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方面因为丈夫被围困,救兵如救火,军情刻不容缓;另一方面,和丈夫分离已久,思念之情愈发浓烈。一接到狄青的来信,她恨不得立刻起兵前往救援。她一路回宫,在朝堂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奏明了父王。
狼主听后,顿时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女儿,狄青这人无情无义。他不愿意留在咱们国家,一声不吭就私自离开,都不考虑你怀有身孕,把你给抛弃了。他一门心思要去征伐西辽,辅佐宋朝君主,他是成是败,跟咱们国家有什么关系?女儿你放宽心,别太忧虑,把身体弄坏了,为父以后还能依靠谁呢!”
公主听了,眼泪夺眶而出,哭着说:“父王,不能这么说。要是之前没招他为驸马,那他有什么灾难,确实跟咱们没关系。可女儿已经和他结为夫妻,虽说只相处了一个月就分离了,但驸马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他怎么能忍心在咱们国家安享生活,却让母亲在中国的天牢里受苦呢?母亲怀胎十月,又辛苦哺乳三年,这份养育之恩重如泰山。他要是因为留恋这里,就忘了母亲的危难,那岂不是不孝?他既然奉旨去平定西辽,却留在咱们国家,作为臣子违抗君命,这就是不忠啊!人生在世,忠孝是最重要的。既然做了夫妻,‘嫁鸡随鸡’,这是古人说的道理。”
狼主却说:“好!你说嫁鸡随鸡,你对他念念不忘,可他对你却没什么情意。没事的时候,就把你抛下;现在有难了,形势危急了,就来求你帮忙,别理他。况且你虽说懂些武艺,但终究是个女流之辈,怎么能一路领兵前往,受得了路上的风霜之苦呢?这可不行。你回宫去吧,别再说了,让他去别的地方求救。”
公主听了,泪水不停地流,说道:“父王,不是女儿厚着脸皮,不知羞耻,故意顶撞您。只是既然成了夫妻,哪能没有一点恩爱之情呢?现在丈夫有难,女儿怎么能不去救他呢?”狼主说:“他还没满一个月就不辞而别,这有什么恩义可言?”公主说:“父王,他逃走是为了尽忠尽孝,这怪不得他。而且和女儿分别的时候,他再三叮嘱我不要为他担心,怕我忧虑过度伤了身体。他说等平定了西辽,将功赎罪之后,就会回来和我共享太平生活。”狼主说:“你别听他的,那都是花言巧语哄你的。”公主又说:“父王,他是男子汉,说话应该像铁石一样坚定,不会口是心非,把女儿丢下不管的。就算驸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父王念在他已经有了后代的份上。他就算能抛下妻子,也难割舍孩子,等平定西辽之后,终究还是会回来的。”狼主听了,还是不答应,也不再说话。
公主提高声音说:“父王,您既然不许女儿去,那女儿宁愿一死,免得做妻子的不能为丈夫解难。我想连禽兽都知道怜惜同类,不忍心互相残杀,今天孩儿要是坐视丈夫大难临头而不管,那做人可就连禽兽都不如了。既然父王不允许女儿出兵,那我就死在这金阶之下,也不回宫了。”说着,泪如雨下,神情十分凄惨。
番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没有其他子嗣,平日里对她宠爱有加,视为掌上明珠。看到女儿如此凄惨,心里十分怜惜。而且公主说的句句在理,便说道:“女儿啊,别伤心坏了。可要是允许你去解围帮助宋朝,西辽国王能不怪我吗?”公主说:“父王,咱们国家和西辽国向来没有往来。眼下西辽欺负咱们国家,父王难道还不知道吗?”狼主说:“怎么能看出他们欺负咱们国家呢?”公主说:“西辽难道不知道狄青是咱们国家招的驸马吗?如今他们出动大批兵马和猛将,把驸马围困起来。要是驸马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国家也会脸上无光。这难道不是西辽在欺负咱们吗?”
狼主听了,心里一想:“狄青虽然有些做法不对,但到底是咱们国家的驸马,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后代。况且女儿这么年轻,要是狄青死在西辽,那岂不是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她肯定会埋怨我。不如就答应她出兵,免得她整天愁苦。要是狄青能成功班师回朝,那也挺好。”于是说道:“女儿,你这话倒也有道理。狄青是我的爱婿,要是他死在西辽,我的威风可就扫地了。女儿,救兵如救火,你赶紧进宫准备起兵,别耽误了。我让兵部另外挑选精兵猛将,跟你一起去解围。”公主说:“父王,要是您允许女儿去,不用太多将领帮忙,只挑选几万精兵就行。女儿有三千女兵,个个武艺高强,就算是有三头六臂的英雄,女儿也不放在眼里。父王您就放心吧,明天五更天我们就出发。”说完,拜辞父王,进宫向母后娘娘禀报。她料想母后也阻拦不了,况且父王已经同意了,母后也只是叮嘱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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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辞别母后,回到自已的宫殿,传令道:“三千女兵明天在保安门待命。”狼主也下旨:“兵部侍郎莫达,挑选十万精兵,准备好粮饷和马匹,明天五更天黎明时分,所有士兵在教场集合待命。”
公主穿上戎装,母后嘱咐道:“一路上风餐露宿,你可要小心。解了城围之后,就赶紧回本国。”狼主说:“女儿,祝你马到成功。不过等驸马班师回大宋的时候,随他去,你可别跟着去,要早点回来。”公主说:“父王,这是自然。孩儿上有您和母后,下有两个孩子,怎么能抛下你们跟他去呢?自然是要回本国的。我把两个孩子交给各自的两个乳娘,一共四个人照顾,他们的起居还望父王和母后多多留意。”王后娘娘听了,流着泪说:“女儿,为娘就生了你一个,这两个孩子我疼都疼不过来,还用你叮嘱吗?你就放心吧。”公主又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说:“我的儿啊,不是为娘心狠,要抛下你们。是因为你们的父亲有难,为娘得去解救,为娘心里也十分舍不得你们,但不得不去啊。”两个孩子脸上带着笑容,手舞足蹈。公主把孩子交还给乳母,说:“乳母,我也不用再三叮嘱了,你们一定要用心抚养。”四个乳娘一起答应。公主又回身对父王和母后说:“父王,母后,女儿这就走了。”狼主和番后一起说:“女儿,一路上风里来雨里去,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事都要小心啊。”公主答应着,拜别父母,上马出发。众宫娥一直把她送出保安门,三千女兵早就已经整齐地集合在那里等候了。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公主一路来到教场,点齐人马,吩咐放炮起程。队伍依次排开,男兵在前队,女兵在后队,文武百官都来送行。大军一路出城,向西辽进发。
焦廷贵和孟定国二人,放弃了七星关,快马加鞭,不分昼夜地赶路,一心要到汴京求取救兵。这天,他们来到雄关,高声喊道:“关上有人听着。”守关的军士问道:“什么人在这儿大呼小叫的?”焦廷贵说:“我们二人是狄元帅派来的。因为元帅被围困在白鹤关,命我们前往汴京求取救兵,快快打开城门,让我们过去。”军士说:“既然是这样,二位将军稍等片刻,我去禀报孙老爷,然后再开城门。”二将说道:“快点去报!”这时,军士立刻进关去禀报。
孙秀听到禀报后,心想:“我不断收到边关的战报,说狄青征伐西辽一直是胜多败少,我心里这股恨意怎么都消不了。现在这小子被困在白鹤关,要是没有救兵去解围,他就活不成了。现在他形势危急,派人来汴京求取救兵,我要是不放这两人入关,救兵怎么能到呢?这样一来,这几个小子就都得死在西辽。”孙秀打定主意,心中暗自得意。这真是个心肠恶毒、误国的奸臣!
孙秀传令让二将进关,二人来到帅堂帐下,只见孙秀坐在中间的位置,左边是范大人,右边是杨将军。二将一见到孙秀,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一脚把这个奸臣打死,才解心头之恨。但此时要求救兵,不得不低头。二人走到滴水帐前,说道:“孙大人在上,小将们给您打拱了。”孙秀大声呵斥道:“本官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人?头都不磕一个,竟敢大模大样地打拱?”二将冷笑着说:“孙大人,军情紧急,哪有时间行礼?”孙秀喝道:“军情怎么紧急了?快说!”二将说道:“因为元帅征西,现在被困在白鹤关,情况十分危急。特地派我们二人回汴梁求取救兵解围,快快打开城门放行。”孙秀说道:“你家元帅奉旨征西,为什么投降外国还招了亲?他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你可知道国法森严,怎么能宽恕他?还说什么兵困白鹤关,分明是暗藏诡计,私通外国,用假消息骗我放你们入关求取救兵,谁知道你们有什么险恶的图谋。快把实情招来,不然本官可要动刑审问你们了。”
孟定国性子还比较能忍,焦廷贵却是个鲁莽急性子,听了孙秀这番话,气得火冒三丈,哪里还能忍得住,也不管什么上下尊卑、权势大小,高声说道:“孙秀,你说的什么话!我家元帅走错国度,这是很平常的事;在单单国招亲也是出于无奈。现在他还是奉旨去平定西辽,一路上夺取关隘、斩杀敌将,元帅费心操劳,我们也跟着出力,这有什么罪过?”孙秀听了,勃然大怒。真是二将忠心劳国务,一奸毒计报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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