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了一家民族特色饭馆。
点菜时,顾嘉时把菜单给望今朝,她接过去,发现完全无法下手,上面的菜五花八门,奇奇怪怪的食材,都是她从前不曾尝试过的。
菜单从头翻到尾,她也只点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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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嘉时看着眼前的人,一会拧眉、一会咬手指、一会沉思、一会张开小嘴惊讶,脸上表情精彩多变,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鸡稀饭是粥吗?棉菜粑是什么?苗乡龟凤汤有乌龟吗?七彩姊妹饭有是七个颜色吗?苗族小黑药炖鸡,什么是小黑药啊......”
见她迟迟点不下东西,又一副纠结的模样,有些好笑道:“不喜欢这家店?那换一个?”
而望今朝闻声抬头,立刻否认,“不是!去别的地方肯定要体验当地民族特色菜啊。我就是不知道什么食材做的,怕点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上来。”
“随便点呀,不喜欢的就不吃了。”
望今朝很严肃的拒绝,表情很认真,“不可以,不能浪费粮食,浪费可耻!”
“对,朝朝教训的是!”
望今朝觉得顾嘉时是不是跟郑文俊待久了,变得一样的狗腿子。
“近朱则赤,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我!
顾嘉时把菜单拿了过去,起身走到老板那儿,望今朝远远看着他们对话,目光也打量这个地方。
整个饭店都是木质材料,她似乎能闻到空中有一丝丝原木味。
到处都是芦笙、刺绣、蜡染等手艺做成了一些独特的装饰品,还有最具民族特色的苗绣和银饰,挂在壁上,风过发出清脆的银铃声。
这里有着,古老而美丽的文化。
上菜后,望今朝一心沉浸于干饭。因为顾嘉时跟她说,附近有寨子接待外来游客,吃完饭就带她去看看。
“不急,慢慢吃。”
望今朝应声点头,但手上的动作不停,嘴巴咀嚼的速度依然不减。
她胃口不大,少食多餐那种。黎初曾笑她:“鸟胃猪瘾,吃的不多,啥都想吃。”而她自己也颇为赞同。
吃完后,她在等顾嘉时的间隙,用手机上网查苗寨旅游的有什么禁忌,想了解一下苗寨的风俗,害怕还没有进门就踩雷。
可越看越头疼,衣食住行样样都需要注意,努力把那些避讳放进脑子里,她觉得自己有限的脑子已经记不住这么多东西了。
甚至当他们的车行驶在盘山小路上时,依旧捧着手机在看,顾嘉时实在看不下去了,抽过她的手机。
“我看,你眯一会,这个路容易晕车。”
望今朝可以放松大脑也没再跟他抢,毕竟需要费脑筋的东西她也不乐意看,所以他说他看,倒也乐见其成。反正顾嘉时脑瓜子也聪明,记这些自然不成问题。
他们没有开自己的车,路不好走,选择搭乘当地人的车上山。
司机大叔是苗族当地人,很是热情好客,用着一口不拗口的普通话搭讪他们。
“阿妹,你们是来旅游的吗?”
望今朝对陌生人有点警惕,但依旧客气的回应他。“对,路过这就过来看看。”
那人听闻,很是开心,打开话匣子后便滔滔不绝。
望今朝也不恼,因为大叔说的话,都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觉得新奇极了。
“阿妹,来这算是来对了,咱苗族人啊,最是热情好客了。”
“我们这好多传统节日,吃鼓藏,罢仰节、龙舟节、吃新节......前不久才过去的赶秋节,再过段时间就是我们这的苗年了,跟春节一样,可隆重了。”
“会杀年猪、打糯米粑、吃团年饭,一起跳芦笙、斗牛、斗鸟、赛歌.....这些阿妹没体验过吧?”
望今朝点点头,想起对方在开车,又补充了一句“阿叔,我没有体验过这些”,那阿叔还甚是遗憾。
“逢年过节别提多热闹了,可惜啊,你们没碰上好时机。”
......
一路上,有阿叔陪聊着,她倒不觉得这段车程有多难受,只是扭头看见顾嘉时安静地睡着了。
谁读书谁知道。
上车之前望今朝特意备了晕车药,一人吃了一颗,担心他晕车还特意凑近观察他的状态,见没什么事才放心。
一路舟车劳顿终归还是累了,她也没打扰他,任由他好好睡觉。
此时车子缓缓停下,阿叔的声音适时响起。
“到了,阿妹。”
可顾嘉时均匀的呼吸声,让望今朝不忍心叫醒他。许是睡得很浅,听到声音眼睫轻颤,幽幽转醒了。
又立马抱着望今朝,将脸埋进她脖颈,闭上双眸,似乎不太清醒。
嘴里喃喃自语:“朝朝.....”
睡醒就黏人。
望今朝耐心的等他缓过来,手放在他背上,轻抚着。
没多久,顾嘉时松开望今朝,眼里的迷茫不见了,眼底一片清明。似乎发现了旁边还有人,有点不好意思了,跟阿叔付钱道声谢,牵着望今朝装冷漠般下车了。
于大门口,望今朝就感受到了,浓浓的苗族气息。
一座座吊脚楼依山而建,鳞次栉比,从山脚一直到半坡。
而门口必经之路摆着一张长木桌,一排排酒碗。两侧站了许多苗族姑娘,一袭苗族盛装。
望今朝很担心,扯了扯他的袖口,压低声音说:“你象征性的喝一口,别用手接。”
顾嘉时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放心。
两人刚靠近,芦笙乐曲突然吹响,配合着苗家姑娘身上的银铃声,顾嘉时开启了第一道酒,索性抿了一口,也让他过了。
而望今朝这边,用的是糯米酒,甜腻腻的倒也没有那么醉人。
喝到后面,望今朝清晰的看到他醺红的脸。
望今朝握住他的手,使眼色意图叫停他,顾嘉时回握她却坚持要喝完十二道。
终于,这条短短的、蜿蜒曲折通往山寨的路,混合着酒香、歌声、芦笙、欢声笑语与银铃声声走到了尽头。
他们走完了这条路,也领到了十二道祝福。
两个人牵手相携而行,在微醺的状态下,整个寨子模糊又温柔。
“你干嘛要喝完呀。”
顾嘉时酒意渐浓,眼中闪烁着星辰,映照着笑脸。他的意识似在微醺的边缘游走,让人产生一种迷离的美感。
而酒香似乎浸透了他整个人,他说话间尽是慵懒醉人。
“因为我想要把这十二道祝福都送给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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