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甜腥味涌上来,我知道是鲜血。喉咙里充斥着腥味,我终于知道刘哲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了。
大概过了三四秒的样子,五脏六腑像是在体内重组一样,反而有些麻木了。鼻子中终于没有了丧尸的恶臭和血腥的气味了。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丧尸爆发之前的时光。我应该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昏昏沉沉地赶早八的课;我应该每天就想着期末会不会挂科,四六级能不能过。
可当我回过神来才明白,我的嗅觉也消失了。当五感都消失的时候,我是不是该死了。现在已经消失了听觉、视觉、嗅觉,也就意味着:当我再吞食两个晶核的时候,我将彻底被这个世界抛弃。也不知道李潇然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时,我感觉保护罩开始不太稳定。加油站的后方有强烈的撞击感,他们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感受不到,但是只能增加异能的输出将保护罩的厚度加大。
撞击感越来越强,不像是丧尸的撞击。因为这撞击感有序有力,而丧尸的撞击感是无序且分散的。
“晓晓,叫他们都回来!”我用夸张的嘴型,向王晓晓传递出了信息。
随即,我的世界就又处于一种无法忍受的黑暗和寂静中。
眼泪,我感觉到我的左眼有冰冰凉凉的液体划过,穿过了鼻子又重重地砸进了右眼的眼眶之中刺激着眼球。这是我唯一能感受到的事情了吗?答案多半是肯定的,我只能等,等众人回来之后再彻底地放弃思考。
“囡囡,我真的为你感到骄傲!”姥爷的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朵之中。在我这个绝对安静的世界中爆炸开来,像是一束光照在了困住我的脚铐上。
“姥爷!”我张了张嘴,发现依旧说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姥爷能听得到!很多时候不是只有嘴巴能发出声音,还有心。”姥爷的声音再次出现,给即将崩溃的我一丝丝的安慰。
“记住囡囡!五感是人的重要感官,晶核能将你的所有剥夺,但是心不会。用心去感受世界,这样的世界才会是你的世界。”姥爷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有亲和力,但是这次却让我觉得遥远。这声音是真的吗?姥爷又在哪里?根本不知道。
我闭上眼睛,处于在了一个完全黑暗的环境中,伸手看不见五指。心却彭彭跳了起来,我不明白是为什么我的情绪会这么的激动。是因为痛吗?还是因为姥爷的话语。
“一朵花一棵树,一座房子一条路,一座山一条河,一支小船一个我。”突然的,我听见不远处响起儿时的歌谣。是姥爷每次抱着我,笑眯眯唱着的歌。我想仔细听听,但是却还是只能模糊地听着。
“一颗心一把火,一个木瓜一个你,划着船过了河,你在水边看着我。”姥爷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萦绕,其中还伴随着我稚嫩的童声。
哈哈哈哈,我不自主地笑起来。这是要死了么?开始走马灯了。但是这样也挺好的,如果是死,我期望在最后一刻是幸福的。
“囡囡以后会成为最厉害的人,对不对?”姥爷爽朗的声音围绕着我,一股清风慢慢地扑向我,眼泪再也没控制住开始往下掉。姥爷,你知道吗?在你走掉的每个日夜中,我的眼泪汇成了世界上最小的人工湖。
“我一直都在的,囡囡。”这时我的面前隐隐出现了一个人影,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是我知道他是我的姥爷。“姥爷!”我没忍住,大声地看着。但是他就在我的前方,永远差着一步的距离。
声音从我的嘴中发出,哭腔混杂着颤音,真正地显示出一个19岁少女的害怕。“我怕,能不能不走了?”已经知晓答案的我,还是问出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囡囡,别害怕。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一直在看着你。现在真的是一个很勇敢的孩子,姥爷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一个很棒的人。其实啊,姥爷更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但是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不是吗?”姥爷的手伸出来,想要触摸我的头,最终还是放下了。
“姥爷我不想要这样了,我不想要。”我摇摇头,哭着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就像是小的时候。
“囡囡不可以,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姥爷轻轻地躲开了我伸出的手,但是我的手还是碰到了他的衣袖,只是穿过去了,没有一点感觉。这时我才知道,阴阳两隔的人永远相隔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囡囡,去吧。”姥爷说完这句话,转身头也不回地走着,消失在了黑暗中,这是他第二次被黑暗吞噬,都是为了我。
“不!”钻心的疼痛让身上的痛都缓和了很多,眼泪铺满了整张脸,泪水顺着脸划过太阳穴砸进耳朵,滴入心中。我不知道下次看见姥爷的时候会在什么时候,无数次的梦都没有他的身影,我知道他不是不想我,只是有事。但是他会有什么事呢?会是因为我吗?我想是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最不用质疑的爱便是他的。世界没有抛弃我,至少我的姥爷没有抛弃我。
眼泪止不住,就由它掉落吧。我将双眼慢慢合上,感受起周围的事物。几分钟之后,我眼前慢慢浮现了保护罩周围一米的情景,这时才看清了撞击保护罩的东西。
是人!而且他们在外面,丧尸似乎躲着他们走,并没有选择攻击他们。这是为什么,还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人。我数了数,一共有3个人。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看样子都是成年人,手中的武器都比我们的好,其中一个男人手中还有类似狼牙棒的武器。
再仔细看看,他们三个人皱着眉说着话,像是在讨论保护罩该怎么处理的事情。
当我转头,就看到李潇燃一行人在收集加油站里面的油,已经装了很多箱了。全都放入到贾梓欣的空间之中,但是贾梓欣似乎很心急,不断地看向车子的方向,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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