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人格的剥离
夜色之下，直升机盘旋在东京上空，机舱内的气氛沉重得令人窒息。
医疗组的特护人员围在绘梨衣身旁，紧急处理她的伤势，可他们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她的心跳越来越微弱，我们的药剂对她不起作用。”一名特护人员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
诺诺死死咬着嘴唇，眼神冷冽：“我们现在就回学院！立刻准备最好的医疗设备——”
“不行。”
路明非打断了她，声音低哑，他缓缓地抬起头，黄金瞳中闪烁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卡塞尔学院的医疗手段……治不了她。”
他盯着绘梨衣苍白的脸，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能感觉到，绘梨衣的生命正在流逝，而他却无能为力。
不——他不允许她死。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开口：“我要去找她。”
所有人一愣。
“……谁？”诺诺皱眉。
“夏弥。”路明非低声说道，目光坚定得可怕，“她有办法。”
——三小时后，京都。
一辆摩托车疾驰在深夜的街道上，楚子航单手握着车把，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如野兽般闪烁。他的后座上，路明非抱着绘梨衣，面无表情，只有额角隐隐跳动的青筋泄露了他的情绪。
风声呼啸，夜色如潮，京都在他们眼前展开，然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红井家。
十分钟后，摩托车停在了一座古老的日式宅邸前。
院门破败，枫叶洒满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异样的血腥味。
路明非跳下车，抱着绘梨衣冲进了院内。
“夏弥！”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我知道你在——出来！”
夜风掀起廊下的风铃，铃音清脆而空旷，仿佛回应着他的呼喊。
一个慵懒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这么晚了，找我干嘛？”
夏弥懒洋洋地倚在廊下，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幽幽地闪烁着。
她的目光落在路明非怀中的绘梨衣身上，眼神微微一滞。
然后，她叹了口气，摘下棒棒糖，缓缓起身：“……把她放下。”
路明非没有动。
夏弥挑眉：“不相信我？”
路明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地把绘梨衣放在廊下的木地板上。
夏弥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按在绘梨衣的额头上。
一瞬间，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的生命力在被剥离。”
她皱起眉，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龙血流动的痕迹，“她不是普通的混血种，她的生命本质……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着。”
路明非死死盯着她：“能救她吗？”
夏弥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有一种办法。”
她抬起头，目光深邃而冰冷：“剥离她的‘另一半’。”
路明非一怔：“什么另一半？”
“你应该很清楚。”夏弥微微一笑，“绘梨衣的‘神谕’并不只是言灵，她的血统并不完整——她的另一半，属于黑王。”
夜色沉沉，风吹过庭院，红色的枫叶被卷上夜空。
路明非的瞳孔微微收缩，嘴唇颤抖了一下。
“……什么意思？”
“她的身体里，寄宿着黑王的一部分意识。”夏弥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雷，“这也是为什么赫尔佐格需要她来完成仪式的原因。”
她直视着路明非，声音低沉：“如果不剥离这股力量，她会死。”
路明非的指尖微微颤抖，像是想反驳，却说不出话。
他低下头，看着绘梨衣苍白的脸，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做？”
夏弥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很简单。”她低声说道，“用‘色欲’之刃。”
——三分钟后，仪式开始。
夏弥站在绘梨衣身旁，手中握着一把血色的短刀。
那是属于她的言灵，“色欲”之刃，可以剥离灵魂的一部分，让其寄宿于他物之中。
她低声念着晦涩的咒语，血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浮现。
绘梨衣的身体微微颤抖，眉头紧皱，像是在经历某种痛苦。
路明非站在一旁，拳头死死攥紧，骨节泛白，却没有上前阻止。
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剥离。”
夏弥的声音落下，短刀轻轻一挥，血色的光芒猛然爆发。
一缕黑色的雾气从绘梨衣的身体中缓缓剥离，凝聚成了一团漆黑的影子。
那影子扭曲挣扎，仿佛带着某种邪恶的意志，隐隐能看到一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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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王的意志。
夏弥手中的短刀猛然一挥，黑色的影子被切断，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她的掌心。
她微微皱眉，低头看着自已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搞定。”她收起短刀，伸了个懒腰，“她不会死了。”
路明非猛地冲上前，跪在绘梨衣身旁，轻轻地扶起她。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恢复平稳，心跳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他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声音微微颤抖：“……绘梨衣？”
她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她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
然后，她微微一笑，声音虚弱却温柔：“……我回来了。”
路明非的喉咙哽咽，低下头，把额头轻轻抵在她的掌心。
夏弥在一旁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自已的手心，轻声呢喃：“……黑王的意识，居然……有趣。”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风吹过夜色，红叶纷飞，京都的夜，注定不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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