发现树上吊着一个人,吓得脸色苍白。他仔细一辨认,认出是薛仁贵,惊讶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寻起短见来了?我得赶紧把他救下来。”
王茂生连忙放下担子,搬来一块大石头,站在上面,伸手摸了摸薛仁贵的胸口,发现还有一丝热气。于是,他双手抱住薛仁贵,想等个人来帮忙解开绳子。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没过多久,远处来了一个卖东西的妇人,王茂生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已的妻子毛氏大娘。这可真是太巧了,夫妻二人一起来救薛仁贵,也算是一种缘分。
王茂生正发愁没人帮忙,看到妻子来了,心中大喜,连忙喊道:“娘子,快点过来,救了这个人的性命,也是积了阴德啊。”毛氏大娘赶忙走上前来,放下手中的箱子,也站到石头上,双手解开了绳子。王茂生把薛仁贵抱下来,放在草地上。
过了一会儿,薛仁贵悠悠转醒,睁开眼睛,说道:“是哪位恩人救了我?”王茂生说道:“我和妻子毛氏做完生意回来,看到大官人吊在树上,我们夫妻二人把你救下来的。”薛仁贵感激地说道:“哎呀!这么说,你们二位就是我的大恩人了。请受我薛礼一拜!”王茂生连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夫妻可担当不起。请问大官人,您为什么要寻短见呢?”
薛仁贵叹了口气,说道:“恩人啊,说起来都是我命不好。今天我到叔父家中借米,没想到却遭到他的羞辱。我仔细想想,自已实在是没有什么盼头了,还不如一死了之。”王茂生听了,安慰道:“原来是这样,这也不能怪您的命不好。自古就说‘碌碡还有翻身日,困龙也有上天时’,您叔父这么势利,他也不会富一辈子。娘子,你箱子里还有没有斗把米,拿出来送给大官人。”毛氏说道:“官人,米是有的,既然要送给他,不如请他到咱们家里坐坐,在这路上给人家,多不成体统啊。”王茂生点头道:“娘子说得对。薛官人,您就跟我到家里坐坐,我送您一斗米。”薛仁贵感激涕零,说道:“恩人对我恩重如山,就像我的再生父母一样!”
王茂生挑起担子,和薛仁贵一起先走,毛氏大娘背着箱子,在后面慢慢地跟着。到了王茂生家门口,王茂生打开门,三人一起走进屋里。薛仁贵看到,这屋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倒也精致雅观。毛氏大娘进屋后,煮了茶端了出来。
王茂生坐下后,问道:“薛大官人,我听说您父亲去世后,留下了万贯家财,怎么会变得一贫如洗呢?”薛仁贵苦笑着说道:“恩人啊,说起来都是我自已没出息。当年我跟着朋友学武艺、练弓马刀枪,结果把家里的万贯家财都花光了。”王茂生听了,不但没有责怪,反而高兴地说道:“这也不算没出息,学武艺是正经事。不知道您的武艺练得怎么样了?”薛仁贵自信地说道:“恩人,要说弓马武艺,我是样样精通。只是现在英雄无用武之地,空有一身本事也没什么用。”王茂生鼓励道:“大官人,您这话说得不对。自古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皇家’,您有一身本事,以后肯定会有出头之日的。娘子,你快去准备点酒饭。”
毛氏大娘在里面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叫了一声:“官人,你进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王茂生对薛仁贵说道:“大官人,您先坐会儿,我进去一下就出来。”王茂生走进里屋,问道:“娘子,你有什么事?”毛氏说道:“官人,我看那薛大官人不像是会一直落魄的人,他脸上有官星,以后不是做公侯,就是做大官。我们要是接济他,得跟他说清楚,以后也好指望他。要是不说,万一他以后有了出息,把我们忘了,那我们不就白忙活了?”王茂生点头道:“娘子说得有道理。”
于是,王茂生又走出来,对薛仁贵说道:“薛大官人,我想跟您结拜为生死之交,不知道您意下如何?”薛仁贵听了,心中暗喜,但还是假意推辞道:“这可使不得。我承蒙恩人照顾,还没来得及报答,怎么敢和恩人结拜为兄弟呢?”王茂生说道:“大官人,您别这么说。我们结拜为兄弟,以后也好常来常往。要是我不在家,您和我妻子就可以以叔嫂相称,这样多好啊。”薛仁贵说道:“既然恩人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茂生说道:“那我去请关老爷来。”他走出门外,没多久就买了鱼肉回来。毛氏大娘手脚麻利,忙忙碌碌地准备了一番。王茂生在屋里供奉起关羽和张飞的神像,摆上供品,点起香烛,斟上一杯酒,然后跪在地上,说道:“神明在上,弟子王茂生今年三十九岁,九月十六丑时出生。今天在路上遇到薛仁贵,愿意和他结为兄弟,从此同甘共苦,情同手足。如果我有半点异心,不得好死!”薛仁贵也跪在地上,说道:“神明在上,弟子薛礼今年二十一岁,八月十五寅时出生。今日与王茂生结为兄弟,如有异心,欺兄忘嫂,就让天雷劈死我,让万箭穿心!”
两人立下了重誓,站起身来,送走了神明。从这以后,他们就以兄弟相称了。毛氏大娘把准备好的四盘菜肴端到桌上,王茂生说道:“兄弟,快坐下来吃酒。”薛仁贵已经饿了好几天,喝了几杯酒,就开始大口吃饭。王茂生才吃了一碗饭,就看到薛仁贵不停地添饭,吃得狼吞虎咽。毛氏大娘坐下来,还没吃一口饭,一篮四五升米的饭就快被薛仁贵吃光了。王茂生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说道:“好兄弟,能吃是福,以后肯定是国家的良将!娘子,你再去烧点饭来。”薛仁贵连忙说道:“不用了,已经够了。”他心里想着:“我要是再吃,非把他们吓死不可。他们等会肯定还会送我一斗米,我回到窑洞再吃个饱。”
薛仁贵算计好后,说道:“哥哥嫂嫂,请受小弟一拜,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和款待。”王茂生说道:“兄弟,咱们自家人,就别客气了。这里还有一斗二升米,你拿回去。以后要是缺什么东西,尽管过来。”薛仁贵感激地说道:“哥嫂的大恩大德,我什么时候才能报答啊?”王茂生说道:“兄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路上小心,慢走。”
薛仁贵从王茂生家出来,一路往破窑洞走去。回到窑洞后,当天他就把王茂生给的一斗米全吃光了,只剩下两升米。他心里明白,这点米明天肯定不够吃,于是第二天又来到了王茂生家。刚到门口,就看到王茂生夫妻二人正准备出门。王茂生和毛氏见到薛仁贵,脸上露出了笑容,满心欢喜地问道:“兄弟,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薛仁贵回答道:“我特地来谢谢哥嫂的。”王茂生笑着说:“兄弟,咱们都是自家兄弟,谢什么呀。对了,家里还剩多少米?”薛仁贵如实说道:“昨天吃了一斗,现在家里就只剩两升了。”王茂生一听,心里暗自思忖:“这下可完了!昨天他在这儿吃了五升米,回家又吃了一斗。照他这个吃法,我哪里供应得起啊?今天这么早来,肯定又是来要米的。”
69書吧
这时,善解人意的毛氏看到丈夫沉吟不语,便开口说道:“官人,我还存了一斗粟米,拿出来给叔叔带回去吧!”王茂生听了,点头说道:“也只能这样了。”毛氏赶紧把米取了出来,王茂生接过米递给薛仁贵,薛仁贵接过米,连声道谢后便离开了。
王茂生看着薛仁贵离去的背影,心里犯起了愁:“这下可真是引鬼入门了,以后该怎么办呢?”暂且不说王茂生夫妻二人的烦恼。
再说说薛仁贵,自从靠着王茂生的接济后,他也不管不顾,每天都要吃一斗米,而且天天都到王茂生家来拿米。王茂生夫妻二人本来是做小本生意的,之前也积攒了一些银钱。可薛仁贵的饭量实在太大了,他们夫妻二人赚的钱根本不够养他,没多久,以前积攒的银钱就都花光了。但他们又不好意思拒绝薛仁贵,只能东拼西凑地弄些米来给他,到最后,连做生意的本钱都被薛仁贵“吃”光了,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可薛仁贵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王茂生夫妻的难处,依旧天天来要米。王茂生心里烦闷不已,对毛氏说:“娘子,没想到薛仁贵这么能吃,连咱们的本钱都被他吃完了。今天可上哪儿弄一斗米去啊?我饿一天倒没什么,可他要是来了,总不能让他饿着吧?”
毛氏大娘听了,说道:“官人,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估计叔叔一会儿又要来了。只能把衣服拿去当了,换几钱银子买米给他。”王茂生觉得有理,可就这样,今天当一件,明天当一件,还没到七八天,能当的东西都当完了。王茂生被逼得走投无路,天天在外面打听,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薛仁贵的吃饭问题。
终于有一天,王茂生打听到了一个门路,他觉得如果薛仁贵肯去,饭就有着落了。毛氏问道:“官人,是什么门路?”王茂生说:“娘子,我听说离这儿十里远的地方,有个柳家庄。庄主柳员外家非常富有,他正在另建一所厅房楼屋,光费用就花了一万银子。负责包工的人还缺几名小工,不如让薛仁贵去帮忙,这样他就有饭吃了。”毛氏听了,说:“这倒也行。但不知道叔叔肯不肯去做小工?”
夫妻二人正说着,薛仁贵恰好走进来了。王茂生见到他,说道:“兄弟,为兄有句话跟你说。”薛仁贵问道:“哥哥,什么话?”王茂生说:“你每天要吃一斗米,为兄实在养不起了。如果你肯去做点活儿,就有饭吃了。”薛仁贵忙问:“哥哥,做什么活儿?”王茂生说:“兄弟,离这儿三十里的柳家庄,柳员外正在盖一所大房子,还缺几名小工。你愿意去做吗?”薛仁贵有些犹豫,说:“可我没学过做匠人,盖房子的活儿我做不来啊。”王茂生解释道:“嗳!兄弟,盖房子有专门的匠头。你去了就是抬抬木头,搬些砖瓦石头之类的。”薛仁贵一听,问道:“啊!这个容易。那有饭吃吗?”王茂生说:“兄弟,这还用问,当然有饭吃,而且还有工钱呢。”薛仁贵连忙说:“我不要工钱,只要能吃饱饭就行。”王茂生说:“既然这样,那咱们现在就去!”
于是,两人出了门,一路朝着柳家庄走去。到了柳家村,果然看到柳员外府上有几百人在忙忙碌碌地干活。王茂生走上前,对木匠作头说道:“周师父!”作头听到叫声,连忙走过来,说:“哎呀!原来是茂生。你好啊!有什么事?”王茂生说:“我有个兄弟叫薛仁贵,想来给您帮忙做个小工,您看能用得着吗?”周匠头一听,高兴地说:“来得正好,我这里正缺小工,就让他留下吧。”王茂生对薛仁贵说:“兄弟,你就在这儿帮忙,为兄走了,可能不常来看你。”薛仁贵说:“哥哥,您请回吧!”王茂生便转身离开了。
薛仁贵从早晨来到柳家庄,说了几句话后,还没开始正式干活,就到了吃早饭的时间。大家把长板铺好,二三百人坐了下来,四个人一篮饭,还有四碗豆腐和一碗汤。薛仁贵找了个位置坐下,巧的是,他正好坐在作头旁边的第二位。他就像饿虎扑食一般,吃饭狼吞虎咽,一碗饭两口就吃完了。其他人刚吃了半碗,他已经吃了十来碗。作头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着急,暗自想道:“这可怎么行,这个人难道没有喉咙吗,怎么这么能吃?”下面的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饭碗,抬头看着薛仁贵吃饭。
薛仁贵吃饭的时候根本不数碗数,吃得入了神,只顾着添饭。吃完一篮,又把下面一篮拿过来吃。没过多久,他足足吃了四篮饭才停下,说道:“够了。”作头心里想:“这个人可不能用,等王茂生来了,就把他辞了。”
吃过饭后,大家各自散开去干活。薛仁贵是新来的,不知道规矩,便问作头:“老师,我做什么活儿?”作头说:“你到那边河口去,帮他们把木料扛过来。”薛仁贵答应一声,急忙来到河边。只见有二三十人在水中用绳子系着木料,大家有的背,有的扯,可一根大竖柱正梁的木料,这么多人一起扯都扯不起来。
薛仁贵见状,大笑起来,说道:“你们这班人也太没用了!一根木头还用得着这么多人去扯?你们每人拿一根走不就行了。”众人听了,觉得他有些疯癫,说道:“你这人是不是疯了?能帮我们把木料扯起来,就算你力气大得不得了了。要说一个人拿一根,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薛仁贵说:“那我做给你们看看。”说完,他便走进水里,双手拿起一根木料,放在肩头上;又用左胁挟起一根,右胁也挟了一根,然后走上岸,拖着木料就跑。众人看到这一幕,惊讶得舌头都伸了出来,说道:“好大力气!我们这么多人拿一根都弄不起来,这个人一人拿三根,还能轻松地拿走。这些木料都让他一个人拿吧,我们去做别的活儿。”
薛仁贵一次拿三根木料,没用两三个时辰,二百根木头就都被他拿完了。作头看到后,心想:“这倒还好,他虽然饭量抵得上二三十人,但干的活儿抵得上四五十人。让他帮忙挑挑砖瓦,就算他吃四五篮饭,也还算划算。”
第二天,王茂生果然来看望薛仁贵,问道:“兄弟,在这里干得还习惯吗?”薛仁贵说:“还挺习惯的。”这时,周大木走了过来,对王茂生说:“王茂生,你这兄弟干活儿还挺卖力的,就是吃饭太能吃了,一天差不多要吃一斗米。我是包工的,如果他把粮食吃超了,这可怎么办?他要是不要工钱,只吃饭,那我还能接受。”王茂生转头问薛仁贵:“薛兄弟,周老师说你吃得多,不要工钱,你愿意吗?”薛仁贵毫不犹豫地说:“我哪在乎什么工钱,只要有饭吃就行。”王茂生说:“那太好了。兄弟,我走了。”说完,王茂生便离开了。
从那以后,薛仁贵倒也过得挺快活。其他人也觉得省力多了,遇到拿不动的东西,都叫薛仁贵来抬。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天气变得非常寒冷。薛仁贵可受苦了,他身上只穿着单衣,连鞋袜都没有。偏偏这个月天气格外冷,河里都结了冰,等了六七天冰都没化开。眼看着快到年底了,大家都想回家过年。
周大木对柳员外说:“员外,这么冷的天,又快过年了,我们回去过了年,等开春再来接着盖房子吧。”柳员外说:“既然这样,天冷就先不做了,等开春再说。但这些木料放在这儿,得留个人看守才行,不然被人偷了,你们可要赔的。”木匠说:“那是自然。在靠东首堂楼墙边搭个草棚,把木料放进去,再留人看守。”柳员外说:“这办法可行。”
木作头走出来,问道:“你们谁愿意留下来看守木料?”薛仁贵一听,心中大喜,连忙说道:“老师,我愿意留下来看守木料。”作头心里犯起了嘀咕:“要是让这个人留下来,我得留几石米在这里,才够他吃啊?”他正在犹豫,柳员外走了过来。作头对柳员外说:“员外,我想留薛礼在这里看守木料,但我不方便留米。员外,您能管他吃饭吗?”柳员外说:“就一个人,这有什么关系?你放心回去吧,让他在这儿吃。”于是,众匠人各自回家去了。
薛仁贵走进柳家厨房,看到十来个粗使丫鬟在忙忙碌碌地准备早饭,还有一些家人妇女也在帮忙。薛仁贵一一向他们拜揖行礼。一个家人问道:“你就是周师父留在这里看守木料的薛礼吗?”薛仁贵回答道:“老伯,正是我。”
此时的薛仁贵,英雄之志尚未实现,只能暂时做个低三下四的人。他未来究竟会有怎样的出息呢?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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