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没想到这狐妖还有这么凄惨的背景故事,一时邢道荣也不知道是该继续问下去还是该先出言安慰安慰她,然后再继续问下去了。
若是继续盘问下去,显得自己一个好汉不近人情。
可若要是出言安慰吧,毕竟未经他人苦就劝他人放下,又显得太过自以为是了。
正在这左右为难之际,还得是咱们知性美少女的颜如玉开口打破了这邢道荣两难的局面。
“我曾记得书中有言:当动物的幼崽在成年之后就会被父母狠心赶出去以自谋生路。”
这话让邢道荣大跌眼镜。
好嘛,原来是根植于生物本能的原因,他还以为是什么狗血的家庭伦理叠加悲情大戏所引发的什么情感问题呢!
这样看,真亏了他刚才浪费感情脑补出来的一场热血八点档呢。
但看狐妖仍是一脸失落的样子,邢道荣一手摸了摸自己下的下巴,就确定以及肯定这事情的原因恐怕也没有颜如玉所说的那么简单。
但这个原因却正好拿来当一个下坡的原因。
拥有了梦境人生加成的邢道荣明白,既然这件事情的复杂超出了预期,那么他要想知道答案,那就只能借助“时间”这个帮手来慢慢的解惑了。
像邢道荣所召唤出来的这个颜如玉,在她的身上也有一堆的未解之谜。
就像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在路上所遇到的这个伙伴是如何借助吸收自己平日逸散的阳气而修炼的。
而在被快速而大量的吸取了阳气之后的自己,居然会短暂的丧失那种凡尘的欲望,自动进入贤者模式。
但好处是,这样的确有助于他摆脱干扰来思考问题。
就比如现在的他在摆脱了低俗的欲望之后借着酒劲再来看那狐妖,看着她耸动的金色毛绒耳朵和尾巴,邢道荣恍若看到了自己梦中人生所养的大金毛了。
当然,那大金毛不是他贷来的,而是在垃圾堆里捡的。
第一眼看到肮脏的它时,他还以为是南方大蟑螂呢!
69書吧
结果虽然粗茶淡饭,他还是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它给带大,并在欢度了二十多年的时光后为它养老送终。
看着看着,安全一松懈酒劲就上来的邢道荣居然变得眼泪汪汪的了。
“呜呜,大黄啊!我对不起你啊!让你跟了我一辈子吃糠咽菜,临了连个墓地都给你贷不起!”
“呜呜,尘归尘,土归土。太苦了,呜呜……太苦了啊!”
见邢道荣趴在狐妖的腿上呜呜咽咽的胡说八道,颜如玉便知这定是他在危险解除后的放松中酒劲上来了。
喝酒、吹牛、侃大话,这颜如玉也不知看了多少次了,早见怪不怪了。
于是,在对狐妖说了声“后面就交给你了”还有对着已经神志不清的邢道荣说了声“以后别拿动不动我当保镖使了”后,便一挥手又变为了一张彩色纸片人,飘悠悠的飞回到了邢道荣的那本线装书中。
狐妖倒也不嫌弃邢道荣一身的酒气,只是用手轻轻的抚着他的头发,如在宠溺一个向自己求助的孩子。
于是,同昨晚般。
这邢道荣趴在狐妖的腿上,只是这次在哭诉了一会之后,便沉沉的陷入到了昏睡之中。
梦中,颜如玉变成了他珍藏的纸片人,狐妖则成了他的大金毛。
这一次,他在自心底发出的微笑中睡了过去。
……
“什么?林头领一天都在和一个汉子喝酒?”
“那是什么人?”
正在房中与杜迁闲聊的王伦在听到一个喽啰所汇报的消息后吃了一惊,甚至手中的筷子都掉了一根。
想林冲一个京师禁军教头,自上了梁山之后,向来轻视他等头领鼠目寸光(自己臆想),如今不知是遇到了何人居然能促漆长谈,这怎能不让有被迫害妄想症的王伦忌惮啊?
于是,顾不得杜迁在场,王伦一手抓着那喽啰急切追问道:
“可曾听到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小喽啰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汇报,居然引的大头领那么紧张,于是也不由得支支吾吾了起来。
“小的……没……没听清林头领都说是什么,只是说什么水泊梁山的水啊,芦苇啊,还有盐商什么的。”
见小喽啰一身的酒气,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王伦便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了。
待门关上之后,王伦便疾步走近杜迁,像是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林冲是要做什么?”
见王伦如此的神经质的反应过度,杜迁便料想这定是他猜忌的老毛病又犯了,于是当下便起身劝解道:
“王头领,这林头领不过就是喝喝酒嘛,怎么值当的如此关切?”
“诶,兄弟不知啊!“
“若是这林冲天天与山上的弟兄们喝酒喝到醉生梦死那倒是件好事,可怕就怕他冷不丁的跟一个山外之人喝酒,还喝的如此尽兴。”
杜迁没有王伦的那些弯弯绕绕,一时竟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直言开口问:
“王头领何出此言啊?”
“这林教头已是我等的兄弟,如何又分内外呢?”
只见王伦竖起耳朵,听了听屋外的动静,似乎在确认没有人偷听后,这才向杜迁认真解释道:
“你想,这林冲自上山之后几时同你我兄弟如此痛饮过?他还不是心中瞧不起我等?”
“这……”
杜迁心想,如果林冲毫不忌讳的跟某个头领如此表现的如此投缘,那怕不是你王伦会更加的猜忌哦!
“可他如今却对一个山外之人如此!怕只怕,于我梁山不利啊!”
“王头领多虑啊,林教头既然已经坐了我梁山的交椅,就断然不会危及我等!”
“断断不至于猜忌林教头如此啊。”
可王伦可不听这些,他向来对自己的判断有种偏执的自信,或许那是来自对认为平庸的杜迁的一种傲慢。
“不行,来啊!”
王伦开口唤了自己在门外守候的心腹小喽啰进来,向他低声吩咐道:
“去,就去今天跟林头领说话的那人屋外通宵候着,待明天他一起床便来回报我!”
见王伦既不听自己的,也没有丝毫跟他商量的样子,于是杜迁便拱手向他告别,退了出去,独留下王伦一人仍在屋中走来走去的胡乱猜测。
于是,一夜无话。
待天明鸡叫声传来,待邢道荣睁开眼睛之时,毫无意外的,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正睁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那一瞬间,邢道荣只觉自己心脏又骤然停了下来,睁眼闭眼间,他仿佛听到了太奶奶对他的召唤。
“啊~!”
虽说昨晚已经知道了些许真相,可这画面的冲击感实在是太强,不由得他邢道荣理智所压制。
没想到这一激动,邢道荣居然从床上滚落了下来,屁滚尿流中下意识的便打开了房门,想要冲出去。
可刚一开门,就见一个家伙正趴在门框处位置竖着耳朵偷听呢。
两人一个对眼,那叫一个尴尬。
邢道荣正待开口,只见那人腾地起身,撒丫子便跑没影了。
许是外面的冷风一激,邢道荣的头脑瞬间清醒,便想起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张望了一下四周之后,便又默默的关上门退回到了屋内。
看着屋内这胡子拉碴的大汉,再忆起昨晚那亲密的举止,邢道荣只觉还不如原地去世算了。
但那狐妖却毫不介意,反而是见邢道荣醒了过来后便准备出门去给他打热水洗脸。
“等等!”
伸手拉住正要开门出去的狐妖,邢道荣看着他那一脸茫然看着自己的样子,便觉和他说了也是徒劳,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于是便换了个问题。
“昨晚……”
恍惚中,邢道荣仿佛记起了自己抱住人家的模样,好像自己还哭了。
这不由得让他羞红了双脸。
“还不知如何称呼你呢?”
见原来是询问自己的名字,那狐妖倒也诚实的用杠铃般的声音说道:
“奴家本西牛贺洲积雷山人氏,官人只唤做玉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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