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秦漠脸色逐渐凝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顾院长的身影一下子变得萧索起来，挥挥手，“快过去看看。”
秦漠也不敢说什么，连忙提前跑了过去，而白雪则跟着顾院长一起走过去。
白雪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等到了杨家，却只看见不大的院落中，灯火通明，所有街坊都在附近。
“哇！娘！娘啊！儿子命苦，娘怎么这就走了！”
杨大山正在屋子里嚎啕大哭，哭声让人动容，如果不是白雪提前知道了，他母亲的死因有问题，说不准还真的会被骗。
那些人一见到是顾院长过来，连忙让开一条路。
“不是白天刚治好时，还能说话能动吗？怎么这就……”
“嘘……谁知道是不是医术不好。”
“杨大山太惨了。”
“……”
白雪一直护着师父往里走。
顾院长脸上的神情很镇定，似乎对这些议论恍若未觉。
她一进屋，杨大山就猛地扑了上来，似乎早早就做了准备一般，白雪连忙扯过一旁的凳子，把杨大山挡住。
“你这个庸医！你赔我娘的命来！”杨大山哭得肝肠寸断，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他不停想要扑上去，捶打顾院长。
只是他的衣襟被秦漠踩着，他试了好几次，根本没法子站起来，也没法子往前挪动，只能在地上跪着。
他见碰不着顾院长，又连忙往床上老娘尸体上扑，却又被人拉开。
“把他控制住，要保护现场。”
杨老太太已经气绝身亡，暂时看不出死因。
公安的知道，这事情涉及了医疗纠纷，得把几人带回去调查。
“几位，这里发生了刑事案件，性质恶劣，公安要封锁现场，所有人都不得喧哗。”
灯火通明的院子里，那些人都被挡在门外，不停的好奇张望。
公安的人叫田小光，他皱眉，“麻烦你们三位跟我们回去一趟，配合调查。”
要不是秦漠打电话，让他过去值班，他才不会这么晚在外。
而且，他一个晚上没发现问题，后半夜回去睡觉，结果就出了这事。
田小光狐疑看了一眼面前的老人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太太。
八成是给人治疗的时候，没有治好，导致了人的死亡。
他忽然激动起来，这可是妥妥的政绩！
“我能看看她吗？”顾院长忽然开口。
田小光点了头，顾院长走上前去，检查了一下，就点点头，表示知道，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神情。
三人都被当成了证人带走调查。
“说！你怎么知道提前布控？你确实知道她活不过当晚对不对？是你在治疗的时候下了手？”
白雪被关在师父隔壁，听见田小光厉声询问，简直气得要命。
现在尸检结果没有出来，怎么能把师父当成犯人对待？
“师父是无辜的！你们对她做了什么？！”白雪激动的站起身来，询问看守她的警卫。
看守诧异看了她一眼。
为了避免串供，旁边可是隔音房，这人是真听见了吗？
“放心，一会儿轮到你的时候再说。”
那人知道，白雪是秦漠的爱人，不敢对她太不客气，但隔壁的老太太就是个大夫，还是嫌疑人，他们自然没有那么多顾虑。
顾老太太闭着眼睛，听着询问的人咆哮，半晌，淡淡开口。
“我要打个电话。”
田小光一拍桌子，“你给谁打都没用！我告诉你，这是我侦办的事，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出不去！”
可顾院长的要求并不过分，他无法拒绝。
只是通话需要被监听每一个字，以防她往外传递什么消息。
半小时之后，顾院长终于等到了打电话的机会。
“快点，只有五分钟，过时不候。”她戴着手铐，走到了电话面前。
她拨通了一串很短的号码。
现在是凌晨两点多，但对面马上就接听了起来。
顾院长甚至没有说，自己是谁，只是哑着嗓子开口。
“我要出去。”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打完了？”
几人都十分诧异，这个短号是谁的？
但心里都开始七上八下。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电话，都需要不断转接，没有个十分八分，对方都找不到人。
再加上是夜里，转接的效率更慢，甚至部分地方没有转接员，半夜电话都打不通。
他们只给了五分钟，本来就是有意为难，但谁能想到，对方只说了一句话。
这个短号，接通的这么快。
只能说明，这是专线电话。
他们打了个哆嗦，这年头的专线电话，好像师部都没有。
顾院长也没有重新回到屋子里，就这样坐在了电话对面，白雪能从门口看见她的身影。
“师父！师父！”白雪看着她手上的手铐，着急起来。
所有人都在等着电话的结果。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无事发生。
“妈的，敢耍老子！”那人就知道，这老太婆根本不是什么人物，就是在耍他！
这种刑事案件，要是能侦破，而且还端掉黑诊所，这是妥妥的政绩啊。
他下意识就伸手去拔枪，却只觉得自己后腰上被踹了一脚。
“谁他娘的找死踢……”
田小光一脸狰狞的转过来，手枪已经掏出来，对准了来人。
可那张熟悉无比的脸，让他一瞬间慌了神。
“局长？您怎么有空过来？”他揉着后腰，惊疑不定的询问。
看来人一脸的面如死灰，田小光的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妈的要被你害死。”
局长说话都哆嗦，上去又给了他一脚，把人直接踢得倒在地上。
中年男人明显是被人从被窝里薅出来的，连衬衫都没有穿好，脸上还有睡痕。
他亲自从田小光的腰上解下钥匙，恭敬的去给顾院长解手铐。
“下头的人有眼不识泰山，您见谅，见谅。”
局长解了半天，这才听见手铐的“咔嚓”声，他一脸谄媚的道歉。
第一次接到大领导的电话，竟然是暴怒的让他放人，他连滚带爬的过来，就见到田小光这个瘪犊子耀武扬威。
还敢对着这位顾老太太掏枪。
真是嫌他们都命太长了。
“我要打电话。”顾院长睁开眼睛，瞥了站在那汗流浃背的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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