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过来，就是为了对我大吼大叫吗？”白雪擦去眼角的泪水，淡淡看着面前的两人。
她忽然露出一个很嘲讽的笑容，“你们知不知道，因为白小柔和周大全的行为，加快了疾病传播，而我今天上山，就是为了采集治病的药。”
秦漠把白雪挡在身后，怒视面前两人，“你们明知道，白雪从不亏钱白小柔什么，却还是过来咄咄逼人，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吗？”
“什么怎么当父母，我还要你教？”徐丽横眉立目看着秦漠，别以为他是团长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可是白雪的亲生母亲。
就算两人再怎么生分，这份生她养她的恩情，白雪也必须要偿还。
“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难不成，是来求我，去想办法放白小柔出来？”白雪也不怕丢人，站在门前，让所有人看着。
徐丽又要骂，被白父拉住，“你别忘了，现在我们想要见小柔，还得靠她。”
“那个小雪……”
“别叫我小雪！”白雪恶心，看着这个伪善的男人，“白青山，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白父被自己女人直呼大名，脸上当然挂不住。
但他本来就曲意逢迎惯了，别的没有，忍耐力特别强，所以脸上的笑容只是有一瞬间的裂开，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我也没干什么啊？”他一副委屈模样，看了看周围的街坊。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都是当父母的，你们应该都有体会，父爱如山，父爱无言……”
有几个街坊中的男人，还频频点头，在他们心中，只要拿了钱回来给家里人用，那对小孩就算尽到了父亲的义务。
而他们从没管过孩子的衣食住行，当然也无话可说。
所以理所当然的觉得，这就是父爱，父爱无言这句话，也说到了他们心里。
“你什么都没做，当然无话可说，也只能用父爱无言来掩盖。”
白雪丝毫没给白青山留情面，“树长大的过程中，你没浇过一次水，等到果子成熟了，你要过来摘，你说你贱不贱？”
“你凭什么骂我老公？”徐丽破防，冲上去就要给白雪一巴掌。
白雪直接伸手把她推回原位，“还有你，你也贱！”
“什、什么？”徐丽不可置信。
白雪看了看神色各异的街坊，又盯着徐丽。
“你自己亲生的女儿不养，反而去养丈夫的私生子，还对其视如己出，放任自己的亲生女儿，在乡下被废人对待，受了这么多年折磨，你不是犯贱你是什么？”
徐丽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不可能，小柔怎么可能……”
徐丽猛地转过视线，看着白青山。
她猛然抓住自己丈夫的衣领，“你说啊，你说，白小柔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徐丽可以接受，她养一个聪明漂亮，但是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儿，但不能接受，被丈夫蒙在鼓里，养了这么多年私生女。
白青山脸色青红交加，“你听她胡说，那就是挑拨离间，别上当！”
徐丽刚刚有动摇，白雪马上补刀，“白小柔和我的瞳孔都是棕黄色的，你没发现？”
“整个县城，有几个人有这么特殊的瞳孔，我不愿意承认，但白青山确实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虹膜颜色就遗传自他！”
徐丽怔住，但现在已经是天黑，看不清白青山的眼睛颜色，就算点了火，也看不清。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因为她生活中，接触最多的两个人，都是深棕色的瞳孔，她下意识就以为，自己天生丽质。
像她这样，完全纯黑的虹膜颜色，才是特殊的。
但丝毫没有去想过，白小柔和白青山，原本就是亲生的父女。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徐丽突然笑了起来，似乎在笑她这么多年的荒唐。
她笑声渗人，而白青山一句话也辩解不出来，他就想不明白，白雪是怎么知道的呢？
就算三人虹膜颜色一样，那也说不准就是巧合而已，白雪怎么敢确定，还当众揭露，难道不怕她猜错，彻底和白家闹僵？
徐丽忽然注视着，火光映衬之下，白雪的样子。
她一身粗布衣服，还打着补丁，裤腿挽起到膝盖下方，布鞋上沾着泥巴，头发上还有草屑。
这身模样打扮，与她前来寻亲的那天，穿得一模一样。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白雪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她长了些个子，整个人变得舒展自信。
脸上的疲惫和怯懦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白雪本人的坚定和机敏。
“你，你是我的女儿，小雪……”
徐丽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没错，这个做了军官夫人，还是人人爱戴敬重的医生的白雪，才是她亲生女儿。
白雪冷漠的挥开她抓过来的手，“白雪早就死了。”
秦漠听到这话，不由得心头一紧，白雪平时总是笑呵呵，没心没肺的模样，可从没像今天这样。
“当她在养母家，处处受到虐待，一个人要干完一家的活计，多少次饿晕在田埂上的时候，你这个亲生母亲在哪？”
“当她满心欢喜，觉得回到亲生父母身边，至少能吃一口饱饭，却被逼迫嫁给挑粪的周大全时，你这个亲生母亲，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她这辈子，第一次说出不字，却遭来你们的毒打，后脑装在桌角，失去意识的时候，你这个亲生母亲在做什么？”
白雪一声声的质问，字字泣血。
她不替自己委屈。
但她需要替原主讨回公道。
“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在我五岁时，就已经知道女儿被调换，却始将错就错，让我继续受虐待的时候，你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白雪冷漠看着徐丽，“你若真的，对我还有一丝丝愧疚，那么请你，把我这些年，该吃的该用的，折算成钱，都补偿给我。”
“毕竟，你能做的，也不过就是这么多而已。”
白雪嘲讽看着她，“做不到的话，还是别假模假样的凑过来，说是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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