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玄门众仙商讨佛魔量劫和计都有所行动之时。
须弥山下,黑暗如墨。
地藏王菩萨盘坐在山底最深处,金色的佛光与漆黑的魔气在他周身交织缠绕,如同两条相互撕咬的巨龙。
准提道人的封印如同一座无形牢笼,将他禁锢在这天地间最沉重的山岳之下。
“南无阿弥陀佛……”
地藏王低声诵念,声音却戛然而止。
他的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金色的佛血从嘴角溢出,滴落在漆黑的岩石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那血液中,一半是纯净佛光,一半是浑浊魔气。
“又失败了。”
地藏王苦笑,抬起被铁链锁住的双手。
那曾经纯净无暇的金色佛手上,此刻爬满了黑色的魔纹,如同活物般蠕动。
西方教惨变,地藏王发出“魔道不灭,吾地藏誓不成佛!”的大宏愿后被准提镇压在须弥山下,却不想魔气入体,佛心蒙尘。
准提道人以他“佛心不稳“为由,要他“明心见性“。
“明心见性?”
地藏王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准提,你也配曰佛?”
他闭上眼睛,神识内视。
体内,佛光与魔气的战场已经扩展到每一寸经脉。金色的佛力构筑防线,黑色的魔气不断冲击。
每一次交锋,都让他痛不欲生。
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地藏王却渐渐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不对……这不是简单的对抗……”
他凝神观察,发现在佛光与魔气交锋最激烈的地方,竟然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平衡。
那平衡点上,既非佛也非魔,却同时具备两者的特性。
地藏王心中一震。
“莫非……佛魔本是一体?”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体内魔气突然暴动,如洪水般冲击他的灵台。
地藏王闷哼一声,七窍中同时渗出金黑交织的液体。
“地藏,你还在坚持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你的师尊、师伯、师兄、师弟,所有西方教的弟子都已遁入魔道,你何苦坚持?”
地藏王心神一荡,眼前浮现出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只是通体漆黑,眼中跳动着血色火焰。
“波旬……”
地藏王认出了这个魔头。
“道魔之争后,你竟然还活着?”
“我怎会死?”
魔影狞笑。
“魔道不灭,吾等魔门之王永存!”
地藏王沉默,魔道,可真是可怕啊。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波旬的声音充满诱惑。
“佛不佛,魔不魔。何不放下执念,彻底堕入魔道?以你的修为,一旦成魔,立刻就能突破亚圣境界,挣脱这须弥山的镇压!”
地藏王心神动摇。
他确实感受到了突破的契机,但那需要他彻底接纳体内的魔气。
这意味着放弃佛门金身,放弃菩萨果位……
“不!”地藏王突然大喝,眼中金光暴涨,一旦他也堕入魔道,西方教在他看来就是彻底的毁灭了!
“波旬,你休想乱我心神!”
魔影大笑,身形渐渐消散:“地藏,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你心底明白,佛魔本无差别……”
魔影消失后,地藏王喘息着,额头渗出冷汗。
他知道波旬说的不全是谎言。
西方教弟子的行事风格他心中有数,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西方教的道义!
“佛度众生,魔亦度众生……只是方式不同!”地藏王喃喃自语,“若执着于形式,岂非着相?”
就在他思索间,体内佛光与魔气的交锋突然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地藏王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只有无数光点交织成的河流。
地藏王看到,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生命,一个世界。
有的光点纯净如佛光,有的浑浊如魔气,但更多的,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灰色光点。
“这是……众生之道的本质?”
地藏王震撼不已。
他看到一个光点从纯净变为浑浊,又从浑浊回归纯净;看到佛光与魔气相撞后不是湮灭,而是孕育出新的存在;看到善恶是非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原来如此!”
地藏王心中明悟。
“佛魔本是一体两面,如同阴阳相生相克。执着于佛,反成魔障;接纳魔性,方见真佛。”
这一刻,他做出了决定。
地藏王放开所有抵抗,任由体内魔气奔涌。
漆黑的魔纹迅速蔓延,很快覆盖了他大半金身。
痛苦如潮水般袭来,但他不再抗拒,而是以慈悲心包容这痛苦。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藏王微笑,“若成魔能度众生,那便成魔又何妨?”
随着他的觉悟,体内的佛光不再与魔气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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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开始融入其中。
金黑两色能量交织旋转,逐渐形成一个完美的太极图案。
外界,须弥山开始震动。
山石滚落,封印破裂。
准提道人留下的金色符文一个接一个崩碎。
地藏王身上的铁链寸寸断裂。
他缓缓站起,周身佛光与魔气完美融合,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暗金色能量。
“原来这就是亚圣境界!”
地藏王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不执著于佛,不排斥于魔,方见本心。“
他的形象开始变化。
金色袈裟化为紫黑长袍,头顶佛光化作黑色长发,唯有眼中的慈悲依旧。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地藏王菩萨。”他轻声道。
“我是无天——佛魔一体,无天无地,无法无天!”
随着这句话落下,准提布下的封印轰然崩塌。
无天佛祖踏出废墟,暗金色光芒照亮三界。
须弥山外,准提道人猛然睁眼,面露喜色:“吾之弟子终于遁入魔道,可喜可贺也!”
无天立于虚空,望向三界众生,眼中既有佛的慈悲,又有魔的决绝。
“众生皆苦,佛魔皆妄。佛魔量劫,吾当重定秩序,再起佛门!”
无天满头黑发无风自动,他要以杀止杀,从而打造出他心目中的佛土!
“地藏!”
此时,昊天、波旬、大梵天、阿修罗王、六翅金蝉等人出现在无天面前。
“地藏已死,吾名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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