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宸铭带着众人浩浩荡荡搬进了宰相府,就这么莫名其妙成了当朝宰相。
苏清歌一路上笑得肚子疼,没想到这回还真成宰相府的大小姐了。
罗刹殿殿主的威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当上了宰相,城中更是一片躁动。
“天哪!真的假的?武林中人还能参与朝政?!这天下怕是得乱了套!!”
“听说那崔德林杀了不少孩童,丧良心的玩意儿!苏宸铭此举算是为民除害了!宰相之位当得!!”
“呜呜呜……是啊……咱家孩子就是死在他手里,可怜咱家大宝这么小,才刚刚学会走路……就……活生生被……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给吃了啊!简直不得好死!若不是苏宸铭,他恐怕还在逍遥法外!!皇上圣明啊!!”
“话虽这么说,但一介莽夫如何能干涉朝政啊?”
“是啊是啊。”
百姓们议论的不可开交。
苏清歌:“也不知圣上是怎么想的,竟敢让爹爹你这个文盲坐上这个位置。这以后不知会不会被气死?”
苏宸铭:“唉……为父担心以后在朝堂上一个忍不住就想动手,这可如何是好啊?”
苏清歌:“爹爹此言甚是有理。那些小人整日折腾一些有的没的,谁看了不讨嫌?莫说是爹爹你了,女儿都想揍他们一顿。”
苏宸铭:“为父除了打架,其他一概不通啊。”
苏清歌:“无妨。谁敢不服你,你就揍他。”
苏宸铭:“……”
苏清歌是这么想的,反正天塌下来还有萧明轩撑着。
众人刚到。
此时皇上的赏赐已经到了宰相府。
传旨公公:“宰相苏宸铭,承天命,特赐良田千亩,黄金万两,绫罗绸缎数匹。以示皇恩浩荡。钦此!”
苏宸铭接旨:“谢皇上!皇上万万万万岁!!”
众人齐刷刷跪下。
苏清歌心想,朝中繁琐的规矩真是麻烦。
殊不知传旨公公竟还带来了一箱书折子,特地嘱咐道:“如今卿贵为宰相,自是不能像从前那般大字不识几个。圣上特命杂家给宰相大人带来这些书折子,您还需日日苦读,方可不辜负圣上的一片苦心啊!”
公公语重心长地说完这番话,便带着人走了。
只留下那一箱书折子,以及大厅里摆满了的赏赐。
这可把苏宸铭整的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了,让他读书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苏清歌:“爹爹,加油!女儿看好你。”
这么多书折子,不知爹爹何时才能看完。
素锦倒是特别高兴,“小姐!这宰相府可真大!”
苏清歌:“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素锦啊!你这样很容易被人骗的。”
事实上,跟着他们搬进宰相府的也就是一些侍卫丫鬟。除了素锦以外,还有十余人。
大长老、二长老等人都还在罗刹殿。罗刹殿不能无人看守。也不会因为苏宸铭成了宰相,便不复存在。
说起来,崔德林这一倒,刘夫人和崔雅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就是不知二姨娘和崔灵儿如今身在何处?
苏清歌正想着,却被一声吆喝声给打断了思绪。
“萧王驾到!”
萧明轩一身宝蓝色锦袍,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他深邃的眼眸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
“宰相可还适应这个新身份?”
苏宸铭:“微臣见过萧王爷。王爷这话可真是问到我心坎里了,这……哪怕适应不了也不能违抗圣意不是!”
萧明轩:“既如此,宰相方可好好适应。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请教本王。不必过于担忧。除了一些必要的场合以外,大人完全可以和之前一样。”
苏宸铭匪夷所思:“王爷这是何意?”
萧明轩勾了勾唇,贴近他的耳畔,悄悄说道:“本王的意思是,日后大人与本王便是一条船上的人。本王定会护大人周全,大人随意些即可。”
一条船上的人?有名无实的傀儡?
苏宸铭哪怕再糊涂,也懂了这其中的奥妙。此番他怕是被萧王给算计了。
他眼神凛冽了几分,对萧王的态度一下便降到冰点。
“哦?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苏清歌表情微妙,萧明轩善于谋略,此事怕与他脱不了干系。
如今,他更是特地来宰相府说这么一番话,意思会不会太明显了些。
她凝眸瞧向他,眼神中隐含着探寻之意。
她问:“萧明轩,父亲被封为宰相,是不是你促使的?”
萧明轩轻咳一声,默默撇过脸去。
这父女俩怕是都把自己当成恶人了。
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本王确实有自己的顾虑,如今朝中众臣大多都是太子的派系。与其把这个位置拱手相让给太子的人,还不如给本王信任的人。但也并非是算计。而是念及你我的交情,才会如此做。”
信任的人?是指她?
苏清歌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语气稍稍缓和了些。
她说:“那你为何不事先跟我商量?我向来不喜欢被人欺瞒。”
萧明轩浓密的剑眉蹙起,幽深的眼眸里似乎藏着某种情绪。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片刻。
他说:“算不上欺瞒。本王以为你不会拒绝。”
苏清歌:“……”
苏宸铭这时才突然发现不对劲,清歌与萧王何时竟如此熟络了?
即使清歌指名带姓地称呼萧王的名讳,萧王也丝毫没有生气,反倒是习惯了一般。
关系隐隐有些微妙。
甚至于二人这番对话显得他的存在很多余。
他默默地退后几步,与二人保持距离。
这下彻底成了萧王与苏清歌的主场。
苏清歌:“萧明轩!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什么都是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
萧明轩:“……难道不是吗?”
苏清歌:“当然不是!”
萧明轩:“随你怎么想,反正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苏清歌:“你就不怕我倒打一耙?”
萧明轩:“一旦联盟达成,日后本王便是宰相府的保护伞,无论什么要求本王都会竭尽全力满足。倒打一耙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苏清歌:“好!一言为定。”
萧明轩:“……”
怎么感觉被这丫头给算计了呢?
苏宸铭:“如此甚好。王爷!合作愉快。”
他微微作揖,朝着萧王说道。
萧明轩挑眉,确实甚好啊……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
若是求圣上赐婚……将清歌赐于他,确实甚好……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哭喊声。
这是……?
苏清歌正欲出去瞧瞧,谁知那人竟跑进了府中。
崔无涯哭成了泪人,一只手不停地抹眼泪。嘴里叫喊着:“我要替爹爹报仇!”
他手里攥着一把短刀,笨拙地冲着苏宸铭杀了过去。
却被萧王一脚踹到了地上。他危险的眸子眯起,冷喝道:“何人敢在本王面前放肆!来人!乱棍打死。”
苏清歌一听,连忙上前阻止:“别别别!萧明轩,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他死了父亲,确实可怜。况且他这样子伤的了谁?”
崔无涯战战兢兢地起身,看到萧王的那一刻只感到双腿发软,又瘫倒在地。
这便是传闻中冷漠残暴的萧王?!他……他如何能惹得?
转眼他又注意到苏清歌,眼神大为震惊:“你……你是那日……与我在屋檐上的女子?!”
与她在屋檐上?在屋檐上做什么?
萧明轩的瞳孔瞬间覆盖上一层寒霜,本来还想着放过他,但如今嘛……还是死了的好。
他又命令道:“来人!乱棍打死。”
苏清歌扶了扶额,萧明轩怎么戾气这么重?平日里他也不这样啊。
虽冲撞了他有错,但人家其实是冲着他们来的。他想为父亲报仇,此举可以理解。
……崔德林犯的错与他儿子又无关。
崔德林死有余辜,但崔无涯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少年,若是好好培养,还是有机会成大器的。
苏清歌一只手拖住下巴,思绪片刻,二话不说挡在了崔无涯面前。
她毫不畏惧地说:“你若是要滥杀无辜的话,便将我也一起乱棍打死好了。”
萧明轩:“……放了他。”
此话一出,已经拿着棍子准备上手的侍卫,只好悻悻退下。
苏清歌松了一口气,将崔无涯扶了起来。
崔无涯眼泪汪汪,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她方才竟然为了救自己不顾性命?甚至还公然挑衅萧王……
他愣愣地站了起来,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清歌摸了摸他的脑袋,眼神颇为关切,“知道你想替父亲报仇,可……也不能如此鲁莽呀。你可知你父亲做了什么?”
崔无涯摇摇头:“我不知道。”
苏清歌:“你父亲偷练血魔神功,十年来以孩童的心脏修炼,自此无数家庭失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他的命如何能与这些死去的孩童相抵呢?”
崔无涯:“此话……当真?父亲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
苏清歌:“若是不信,你可以去大街上问问,我定不会骗你。而且……我们罗刹殿向来只杀恶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了你爹的。”
崔无涯眼中绝望更深,原来……原来一切都是父亲自作自受?
那他还有什么资格为父亲报仇?
他万万没想到,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人……
想到父亲曾经教育他说的话,他说:“无涯啊,日后你可一定要学有所成,才能报效国家,继承父亲的衣钵啊。”
如今想来真是讽刺,继承他的衣钵?
难不成像他一样掠杀孩童吗?
他面如死灰地站在那,仿若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不知母亲和姐姐……他们去哪了?
苏清歌拉过他的身子,说道:“你若是愿意的话,日后便跟着我吧。”
崔无涯又想哭了,这一次不是因为父亲的死,而是因为这世上原来真的会有人在他绝望时毫不犹豫地拉他一把……
不过才见到过一次而已,短短一刻钟的交集。
她不仅对他的刺杀不计前嫌,反而在萧王手里救下了他。如今还愿意让自己跟着她……
她此番举动,让他觉得即使一无所有了,却好像还能重新振作。
他一下趴入她怀中,宛若还没有长大的小孩。
苏清歌无奈地抱住,哄道:“好了好了。虽然有些可怜,但也不是无可救药,对不对?”
说来也是奇怪,刘夫人和崔雅竟然自己走了,弃他于不顾。作为刘夫人唯一的儿子,却好像不是很被看重。
莫非不是亲生的?
萧明轩见他们二人一副温暖的景象,心中暗自鄙夷:身为男子,竟如此娇弱,简直丢人现眼。
他别过头去,不想看到此番情景。
苏清歌却觉得他哭的梨花带雨的,甚是让她心疼。
哭了半晌,崔无涯才哽咽着离开她的怀抱,默默擦干眼泪。
他说:“日后你便是我姐姐了。我一定不离不弃,日日跟在你左右。”
苏清歌:“……大可不必!我会找人陪你的。要好好学习哦!”
崔无涯:“好吧,那便听姐姐的。”
萧明轩:“说完了吗?……本王倒十分好奇,你们是如何在屋檐上认识的?”
苏清歌:“这个嘛……纯属凑巧。”
崔无涯:“姐姐拉我上去的。姐姐那日……还轻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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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轩:“嗯哼?……轻薄?”
苏清歌:“意外……纯属意外。”
崔无涯:“明明就是故意的。便是因为那次,我还差点被一个红衣男子给揍了。”
萧明轩:“哦?你的未来夫君?”
苏清歌:“这个倒确实是他。”
萧明轩:“他何时提过亲?可能做数?”
苏清歌:“今早刚提的亲,七日后便要大婚了。诶等等……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不是……她为何要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问题啊?莫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萧明轩唇角微勾:“本王只是好奇而已。更何况以我们的关系,你的婚事本王怎么能缺席呢?”
苏清歌:“你我……很熟?”
无非就是救了他一命,找他帮过几次忙,有了些交集。这便算得上关系密切了?
殊不知,能与萧王有这番交集的人,除了他的贴身侍卫,也就只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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