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钊做好了午饭,将其端入了房中。
可刚刚放到桌上,便见那沈家姐妹都是满脸通红。
“你们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听到官人这么问,二女更是连忙低下头。
“没……没什么,只是今日日头足,屋中有些热罢了。”
沈如雪这话说得毫无底气。
陈钊却是擦了擦额头的汗,有几分认同。
“还真是,今天的确是有点热。”
“对了,正巧我买了些绿豆,晚上熬些绿豆汤来喝。”
“这种深秋时节天气反复无常,最容易上火。”
“绿豆汤清热去火,正好合适。”
说完,陈钊便出去洗手,顺便将绿豆用清水泡上。
姐妹二人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来到桌前。
一道荤菜,两道素菜,再加上香喷喷的白米饭。
沈如雪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这样正常的饭食了。
是一个月?还是三个月?或者是半年?
她早已记不得逃亡了多久。
一路上又是躲躲藏藏,食不果腹,最为艰难的时候,她甚至恨不得一了百了。
可自己与妹妹的性命是爹娘和大哥用他们自身的安危换来的,怎能轻易舍弃。
也正是这个念头,才让她们一直强撑着,直到遇到了陈钊。
“站着干什么,坐下吃饭。”
陈钊抖着手上的水,见姐妹二人站在桌前,眼神直勾勾的,多少有些无语。
做了饭就是给她们吃的,站在一边儿光看不吃是闹哪样?
沈如月没有姐姐那般复杂的心思,只是姐姐没落座,她便不敢坐。
此刻官人发了话,她便迫不及待地坐下,端起碗就往嘴里扒了一口白米饭,像是饿了好几天一样。
白米自带的那一丝丝甜味在舌尖缭绕,沈如月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曾经她根本不喜欢吃白米饭,只喜欢吃菜和肉,不知道浪费了多少。
经历过逃亡后她才知道粮食的珍贵,以至于眼下她大口大口地吃着米饭,根本不去动桌上的菜。
吃着吃着,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月儿,你……”
沈如雪才刚刚坐下来,就发现妹妹哭了。
沈如月却是故作坚强地用衣袖抹眼泪,一边抹还一边口齿不清地道:
“我没事,就是这白米饭实在是太好吃了。”
对于这姐妹二人的遭遇,陈钊从来都没有问过,也压根没想过去问。
揭人伤疤的事情他不想做,若是二女哪一天真的对他放下了所有的防备,自然会将一切告诉他。
此刻他只是夹了一些菜放到沈如月的碗中,而后轻声道:
“有我在,以后你们不会再饿肚子了。”
“好好吃饭吧。”
他的声音平平淡淡,可不知为何,沈家姐妹却没有半分怀疑。
仿佛只要是陈钊说的,她们都会无条件相信。
吃完饭,陈钊便坐在门口看着二女洗碗。
阳光洒落在地上,那副画面倒也很是和谐。
“官人!姐姐欺负我!”
沈如月突然跑了过来,躲到了陈钊身后。
还没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见沈如雪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分明是你先用水泼我的,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看我不好好整治你!”
听到这话,沈如月尖叫一声,掉头就跑。
沈如雪则在后面穷追不舍。
姐妹两个就这么围着陈钊转来转去,把他弄得都有些头晕。
可还不等他制止,沈如月一个不小心,左脚绊了右脚,就这么摔在了陈钊身上。
沈如雪不愿错过这个机会,也跟着扑了上来。
谁知道她在后面这一撞,沈如月刚刚抬起的头竟朝着陈钊的脸压了过去。
两唇碰触到了一起,沈如月与陈钊都是瞪大了眼睛,一股酥麻直冲天灵盖。
“让你跑!让你恶人先告状!”
沈如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逮着妹妹就是一通教训。
在陈钊的目光之中,沈如月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可她被姐姐死死的压着,根本站不起来。
身体也在慢慢变软,呼吸更是凌乱无比。
出了气的沈如雪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刚刚一番追逐,可是把她累得不轻。
她站起来后,沈如月早已经如同一滩烂泥,就连那双眸子都变得有几分迷离,慢慢滑落到了地上。
“官人……我……我没力气了……”
这轻声呢喃犹如靡靡之音。
饶是陈钊定力过人,此刻也还是发自本能的热血上涌。
若不是沈如雪还在旁边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放过这送到嘴边,不谙世事的小绵羊。
一场美妙的意外后,陈钊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于是拿上反曲弓,背上箭筒,这就准备进山去转转。
“官人,早些回来。”
沈如雪依旧那般贴心。
这次甚至都不用陈钊眼神示意,她便主动抱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姐妹二人给陈钊提供的情绪价值给充实。
原本打猎就是他的爱好,此刻更是充满了动力。
刚刚出门,陈钊就见马猎户走了过来。
这马猎户就是小虎子他爹,一个很憨厚的汉子。
“小二,你这是要进山?”
马猎户率先发问。
看他背着弓,腰间还挂着猎刀,应当也不是出来散步的。
“是啊,马大哥,你这也是要去打猎吧,要不一起?”
原本村里的猎户们就经常一起进山,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毕竟白骨山中的猛兽不少,一个人对付起来实在太过危险。
陈钊虽然习惯了一个人行动,但这些猎户对原主都很不错,他也不介意与他们一同合作。
“成,那咱们走吧。”
马猎户憨厚一笑,拍了拍陈钊的肩膀,一同朝着村口走去。
只是走到半路,陈钊却问道:“马大哥,其他人呢?”
“他们都不去吗?”
马猎户微微叹息,应声道:
“自从你上次受了伤,他们就不太敢进山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家里面实在是一口吃的都没有了。”
“不过你小子倒是挺厉害的。”
“这两天又是狍子又是野鸡野兔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马猎户就是在随意聊天,可他说出的话,却是让陈钊皱起了眉。
村里的猎户没有进山,那山脚下的那些足迹又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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