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奶奶……”
沈榆人还没到家,老远就开始喊着过来。
他的那只小篮子里最后抓到了四条黄鳝,最肥的就是第一条,后面几条抓的也就跟他小拇指一般大。
后面见沈父再抓不到,往篮子里面揪了些水草,背起篮子就当当当忙着跑回来,都不带理自已爷爷和爹在后面喊让他小心点跑。
路上遇到自已那些小伙伴,轻轻把篮子推给别人,还没等人看清呢,他就“嗖”一下猛撤回。
气得小伙伴直跳脚,嘴里喊着明天也让自已爹娘给抓,到时候来他面前羡慕死他!
“哎哟哎哟,跑慢点!”
沈母听着沈榆那恨不得左邻右舍都听到的声音,出来接他。
一个脏兮兮的泥猴把手伸直,手举高,装着黄鳝的小篮子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奶,奶奶,你说的,给我烧黄鳝~”眼睛亮晶晶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珠看着沈母。
“哈哈哈,好好好”沈母看着自已小孙子脸上左一块右一块的泥,小花脸了。
“世安,你来给小榆杀一下黄鳝。”
沈母喊在灶房添柴火的沈世安。
二叔?
沈榆小小的脑袋偏过去,就看到沈世安从灶房出来。
“二叔!”沈榆见自已二叔真出来了,又忙跑到沈世安跟前抬起头看人。
“二叔,二叔,你啥时候回来的?”
沈榆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已那些黄鳝了,整个人都挂在沈世安腿上抱着他仰起头问人。
“刚才到”。沈世安抖抖腿,想把人从自已腿上赶下去。
没赶掉,沈榆反而抱得更紧。
无奈,沈世安只能伸出手,把沈榆提起来,用手举着人晃两圈,然后放到地上。
沈榆不知道怎么弄的,衣服前面都是泥,湿哒哒的,刚才那一小会,沈世安的小腿那里就被蹭到了一些。
“不要黄鳝了?”沈世安问自已小侄子。
“要!”
沈榆刚想跑过去拿篮子,沈母已经提过来递给沈世安了。
“你帮他弄,我去做晚饭。”
沈世安提着篮子去水缸边,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沈榆去灶房拿刀和抓一小把盐来给他。
“盐少抓一点!”
自已去杂物房那里取面粉。
东西拿来后,沈世安先用清水冲洗,然后把黄鳝放到碗里,放上面粉,不断用手轻轻揉搓,等差不多时候,又用清水冲洗干净。
沈榆在旁边看着自家二叔娴熟的动作,忍不住想向他炫耀。
“这条是我抓的!”手指着碗里最小的那条。
沈世安忙着用刀剖黄鳝,不做声,等着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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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沈榆见沈世安不理他,以为是自已二叔不信,把手里的盐碗放下,给人比划。
“当时,爷爷抓不到,它跑得可滑溜了!”
“我啪叽一下,直接用手给按住了!”
手里的这条黄鳝已经被他处理干净,抹上盐,放到另一个碗里面。
“扑下去抓的?”沈世安看着正一脸得意,等表扬的小人儿。
“嗯呐!”
“你就等着你娘回来收拾你吧!”沈世安勾勾嘴角。
沈榆也看向自已身上的衣服,沉默下来,心里发虚。
娘,应该,不至于打他吧!
甩甩头,看着面前被处理干净的黄鳝,他又开始开心起来。
才不管呢!要打也是吃饱了再打!还早呢!
……
宋青木几人回到家时,沈榆已经吃上了沈世安给他烧的黄鳝,也就是他抓的那条。
火盆里面还在烧剩下的,沈榆在旁边吃的那叫一个欢快。
宋青木走在他们前面,手里提着水壶,进门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身影。
然后,就愣在那里。
“怎么不走了?木哥儿?”
钱春桃见他一动不动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跨过门槛,也看到了坐在那的沈世安。
还有自家那笑得傻憨憨的儿子。
“世安回来了!”
钱春桃拉一下宋青木,把人拉进来,后面沈父和沈世平还扛着犁要进来。
“我说木哥儿怎么就不动了,原来是看到你了!”钱春桃笑起来,转头看向旁边的宋青木。
“嫂子。”
沈世安跟钱春桃打完招呼,立马就看向宋青木。
两人就默默的对视上,然后被沈榆一声“糊了”给惊到。
“二叔,二叔,糊了,糊了,你别看小嬷了!”
钱春桃控制不住,笑出声,沈母在灶房里面也翘起嘴角,宋青木也被搞得脸红起来。
沈父和沈世平这时候也进到家里来,看见沈世安都意外,接着就是高兴,不过几人刚从家里回来,手脚都是脏的,需要先冲洗一下。
被自已小侄子打断了看夫郎,沈世安冷着个脸把那条糊了的黄鳝大发慈悲捞出来了。
“吃吧,你。”沈世安没好气。
“你都给我烧糊了,这是要给小嬷吃的!”
沈榆看着糊了一大截的黄鳝,心塞塞,脸也哭唧唧起来。
“怎么不见给你爹孝顺一下?”
沈世平洗了手脚过来,就听到自家儿子“往外拐”的话,摸了一把他的头。
“你都没给我抓!还笑我扑在田里面!”
沈榆把他的手甩下去,又指挥沈世安烧第三条。
沈世安想去跟自已夫郎说话,但沈榆不让沈世平接手,刚好宋青木也洗好过来了,把沈榆提溜起来,让人朝一边。
沈榆茫然的看着他,沈世平把自已傻儿子接过来抱在怀里,宋青木在沈榆刚坐的那里坐下来。
现在不是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沈世安就专心烧黄鳝,然后再跟过来的沈父说起这次走镖的事。
……
“吃饭了!”
沈母在灶房喊开饭,几人起来去端菜。
那几条黄鳝沈世安烧好后,用刀切成几段,一家人都吃到了。
沈世安的自然是让给宋青木吃了,沈榆看到了,倒没说要把自已的也给宋青木,只是看着自已爹塞进嘴里的那一小段黄鳝问他:
“你怎么不给娘吃!”
说完又从自已碗里挑出大段的一节给钱春桃。
沈世平瞅着儿子看自已不成器的目光,把黄鳝肉吞下去,“用得找你说!老子媳妇老子不会疼!”
场面变成了钱春桃红脸,宋青木看他们一家的热闹。
左手被人碰了碰,宋青木转头看过去就对上沈世安看过来的视线。
两人静静对视一下,宋青木先低下头。
插秧的季节,饭菜上不能马虎,又碰上沈世安回来,所以沈母下了功夫,腊肉腊肠都炒了,还加了一碗鸡蛋。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完饭,明天还要继续下田,今天也苦了一天,众人说会话后,也就让沈世安和宋青木两人回去了。
等出了沈家大门,两人才算真正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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