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者段训以诏令封公孙瓒为幽州牧,然后并没有返回长安,而是往东去了辽东郡,册封公孙度为辽东郡太守。
公孙瓒得知消息后,自然知道是董卓想要以此节制自己,便在段训返程途中截杀了段训。
公孙瓒又派使者去往辽东郡,向公孙度发出联盟邀请。
大意为二人都是幽燕、辽东人士,怎能任董卓一个外人挑拨,更何况二人又是同姓之人呢?
公孙瓒倒是不惧与公孙度开战,只是公孙瓒占据幽州为的是向袁绍复仇,不想因为公孙度而耽搁功夫,更不想在自己攻打袁绍的时候,被公孙度抄了老家。
公孙度则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公孙瓒的结盟,因为公孙度也遇到了不少困扰。
说来公孙度的发家也算是件奇遇。
公孙度随父亲公孙延逃到玄菟郡,当时玄菟郡太守公孙琙的儿子公孙豹,因病早早去世,说起来与公孙度年纪相仿。
而更巧合的是公孙度早年的名字就是叫公孙豹,当然这极有可能是公孙度自己杜撰的。
但不管怎样,公孙琙已然将公孙度当作是自己的儿子,不仅送公孙度去学习,更是操办了公孙度娶妻生子的大事,总之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公孙琙都在公孙度的身上完成了。
但公孙度这样的“认父”升迁被当时辽东郡的世家豪族所不齿,他们打心底看不起公孙度。
时有辽东属国的公孙昭出任襄平县令,为了羞辱公孙度,竟让公孙度的儿子公孙康做了小小的伍长。
总之,公孙度虽任为辽东郡太守,却是与公孙瓒初得幽州的处境一模一样,得不到辽东郡世家豪族的支持。
公孙度向公孙瓒借兵五千,公孙瓒欣然应允,拨给公孙度一万兵马。
有了这一万兵马,公孙度开始向辽东郡的世家豪族发难。
首先,公孙度命军士将襄平县令公孙昭抓捕,生生在襄平街市上鞭打至死。
公孙度又找各种借口,捕杀郡中世家豪族,到最后竟有一百多户世家豪族被灭门,郡中百姓无不震惊,对公孙度的法令听之任之。
公孙度虽为人残暴、睚眦必报,但还算信守承诺,并没有违反与公孙瓒的约定,而是向东征伐外族,向海外扩张。
没了公孙度这样的后顾之忧,公孙瓒修书信给陶子,希望陶子尽快自青州出兵,与他夹击袁绍。
陶子本是不打算着急的,因为他已经挑拨袁术、袁绍兄弟两反目成仇。
陶子知道袁术刚刚占领豫州不久,军中缺少粮草,便假惺惺命臧霸押送一万石粮草给袁术。
袁术见状心中欢喜,留臧霸在府上做客。
席间,臧霸却是愁眉不展。
袁术问其原因,臧霸则依临行前陶子叮嘱的话说道:
“术公(袁术)出自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乃世家望族,如今时逢乱世,我家主公觉得可代汉室者,非术公莫属也”。
袁术听到臧霸的话,不禁大惊,从座上站起身来,高声道: “你家主公,是想要将我架在火上烤吗?”。
却见臧霸抽出腰间利剑,架在自己脖子上,高声说道: “袁氏处于陈,为圣人舜的后裔,以土德替代火德(东汉),是天运所至。
我家主公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助术公为的便是术公日后能保他周全,能让他踏踏实实做一辈子青州牧。
若术公不愿旁人提起此事,那么臧霸可以一死,将这秘密隐藏!”。
袁术慌忙拿下臧霸手中的利剑,轻叹道: “你家主公既然是拥戴我,我又怎么能让你这样的义士白白牺牲呢?你且回去告诉你家主公,我袁公路会记得他这份情义的!”。
陶子一个穿越者,以历史线的推测,怎么会不知晓蛰伏在袁术心底的称帝之心呢? 而袁术仔细分析了臧霸的话,这言语中陶子是有所求的。
军阀之间尔虞我诈,若是平白无故地拥戴自己实在是可怕,反倒是有所求才是真诚可贵的。
却听臧霸又继续道:
“术公,青州不及冀州地大物博,我家主公囊中羞涩,只能拿出一万石的粮草资助术公,也知道是杯水车薪,还望术公不要见怪。
听闻冀州州牧如今是术公兄长,想来若是术公张口,应该是可以得到不少粮草吧”。
袁术听臧霸这么一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在送走臧霸后,派人前往冀州借粮。
这正是陶子的真正目的,袁绍借与不借,都会遂了陶子的心愿。
借,袁绍实力削弱,不借,袁绍、袁术兄弟反目成仇。
袁术派去的使者抵达冀州袁绍府上,张口便向袁绍讨要粮草二十万石、战马千匹。
因为叔父袁隗身死雒阳,兄长袁基及袁氏族人不少也惨死,这袁术虽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却是袁绍为数不多的亲人。
因此,袁绍当即答应了袁术的请求,命部下装载粮草、挑选战马。
时有谋士郭图见军中有异动,听闻军士说是袁绍要借粮草与袁术,慌忙跑去见袁绍,劝阻道:
“主公,可知袁术为何借粮?据我所知,袁术近来并无战事。而主公是否忘了,那公孙瓒如今割据幽州,虎视眈眈,我军正是用粮草之际,怎能无故将粮草送与袁术呢?”。
郭图虽拂了袁绍的面子,但一番话确实非常有道理,袁绍只好怏怏地问袁术使者道:
“你家主公,为何要借粮草呢?”。
那使者洋洋得意道:
“术公有称帝之志,借粮草欲征四方”。
听到这里,未等袁绍开口,郭图便下了逐客令道:
“这粮草我们不借了,你家主公发疯,难道还要拉着我家主公一起吗?”。
袁术使者满脸不悦,指着郭图道: “你家主公已经答应借粮给我们,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郭图将脸色一沉,唤来一旁张郃,厉声道: “不借便是不借,你若再多舌,我且让这位张将军拿下你的脑袋”。
袁术使者见郭图身后张郃凶神恶煞,不禁吓得逃之夭夭。
郭图又与袁绍轻叹道: “主公日后做事定要三思呐!”。
袁绍听罢,面红耳赤。
且说那使者受了羞辱回去,将在袁绍府上的情况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袁术不禁勃然大怒,碎语道: “不过是做了冀州牧,就这样自以为是,他今日之所得,都是汝南袁氏带给他的。可他是不是忘记了,我才是汝南袁氏的正统,而他不过是个野小子罢了”。
唉,袁术此话一出,他与袁绍高下立分。不错,袁绍的母亲确实是名婢女,身份低微,但同为汝南袁氏族人,怎么能互相轻薄呢?
也难怪袁隗生前更喜爱袁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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