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能让那些老臣信服,他们才肯投降,你赶紧写好呈上来!”唐太宗无奈之下,只好抽出金剑,割下黄绫跨马衣的一块衣襟,拿在左手。可真要把小指咬破时,又实在害怕疼痛。他心中纠结不已:“朕要是写了这血表,难道真的就这么轻易把天下拱手让人?这血表岂是能随便写的?”一时间,他不知如何是好。
盖苏文不耐烦地催促道:“别再推三阻四,赶紧咬碎指头写血表给我!”这时,唐太宗眼中流下泪来,心中暗暗叫苦:“诸位王兄御侄啊,朕感激你们个个赤胆忠心,与朕一起打下这座锦绣江山。可谁能想到今日撞见盖苏文,他竟这般逼迫朕写血表。并非寡人不义,实在是出于无奈啊。今日若写了这血表,恐怕就再无君臣相见之日了。”这血表实在难以下笔,好不容易咬破指头,鲜血淋漓,却怎么也不忍心落笔。他忍不住高声呼喊:“谁要是能救得唐天子,朕愿把江山平分给他;谁要是能救得李世民,他做君来我做臣!”就这样反复高喊着这两句话。
盖苏文冷笑几声,说道:“唐童,你快写!这里可是我邦的绝地,就算有人来,也都是本帅麾下的将领,哪会有你的人马兵将来救?任凭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一边不停地逼唐太宗写血表,唐太宗不肯写,只是在海滩上呼救,就这样僵持着,且看谁会来救他,暂且按下不表。正所谓:唐王本是真命天子,自然会有天神前来相救。
单说藏军洞中的火头军,这一天,八位好汉都去养军山打猎了,只留下薛仁贵一人在洞中煮饭。那匹云花鬃马拴在石柱上,饭还没煮熟,这匹马突然四蹄乱跳,口中嘶叫,像是要挣断缰绳,跳得十分吓人。薛仁贵见状,心中大惊,说道:“哎呀!这马怎么突然乱跳起来了?”他连喝了好几声,马却全然不停,依旧在那里叫跳。薛仁贵寻思道:“我明白了,这匹马自从被我收来,就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天天打仗,日日出兵。自从藏在这藏军洞一个多月,没再随我出阵,如今安稳下来,想必它觉得烦闷,所以才这样。不如我骑上它,披好盔甲,挂上剑,悬好鞭,提起方天画戟,到松场上练练戟法,就当是出战一样,也好让它活动活动。”这匹马可不是普通的马,它灵性十足,听薛仁贵这么一说,竟然点了点头。
于是,薛仁贵全身披挂,收拾停当,手持方天画戟,跨上马,解开缰绳,带出藏军洞,走过仙桥。奇怪的是,根本不用鞭子驱赶,马就四蹄飞奔,朝着山路拼命跑起来。薛仁贵大惊:“这是怎么回事?”他连忙扣紧缰绳,可哪里扣得住?越扣马跳得越快。薛仁贵心想:“不好了!难道我命该绝?这马怎么突然作怪,以前出阵,我说停就停,说走就走,今日怎么就不由我做主,拼命地跑,这是要送我命啊!”只见这马跑得好似要腾云驾雾一般,仿佛有神鬼在暗中护送,逢山冲山,逢树过树,不顾一切地狂奔。一口气冲过了十多个山头,来到一座平缓高耸的山峰上才停下来。
薛仁贵惊魂未定,说道:“哎呀呀,吓死我了!马儿啊,你是不是跑累了,所以才停下?”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抬头向下望去,只见波涛汹涌,一片汪洋大海。这时,他听到山下有人高喊:“谁人救得唐天子,锦绣江山平半分;有人救得李世民,你做君来我做臣。”薛仁贵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赶忙朝山脚下看去,只见一个头戴冲天翅龙冠、身穿黄绫绣袍的人,正咬着指头,喊着这两句话,停在那里准备写血字,而马腿深陷在沙滩泥里。薛仁贵虽没见过皇帝,但心里猜测这人必定是大唐天子,可不知他为何会在这海滩泥上。又看到岸上有一人,头戴高挑雉尾,脸色如青靛一般,手拿铜刀,仔细一看,竟是盖苏文。
薛仁贵心中暗忖:“原来天子有难,怪不得我这匹马如此灵慧,跑到了这座山上。马啊!你都有救驾之心,难道我反而没有辅佐大唐的心意?可如今要下这座山,却没有路,山高数十丈,从哪里下去呢?”正想着,坐下的马又开始乱叫乱跳,还做出要往下跳的架势,吓得薛仁贵魂不守舍,赶忙扣住马说:“这可使不得,跳下去岂不是要摔死?也罢!畜生都如此,我身为堂堂男子汉,难道还不如它?也许是天子洪福齐天,有神明保佑,跳下去能安然无恙。要是陛下命该绝,唐室江山注定要被番人夺走,那我就和你一起死在山脚下,摔成肉酱,到了阴司也能瞑目。快跳下去!”他一带马缰,马四蹄一蹬,朝着山脚下跳了下去,竟好似有神鬼托着一般,安然无事。薛仁贵坐在马上,身子都没怎么晃动,心中大喜,举起方天戟,催马冲下山坡,大喝一声:“盖苏文,你休要张狂!哪里走!”又对唐太宗喊道:“陛下不必惊慌,小臣薛仁贵来救驾了!”
唐太宗抬头一看,见是一位身穿白衣、手持画戟的小将,顿时想起梦中之事,龙颜大悦,连忙喊道:“小王兄,快来救朕!小王兄,快来救朕!”盖苏文回头看见薛仁贵,吓得浑身直冒冷汗,怒喝道:“小蛮子,你坏我好事,如同杀了我父母一般!如今唐王已落入我的圈套,我正逼他写血表,中原这花花世界十有八九就要到手了,我邦狼主也能成为得天下的明君。你要是肯归顺我主,难道还会少了你一个王位?”薛仁贵大怒,骂道:“呸!胡说八道!我乃堂堂中原少年英雄,一心保驾,跨海前来征东,岂会归顺你们这班番奴?番狗,拿命来!”盖苏文恼羞成怒:“哎呀呀,气死我也,气死我也!你竟敢来救这唐童,我与你势不两立!”他催马上前一步,挥舞起赤铜刀,大喝一声:“看本帅的赤铜刀!”
盖苏文一刀朝着薛仁贵的面门狠狠劈下,薛仁贵迅速用方天戟一档,“噶啷”一声,将刀架开,两匹马交错而过,又转身回来。盖苏文紧接着又是一刀剁下,薛仁贵再次将刀挡在一旁。两人你来我往,战了六七个回合。薛仁贵瞅准时机,抡起白虎鞭,大喝一声:“看鞭!”一鞭重重地打在盖苏文的后背上。盖苏文惨叫一声,口吐鲜血,伏在马鞍上,大败而逃。
薛仁贵扣住马,没有去追赶,他担心还有其他番将赶来。于是,他立刻下马,对唐太宗说:“陛下受惊了,您能上岸吗?”唐太宗说道:“小王兄,寡人的御马陷在沙泥里,起不来了。”薛仁贵说:“既然这样,不好上岸,陛下稍等,小臣来想办法。”说着,他抽出腰间宝剑,割倒芦苇和茅草,捆成一堆,扔到沙滩上,然后跳下去,将唐太宗扶上岸。接着,他又用方天戟的戟杆挑起马的前蹄,那匹马正拼命想站起来,前蹄借到力后,后蹄猛地一蹬,薛仁贵顺势用戟杆一挑,将马也弄上了岸。
唐太宗重新上马,薛仁贵走上前,恭敬地说:“万岁爷在上,小臣薛仁贵朝见,愿我王万万岁。”唐太宗说道:“小王兄平身。你在哪里驻扎?怎么知道朕有难,前来救寡人?”薛仁贵回答:“陛下,其中详情一时难以说清,等回到越虎城,小臣再细细启奏。只是不知陛下为何亲自出来,那些王公大臣为何一个都没随驾?”
唐太宗说:“前些日子,番兵有数十万人围了过来,把越虎城团团围住二十多天,难以破番解围,朕正着急。幸亏中原来了一班小爵主,杀退了番兵,才平安无事。寡人想去郊外打猎,可众王兄都不许,所以没有一人随朕。没想到这次出来遇到了盖苏文,差点性命不保,全靠小王兄相救,你的功劳可不小,回了城定会加封于你。”薛仁贵连忙谢恩:“谢我王万万岁。”
唐太宗在前先行,薛仁贵跨上雕鞍,在后面保驾,一路前行。到了三叉路口,唐太宗扣住马停下,他不认得路了。这时,那边来了四五匹马,前面是徐茂功领头,后面跟着尉迟元帅、程咬金、秦怀玉,还带着三千唐甲马、八百御林军前来迎接圣驾。徐茂功看到天子,赶忙下马,俯伏在路旁,说道:“陛下受惊了,臣罪该万死。”唐太宗说:“哼,你这个狡猾的道人,怎么哄朕出来,差点害朕丢了性命!”徐茂功说:“陛下,臣怎敢害万岁性命?若不出来见盖苏文,又怎能遇到应梦贤臣呢?”唐太宗说:“话虽如此,幸好小王兄来得及时,救了寡人,要是晚一刻,朕献了血表,哪还能与君臣再相见?”徐茂功说:“臣推算阴阳向来精准,早已算定。若没有薛仁贵相救,我们也早就领兵来了。知道陛下不认得路,所以特意到此迎接。”唐太宗说:“既然如此,快领寡人回城吧。”徐茂功领旨,众臣在前引路,唐太宗起驾,薛仁贵与他并马同行。
一路回到三江越虎城,进城后,紧闭城门。众人一同来到银銮殿上,唐太宗登上龙位,两班文武分列两旁。薛仁贵俯伏在地,启奏道:“陛下龙驾在上,臣有冤情,要细细奏与我王知晓。”唐太宗说:“小王兄,奏来。”薛仁贵说:“臣自幼出身在山西绛州龙门县大王庄,住在破窑里,家境穷苦。若不是遇到王茂生夫妻,与他们结为兄弟,承蒙他们照顾,在破窑供养我,我哪能每天学习武艺,练得本事高强?我一心想着干一番事业,建功立业,光宗耀祖,报答恩哥恩嫂。只是苦于没有盘缠去投军,只能和柳氏在破窑中艰难度日。那年,先锋大老爷张环奉陛下圣旨,到山西龙门县招兵买马。幸好有同学朋友周青赠我盘缠,我们一同到龙门县投军。谁知张爷录用了周青,却以我名字犯了他的忌讳为由,把我赶出辕门,这也就罢了。第二次,我在风火山收了三个强盗,一起去投军,结果只录用了两人,又说我穿白色衣服犯了他的忌讳,依旧把我逐出辕门。第三次,我得了老千岁的金披令箭,张爷没办法,才暂且录用我。他还说:‘我张爷有好生之德,本不想用你,放你一条生路,你却屡次自投罗网,我实在难救你。’我哪里知道,他在这儿招兵买马,竟是因为朝廷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有不法之举,想要夺取帝王之位,还传了什么四句诗。”
唐太宗说:“有的,小王兄,这四句诗的含义你应该明白了吧。”薛仁贵说:“陛下,张环跟小臣讲的是‘家住遥遥一点红,飘飘四下影无踪,三岁孩童千两价,生心必定做金龙’。军师据此推断‘一点红’指的是绛州,认定我薛仁贵有谋叛之心,所以在山西四处查访,要把我抓起来解送到京城处决。小臣因此害怕极了,情愿去做火头军,隐姓埋名,就怕‘仁贵’这两个字惹祸。他还说只要我立下三大功劳,就保奏陛下赦免我。可我立了那么多功劳,却因为陛下不肯饶恕,一直没有出头之日。也不知道是张环在背后造谣冒功,还是陛下真有这样的想法?”
唐太宗听完,勃然大怒:“啊!原来还有这般曲折,怪不得之前一直不清楚。寡人做的那个梦,就和方才在海滩上被盖苏文逼写血表,然后被王兄你救了的情形一模一样。梦里也是王兄你赠给我四句诗:‘家住遥遥一点红,飘飘四下影无踪,三岁孩童千两价,保王跨海去征东’。就因为这个梦,寡人认定是为了王兄你一人,所以才命张环到龙门县招兵,就是为了查访王兄你出来,让你领帅印督兵。哪晓得张环这家伙居心不良,在朕面前只说没有姓薛的,还把第四句改成了什么‘生心必定做金龙’,又纵容何宗宪在其中冒领功劳,简直混账!”
这时,尉迟恭上前说道:“小将军,那日本帅被番将押解到建都,想来一定是你救了我吧?”薛仁贵恭敬地回答:“不敢当,正是末将救的。”尉迟恭又问:“果然是你。本帅还要问你,之前在凤凰山脚下,你把本帅扯了一跤,后来在土港山神庙又把本帅掀翻在地,然后就飞跑而去,你当时为什么那么害怕?”薛仁贵解释道:“末将罪该万死。这都是张环不好,他说朝廷还有几分可能赦免我,可只有元帅你迷惑圣心,不肯赦免我,还让我屡次捉拿你,并且不许我透露自已的姓名。所以末将一见到元帅,就只想着逃命,哪还顾得上见面会不会把元帅翻跌在地,只想着赶紧跑掉。”
尉迟恭听了这话,气得暴跳如雷,喊道:“可恼,可恼!孩儿们过来,拿令箭一枝,火速赶往黑风关狮子口,速速把张环父子和他的女婿六人给我抓来见我!”尉迟宝林、尉迟宝庆齐声答应,接过父亲的令箭,牵过马来,跨上雕鞍,整理好头盔和锦甲,拿起兵器,出了越虎城,直奔黑风关去抓捕张环父子,这事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唐太宗开口问道:“小王兄,你既然在张环手下做火头军,怎么会知道寡人在海滩有难,还来得这么及时,救了寡人的性命?”薛仁贵说:“陛下有所不知,那日在独木关上,我带病挑杀了安殿宝,立下这个功劳。没想到张环心生毒计,把我和九个结义兄弟骗到天仙谷口里面,那里后路不通,前路也被截断,他还把柴木堆起来,放火要烧死我们九条性命。幸亏九天玄女娘娘把我们救出了天仙谷,到了一条山路上,我们躲在藏军洞里面有两个多月了。今天我的八个兄弟出山打猎,我在洞中煮饭,突然我的这匹马乱跳乱纵,我就骑上它出洞,本想练练戟法。谁知道这匹马像着了魔一样,我怎么扣缰绳都扣不住,它跑过了好几个山头,还纵身跳到了这座山峰上,如履平地,接着又跳到了海滩,这才救了我主。”
唐太宗说:“原来还有八位王兄在藏军洞,传朕旨意,快去把他们宣来见朕。”有军士上前说道:“万岁爷,不知道藏军洞在什么地方啊?”唐太宗问:“小王兄,你去藏军洞接你八个兄弟是走的哪条路?”薛仁贵说:“小臣去的时候是玄女娘娘用法术带去的,回来是跟着马一路飞奔而来的,所以连小臣也不认得路,不知道藏军洞在东边还是西边。”
徐茂功上奏道:“陛下,那藏军洞想来是九天玄女娘娘的仙居之地,是有影无踪的神秘所在,凡人怎么能找得到呢?不过,这八个人日后肯定还有见面的日子。”唐太宗说:“既然如此,传旨摆宴,让众御侄陪着小王兄饮酒。”先不说三江越虎城中正在举行钦赐御宴,众小爵主陪着薛仁贵饮酒作乐的事。
尉迟宝林和尉迟宝庆骑着快马,风驰电掣般赶到黑风关的战船内。张环父子得知消息后,远远就将他们迎接到船中。尉迟兄弟说:“张环,元帅有令箭在此,要你父子女婿六人立刻一同前往建都见驾,有要紧的军情。”张士贵问道:“二位小将军,不知元帅传召是为了什么要紧军情啊?”宝林回答:“说是机密要事,耽搁不得,你们赶紧准备好,一同去见驾,我们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于是,张士贵父子急忙收拾妥当,骑上马,离开了黑风关。连同尉迟兄弟在内共八人,一路上直奔越虎城而来。途中耽搁了几天,这天终于早早抵达建都,进入城中后,一同前往银銮殿。宝林、宝庆上前奏报:“陛下,张环父子宣召到了。”尉迟恭说:“传到了?给本帅把他们父子衣物剥光,绑上殿来!”徐茂功连忙喊道:“元帅不可鲁莽,我自有对证的办法。陛下,快传旨意,好好宣他们上殿。”
唐太宗随即降旨:“快宣他们上殿。”左右齐声应道:“领旨。”军士出殿,将张环父子六人宣进殿内。他们俯伏在尘埃之中,说道:“陛下龙驾在上,臣张士贵朝见我王,不知万岁宣臣前来有何旨意?”唐太宗脸色一沉,说道:“张环,朕宣你前来,不为别的事。只因前日寡人出去打猎,路上遇到一位小将军,他说与你相识,朕现在将他带在宫外,所以宣你来,你可认得他姓甚名谁?”张环问道:“如今这位小将在哪里?”唐太宗点了点头,班中走出薛仁贵,他俯伏在银阶之下,说道:“大老爷,可认得小人薛礼吗?”
张士贵一见薛仁贵,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哆哆嗦嗦地扑倒在地,说道:“你不像个人。”他还以为是薛仁贵的阴魂不散,在皇帝面前告状,所以才如此惊恐。
69書吧
薛仁贵说:“大老爷,怎么说我薛礼不像个人了?自从那日被你哄骗到天仙谷内,幸亏玄女娘娘施展神通,救了我们九人九骑,所以我才保住性命,还是好好的一个薛礼,又不是鬼,你为何抖成这样?”这一番话,把张士贵吓得魂都快没了。他的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婿跪在皇帝面前,也是浑身冷汗,心想:“这下糟了,恐怕大家都性命不保了。”
唐太宗喝问道:“张环,你到底认不认得他?在哪里见过?快如实奏来!”张士贵说:“陛下,臣从中原领兵到东辽,不知夺取了多少关隘,攻下了多少城池,从来没见过这位小将军,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怎么反倒说认得我?”薛仁贵道:“你这个狡猾的张环!之前我在你军中月字号当火头军,你是如何哄骗我的,说‘立下三个功劳,就在皇上面前保你脱罪’。我薛礼不知立了多少功劳,你却在独木关心生毒计,想烧死我们九人,把功劳冒领给何宗宪,你的良心何在?天理难容!如今在皇上面前,你还敢说不认得我?”唐太宗说:“寡人心里明白,你张环妄图冒领薛仁贵的功劳,把他埋没在前营当火头军,还在朕面前上奏说没有应梦贤臣,欺君之罪可不小,快从实招来!”
张环从前做下违背天理的事,如今报应全都来了。
不知朝廷会如何惩处张环,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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