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邪夹起一片烫好的肉，在红油碟子里滚了下，沾满了辣油，直接往嘴里塞。在四双大眼的注视下，面不改色的嚼的津津有味。
“段教头也如此能吃辣啊？”林旭之惊叹道。
“也？还有谁吃得辣吗？”段云邪还没见过哪个土生土长的京都能吃的惯辣的。
阮嘉浅瞥了他一眼，井底之蛙，吃个辣还搞出优越感了来了。她从锅里捞出一片肉，也在碟子里滚了滚，直到整个肉片都挂满了辣油，她往嘴里送去。
段云邪好奇的盯着她，面无表情的吃完那片肉，脑子里满是问号。
“啊……你们两个怎么都这么能吃辣啊？天生的吗？”纪宥怡也是满脑子问号。
“我自幼在临川长大，我们江右的人都能吃些辣。不知伊意你这京都人怎么也吃的惯辣？”段云邪盯着她，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我自然就是天生的，就喜辣。”阮嘉浅也瞪回去，四川人可不是天生会吃辣？
段云邪自然当她胡扯。不过他不敢再问了，再问怕是这炮仗就要炸了。
“临川是好地方呀，天下学子心中圣地。段教头，你是在临川求学还是就生在临川呀？”纪宥怡问道，因为他口音完全没一点南边人的影子。
“是幼时家里人迁至临川的。也算是为了求学吧。”段云邪也不算说谎，确实也是这么个情况。
“段教头在哪方学堂啊？伊意二哥也在临川求学回来，说不定你们在临川还见过，只不过不相识而已。”纪宥怡又问道。
“没准儿是见过吧，不过我极少上学堂的，我恩师年纪大了，不太去学堂，我师兄几个都年岁颇大，我见的他们次数也不多。”段云邪说的大实话，他很少上学，白天只是在孔老那儿待着，陪着他聊聊天，听他给自己讲些大道理。那段时间，也是他人生中少有的快意时光。
“可段教头考的是武举啊……”林旭之是没想明白，师兄和师父年纪都大了，那是怎么教的武功啊。
“对哦，段教头是武科状元啊……临川的武科也这般厉害吗？”纪宥怡也疑惑的很。
“习武算是家学渊源了，我并不在临川习武。都是幼时家里人教的。偶尔练一练，后来全靠自己悟了。占了些根骨的便宜，比一般人练的容易些而已。捡了个状元，实在说不上厉害。”段云邪夹了一筷子肉，沾了些辣油，往嘴里送。
“凡尔赛……”阮嘉浅小声嘀咕。
“塞什么？伊意姑娘说的什么？”段云邪听清楚了她说的话，却没听懂，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话。
“赛吕布，夸你呢。厉害的不得了，随便练一练就天下第一。”阮嘉浅已经吃饱了，就等着散伙了去茶馆同旭之卿卿我我，实在不想陪他吃饭。
“噗……伊意妹妹很会夸人。段教头，你在临川的恩师是谁啊？”纪邕眼睛滴溜滴溜的在他们两个之间打转。
“恩师年岁已高，也并不出世，只在临川有些名气罢了。”段云邪不想说。
“不出世的都是高人。想段教头在临川学子也算翘楚了，为何不试一试科举？”林旭之问道。
“我散漫惯了，不习惯朝堂氛围，还是当个粗人来的痛快。”段云邪夹了片肉，放进嘴里。然后，站起来往柜台那走去。
在大家还在聊着朝堂应该是个什么氛围。段云邪买好了单，走回来敲了敲纪邕的脑袋。
“吃的也差不多了，你们四个等会打算去哪儿啊？”段云邪问他们。
阮嘉浅死命给纪邕递眼色，让他赶紧把段云邪带走。
“自然是各自回家啊，这里离你家不远，纪邕哥哥，要不劳烦你多走几步，我同旭之送宥怡妹妹回去。”阮嘉浅眼皮都要眨抽筋了，也不知道纪邕懂了没。
“那这样正好，我也刚好有问题请教段教头。”纪邕接收到她的意思，也乐意帮这个忙。
“那我刚好先送宥怡妹妹回去，再送软软回家。”林旭之正要柜台去付钱。
“行，你们直接回去就是，账我已经结了。”段云邪对林旭之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我们都吃一阵了您才来……”林旭之本来就打算是今天请客了，在靶场就说好的事情，却被抢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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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教头也不能让你们小孩儿买单。花不了几个子儿。”段云邪自然不是小气之人。
阮嘉浅扯着林旭之和纪宥怡往门口，边走边回头对段云邪喊：“那谢谢段教头了，我们仨告辞了。”
“小叔，任务完成了？走吧？”段云邪歪头看着纪邕。
“什么任务，你说啥我听不懂。话说，你恩师是谁？是带你出宫的那人吗？”纪邕问道。
“自然是支开我的任务，刚才人递眼色都要递到我脸上了。你想见见我恩师吗？我带你去见他。”段云邪拿食指弹了一记纪邕脑门。
“他不是临川人吗，怎么这会儿在在京城？他叫什么名字？我以前见过吗？”纪邕也很好奇这位奇人是谁。
“你自然是没见过的，待你见了他，你就知道了。”段云邪从小二手里接过刚刚打包的烧鸡，还有一提桃花醉。
“啊？你刚才去买的？你开始就打算不与我们一路回去了啊？”纪邕是明白过来了。
“那是自然，我本来也是打算晚上去恩师那儿走一趟的，只是没想到，你舍身取义，也剩了下来。走吧，带你去见见他。”段云邪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孔老爷子，他虽然有极大的把握能护他周全，但是也害怕意外发生。若是自己有个不测，还能将孔老托付给纪邕。
“嘿嘿，你这不受待见，我也是没想到的。阿躍，你这天人之姿，也有爱而不得的时候。“纪邕跟在段云邪身后笑话他。
“怎么就不得了呢？最后人是我的不就得了。走吧，去取马去。人在京郊，总不能走着去吧。”段云邪挑着眉毛，对他的调笑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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