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市人民医院、VIP病房
“王医生,说实话我孙子到底还能撑多久?”
“沈先生,您真的想听吗?”
“你说吧。”
“贵公子已经是肝癌晚期了,保守估计,最多活不过半年。”
一个头发花白、身心疲惫的老人呆坐在走廊长椅上,半响,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颤抖着声线喃喃道:“都是报应啊,都是报应啊。”
“沈先生。”
一个年轻人走到他身侧肃容站定,躬身行礼。
沈先生瞥了他一眼,稍稍愣了一下,接着他直起身子立起拐杖,重拾起往日里那副凛然威严的样子。
“问出来了吗?到底是谁在背后动张津赫?”
那个年轻人摇了摇头。
沈先生合上眼,抿起嘴唇,唇角微微抖动。
那个年轻人晓得沈先生生气了,他慌不迭埋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查,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给我查清楚。”沈先生撑着拐杖站起来,那个年轻人连忙躬下身子,抬手虚扶。沈先生看了他一眼,瞧这他欲言又止的样儿不由得有些厌烦。
“你还有什么事?”沈先生不耐烦的问。
“沈先生,是这样的。最近巴世丽拍卖公司淘到一张配方,听他们说,只要在那张配方上再加一味药材就能治愈肝癌。”
沈先生陡然停下脚步,沉黯的眸子瞬间有了光彩。
“消息是否属实?”
那个年轻人也不敢打包票,战战兢兢的应道:“难辨真假,只是我听说信这个的人不少。像什么陵南韩家,白虎原周家、韩氏集团代理董事、清河集团董事长等等豪门大户都预约了位置。”
沈先生了然,沉思片刻,他拍了怕那个年轻人肩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样,你也去凑一下热闹。底价多少?”
“一千二百万。”
沈先生沉吟片刻,朗声开口:“上限五千三百万,只要不超过这个价位,你就可以全权做主。”
“是,沈先生。”
那个年轻人赶忙应下来。
他看得出来沈先生对这事还蛮重视的,只要他把这个活儿干好了,飞黄腾达近在眼前,他难能不激动?不飘飘然?
沈先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慢慢敛起眼底的笑意。
天底下聪明人有很多,当然傻子也不少。
那些豪门大户不见得都信了巴世丽拍卖公司的说辞,但他们还是下场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或许大家都抱着这样的心态。
说句实在话,沈先生其实并没有对那张配方抱太大的希望,权当是下了一手闲棋。
五千三百万,能拍下来最好,拍不下来他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损失。
倒是他对那个最终拍下这张配方的人挺感兴趣。
前期就得砸下几千万,后期他还得组建团队配出差得最后那味药材。
他不是中医小白,深知中医用药讲究个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想要从茫茫多的药材中找出那个正确答案后期不知得耗费多少资金。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等那人拿出成果直接上门买卖。
只要能办成事,他不吝花费几何。
运城风云涌动。
那起惊世骇俗的特大人口拐卖案终究没有掀起多大斑斓,也就热闹了不到三天,在警方发布一则声明后,网络上就很少有人提起那起人口拐卖案。
大众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纷至沓来的娱乐圈八卦新闻淹没。
王澜溪这几天很忧伤,因为她追的那几个爱豆相继塌房。
陈海没心思安慰一个萎靡不振的追星少女,成天忙着打探张津赫在狱中的消息。
后来他知道张津赫死了。
警方给出个解释是张津赫跟狱友产生冲突,在打斗中意外被狱友刺死。
69書吧
陈海不是刚出社会的雏了,难能听不出来他是被人杀人灭口了。
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不见得有多厉害,他可怕的点在于未知,陈海不敢掉以轻心,尽可能的减少露面次数。
最后发展到除了打探消息他就一直窝在酒店里,还强制王澜溪不准外出。
这可把王澜溪给气得,一点小事就冲他发脾气。
好在韩湘渝识大体,不但把王澜溪治得服服帖帖还时常拿她自己的人脉关系给陈海铺路。
后来陈还打听到警方还在调查这起案件,为此还成立了一个专案组。
专案组成员多是从外地调过来的经验丰富且人品过硬的老刑警,听说阵容极其豪华。
可见警方对这起案件有多重视。
再深的情报他就打探不到了。
陈海只能另想办法。
在他不懈努力之下,还真叫他找到一条线索。
李成兰、女、二十三岁,职业公关小姐,身份张津赫的小情人。
张津赫时常带着她出席私人聚会。
如果问,张津赫身边谁认识他的朋友最多,除了李成兰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距离拍卖会召开还有两天的时间。
陈海决定趁这个时间去会会她。
是夜。
谷丰时代城锦园、二栋二号楼501房间。
作为一个夜间工作者,此刻李成兰的家中自然空无一人。
陈海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有些无聊了,他打开冰箱寻了一罐啤酒回到沙发上,边喝便看电视。
很无聊。
不,是超级无聊。
这样的无聊时光陈海一直挺到凌晨四点半,伴随着咯嘣一声脆响,李成兰回家了。
李成兰怔了一下。
一个大男人坐在沙发上怡然自得的喝着啤酒看着电视节目,她甚至还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
“别出声,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你。”陈海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她却生不起一点抗拒之心。
那个男人没个正形的坐在那儿,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气度。
这种人接触的多了,无形中她也就被驯化了。
她小心翼翼的关上门,战战兢兢的走到陈海面前,习惯性跪下来双手叠放在膝盖上。
陈海瞥了她一眼,借着电视机的荧光,他看清楚李成兰的眼角乌青一片。
“被人打了?”陈海问。
“这就是我的工作,没什么,不疼的。”李成兰小声说道。
“倒是挺可怜的。”陈海收起没有意义的同情心,勾起她的下巴寒声问道:“张津赫的朋友你还记得那些?一个不漏的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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