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马蹄铁就是四根,裴子良张嘴就要一千副,陈钊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裴大哥,你说多少?”
城阳县府衙的官差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人。
一千副马蹄铁,那得用到什么时候去?
裴子良像是误解了陈钊的意思,故而有些忐忑的道:
“一千副若是不行的话,那八百也成。”
“价格好说,我肯定不会让兄弟你吃亏就是。”
这一下,陈钊确认了并非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但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
至于裴子良究竟为什么要买那么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陈钊该考虑的,无非是要收多少钱罢了。
这马蹄铁的造价并不高,毕竟所用的不是什么昂贵的材料,锻造起来也很简单。
可自古以来,但凡涉及到军备的生意,里面的油水都是很大的。
“裴大哥,这样吧,一千副马蹄铁,我也不多要,五百两银子,如何?”
陈钊开出了一个很良心的价格。
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城阳县看似繁华,可终究只是个边陲小城。
他要是要得多了,府衙可不一定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看裴子良先前的态度,那二十把反曲弓很可能是他们自掏腰包。
但一千副马蹄铁,总不可能还是他们自己出钱吧?
“好!”
“五百两是吧,没问题!”
“只不过我现在没有这么多,最迟明日黄昏前,我定将这笔银两送到你手中。”
裴子良答应得很是痛快,脸上还笑呵呵的。
这让陈钊隐隐有些懊悔,看来自己还是喊价喊得低了些。
不过也无所谓了。
先不说秦武答应过不收他的钱,就算刨除人工和成本,这五百两里面,陈钊也至少能净赚四百两。
这简直就和天上掉馅饼没有什么区别。
如此一来,他做生意的成本也更加充足了。
“小二兄弟,我们要将此人押送回去。”
“你若是也要回城的话,不如咱们同行?”
裴子良开口邀请。
陈钊点点头,刚刚他也已经过了瘾,正好回去的路上,也问问裴子良剿匪一事的进展。
他这边已经开始准备了。
只要开采到足够的猛火油,随时都可以开始行动。
回到刚刚相遇的地方,那老翁还站在原地,满脸焦急之色。
见那歹人被抓,自己的一车瓜果也被推了回来,那叫一个感激涕零。
“各位官爷,老头子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
“不如拿些瓜果走,权当一份心意。”
陈钊刚刚就有些好奇。
如今这瓜果的价格也不便宜,这老翁穿得破破烂烂的,实在不像什么有钱人,怎么买得起这一车的瓜果。
问过裴子良后他才得知,这哪里是老翁买来的,是他准备推到城里去卖的。
这老翁出身于黑山村,与白山村隔山相望。
但区别在于,白山村地处山窝之中,耕地少的可怜,故而只能靠山吃山。
黑山村则不同,这个村子位于平坦的地势上,村子周围的土地很是肥沃,非常适合种植。
城阳县的瓜果青菜,至少有五成来自于黑山村。
“老伯,我们是官差,抓捕这些歹人本就是我们的职责,何谈感谢之言。”
“这些瓜果也不必了,趁着时候还早,您还是赶紧进城去吧。”
裴子良看似威严,但对待百姓之时,却又十分的平易近人。
老翁又是一番感谢,最后还是给每个人手中塞了一个巴掌大的小菜瓜,就连陈钊也不例外。
别看这小菜瓜不大,但却十分的香甜。
怎奈他与裴子良等人已经在回城的路上了,不然倒是可以从那老翁手中采买一些,带回去给沈家姐妹也尝尝。
“裴大哥,剿匪一事,县令同意了吗?”
提及此事,裴子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没有,不过你放心,我绝不可能让那些山匪重振旗鼓。”
“此次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有决心是好事,但陈钊不明白,若是县令咬死不答应,裴子良又当如何?
难不成要冒着不尊上令的风险,强行剿匪,来一个先斩后奏?
可不管怎么看,裴子良都不像鲁莽之人。
既然他这么说了,定然是有了盘算,那也没有必要刨根问底。
自己先将该准备的全都准备好,到时候再说也来得及。
抵达城中前,陈钊又向裴子良打听了一下黑山村的事情。
本以为黑山村的村民肯定都活的很是滋润,谁知事实完全相反。
他们的耕地虽多,但村子的位置却无险可守。
在这乱世之中,这样的村子与待宰的羔羊无异。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那些肥沃的土地,不知引来了多少觊觎之人。
盗窃者不知几何,更是经常有匪寇袭扰。
像是今日这种在路上强取豪夺的事情,那也是屡见不鲜。
“按你这么说,那这黑山村的人活的好像更加不易。”
陈钊由衷的感叹。
裴子良则苦笑一声,“谁说不是呢。”
“我们每日都要来此巡视,可还是杜绝不了这种情况。”
“生逢乱世,这又能怪得了谁?”
怪谁?
世道混乱,当然是要怪朝廷无能。
陈钊所知的盛世,那可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
到了城中,裴子良等人回了府衙,陈钊则去了秦武那里。
得知要锻造一千副马蹄铁,秦武的表情精彩至极。
“我只有一个人,一千副马蹄铁,即便不眠不休,你可知需要多久?”
陈钊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好像不知不觉间,秦武就成了他的黑奴。
“放心,这次不让你白干,一百两银子,如何?”
秦武撇撇嘴,最终却还是叹息道:
“罢了罢了,给我五十两就好。”
“我这里的铁料不够了,需要去进购一些。”
“另外还要雇佣一些人手才行。”
陈钊笑呵呵的点头,立刻从身上拿出了三十两。
“先给你这些,剩下的过两天再给你。”
秦武接过钱袋掂了掂,而后便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将陈钊晾在了那里。
知道这家伙心里多少有些埋怨,毕竟他现在心心念念都是将炼钢之术研究透彻。
所以陈钊也不在意,看了看天色,刚过午时,正好是赴约的时间。
“云舒布行,让我看看你这铺子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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