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羚和林羡侑约在了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全程两人举止得体,落落大方,任谁看了都以为是在谈工作而不是私会。
林羡侑是当下炙手可热的影视新星,不过他的名声并不靠粉丝吹捧。本身实力过硬,加上有名导赏识,他很快就进入了大众视野。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涂羚也能感受到他对演戏有自已的追求和想法,跟很多只有好看的皮囊而脑袋空空的草包男星不同,因此她并不抗拒与他接触。
“我敬涂老师一杯,多谢今晚赏脸。”林羡侑举起酒杯。
涂羚与他碰杯,粲然一笑:“别喊我老师,担不起担不起。”
林羡侑眼神晦涩不明,“对我来说,只有你担得起。可能涂老师已经忘了,当初领我入门的人,是你。”
“我们之前有见过吗?”涂羚眉头紧皱,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合作啊。
他的嘴角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不重要,都过去了。”
几年前,林羡侑怀着一腔热血只身闯荡演艺圈,被残酷的现实撞得头破血流。
无数人告诉他,只靠热爱是演不好戏的,没有演技寸步难行。
那段时间,他每天都泡在各大片场接群演角色,旁观圈内知名演员的演绎技法,日复一日。
最终他有幸获得了一个能出镜几分钟的小角色。
或许因为他很紧张,又或许因为他的演技确实很青涩,那一条片子他演了几十遍都过不了。
导演甚至下了最后通牒,说他再演不好就滚蛋。
当时他急得全身发抖,生怕自已真的搞砸这一切,生怕演艺生涯还没正式开始就要被自已亲手葬送。
在这个关头,有一个人出现了。
她点破了他演技中存在的问题,还陪着他把那段戏反反复复捋了无数遍,直到他彻底理解自已的角色,最终顺利完成拍摄。
那个人正是涂羚。
其实林羡侑应该庆幸涂羚完全遗忘了这桩往事,否则他将遭受更大的打击。
在涂羚的版本里,当年她之所以会帮这位小后辈,是因为她还有两场戏在他之后。
导演对林羡侑的演绎不满意,不断NG,导致当天的拍摄工作进程缓慢。
可是那一天是姜知韵的生日,她们四人早就约好一起庆祝了,她不想被工作耽误,因此才积极陪他顺剧本。
但不管真相如何,她确实一直是林羡侑心中的白月光。
为了这一天的重逢,他默默努力了许多年。此时此刻这一顿晚饭,也是他有意促成的。
“涂老师平时收工后一般做些什么呢?”
“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就约上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喝点小酒。”
“看你演技这么好,我还以为你私底下会去精进演技,看来你对演戏没有什么野心啊。”
涂羚点点头:“确实没有,我只想躺平。说不定明年就退休了。”
“啪嗒”
他的刀叉掉落在餐桌上。
“退休?”林羡侑一脸茫然。
他好不容易才追上她的脚步,她却要离开演艺圈了?
“不用这么惊讶,开个玩笑而已哈哈哈哈。”涂羚见他反应这么大,连忙打圆场。
但他知道这不是玩笑,看她刚刚的表情,仿佛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林羡侑想追问为什么,但涂羚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已经很晚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还有一天的戏,片场见。”她站起身离开。
等到他结完帐单追出去时,她正站在路口,冷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单薄的背影在空旷的街道上更显孤独。
他脱下自已的西装外套,披到她身上,“现在这个时段不好等车,还是让我送你一趟吧。”
涂羚吸了一下鼻子,正想把外套还给他,却被他制止了。
“我现在去开车,等我一分钟就好。”
成叙一直坐在马路对面的酒吧里看着他们。
他扪心自问是否会为了工作与同事私下吃饭增进关系,答案是否定的;
他扪心自问是否会把自已的衣服借给只共事了半个月的同事,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那么,这个林羡侑安的什么心?
看着他们的车驶向道路尽头,成叙从酒吧走出,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家后,涂羚照常先去书房查看了桐叶带回来的影像。
在涂羚驻场拍戏的这段时间里,桐叶按照她的安排,伪装成一个老妇人,进入美艺整形医院当清洁工。
其实她本来想的是等忙完手头上的项目之后,自已去做这件事。
只是电影项目少说也要三个月才能结束,桐叶也一再坚持,因此,这个任务就落到了桐叶头上。
她把几个微型摄像头藏在桐叶的清洁工具上,让桐叶正常做好医院那边给她安排的工作就好,不要擅自去陌生的区域。
到目前为止,桐叶带回家的摄像内容都比较正常,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要不我还是去别的区域看看吧,这样下去好像没什么意义。”桐叶叹了口气。
涂羚摇头拒绝:“桐叶,别太着急,免得打草惊蛇。”其实她还是想等自已拍完电影再接替桐叶的这个清洁工身份,毕竟搜集证据很危险,她不可能真的让桐叶去做。
离开书房,她迎面撞上了成叙,他刚洗完澡准备回房。
涂羚跟着他进入客房,反锁上门。
“自从我住进来后,你还没来过这间房。有什么事吗?”他擦着头发,漫不经心问道。
她盯着他的眼睛询问道:“我回来时经过地库,摸了一下车子引擎盖,是热的。你没有直接回家?”
“嗯,突然有事,耽搁了一阵子。”
“是去处理暗杀任务吗?有关娱乐圈的那个?”她轻挑眉峰。
成叙都快忘了,当初他为了留在这里,胡编乱造了一个借口。
“你还记得这个啊?我还以为你只顾着和同事共进烛光晚餐了。”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涂羚的表情立马冷若冰霜:“你跟踪我?”
他低头沉默不语。
“你刚刚又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指责?阴阳怪气?你还是没有摆正自已的位置。”
他立即服软了:“涂羚,帮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已会变成这样。我越来越喜怒无常,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已。我明明知道自已不应该干涉你的私事,但我却莫名地忍不住。”
他耷拉着手,眼眸低沉,不敢抬头,像自知做错事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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